第二十七章 這下大家都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這下大家都知道了!

二人碰了杯暖茶,崔勝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道:「崔某一向敬重古道熱腸的好人,崔某小時家裏窮,父母早死,經常吃不上飯,還害了一場大病,幸虧好心人幫助,否則崔某早就餓死街頭了。」

徐元正想說什麼,聽到砰砰的拳落之聲,抬首望去,只見一孔武有力的虯須大漢揪住那女掌柜,一拳接着一拳,打得她慘叫不止。

女掌柜旁邊躺着幾個藥鋪夥計,她的相好早就被打得不省人事。

「住手。」徐元放下茶杯,矯捷翻過茶館欄杆,快步上前,呵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殺人嗎?」

「你找死?!」虯須大漢眼珠一瞪,單手提着女掌柜,一手握拳揮向徐元。

徐元輕輕握住對方手腕,往旁邊一帶。

虯須大漢整個人被帶動上前,摔在雪地上啃了一嘴泥雪。

「他奶奶的!」虯須大漢掙扎欲起,被徐元踩住了後背。

虯須大漢小吃一驚:這小子好大的力道!老爺我竟起身不得!

「嗚嗚嗚……」女掌柜上下掏了掏,掏出一面鏡子照了照,隨即捂着臉大哭起來,「我毀容了!我毀容了!」

徐元鬆開腳道:「漢子,眾目睽睽,你下手這麼重,要當街打殺人家不成?」

虯須大漢站起身來,口中大罵道:「這家藥鋪盡買些缺斤少兩的黑心藥材,老爺為民除害,你瞎摻和什麼熱鬧?想死是吧?」

虯須大漢邊說邊擼袖子,卻不上前,眼珠亂轉,隨時準備找個機會跑路。

他可不是傻瓜,眼前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年輕人,手勁這麼大,百分之百是修道者。

他只是一介武夫,可不會傻到和修道者硬碰硬。

徐元說道:「別人不對,你教訓一下亦無不可,下手這麼重,就有失風度了。」

「風度頂個鳥用。」

崔勝走過來道:「方游老弟,好巧啊。」

虯須大漢名叫方游,見到崔勝來了,喜道:「哦,崔兄,你來了?」

崔勝捂着胸口道:「胸口悶想抓副葯吃,走到門前想想這家藥鋪的葯質量也不好,所以改喝茶,方老弟,你的脾氣真得收收了。」

「這刁婦欠打!要是沒有這鳥……這位壯士攔着,老子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方游指着女掌柜的鼻子,嚇得她趕緊縮到徐元身後。

「你何必護着這刁婦,這種人不打不老實。」方游不依不饒,但徐元像堵鐵牆橫在面前,無法越過。

徐元並非憐憫女掌柜,而是方才在藥鋪中看到了有一小女孩黏着這女掌柜,或許是她的女兒。

古人云,勸君莫打枝頭鳥,子在巢中望母歸,此時這小女孩眼淚巴巴地遠處觀望,被藥鋪夥計攔着不敢上前,沒有人喜歡看到自己老娘被當街暴打,徐元心生不忍,才出手制止。

「足下略施小懲即可。」徐元又對女掌柜說道:「你也不要再借刀殺人,搬弄是非了。」

女掌柜唯唯稱是。

崔勝幫腔道:「方游,你發什麼瘋,想吃官司嗎?」

名為方游的大漢叫道:「今天不是你和我打賭說,這刁婦不敢……「

「來來,我為你介紹一下。」崔勝岔開話題,「這是打東天國來的小兄弟,名叫徐元。」

崔勝居中調和,方游很快放鬆態度,擠出笑臉和徐元聊了起來。

徐元見他情緒緩和,便也聊了幾句,然後回到茶館喝茶。

方游一把揪住女掌柜的衣領子恐嚇道:「刁婦,若再讓老爺看到你不安分,一巴掌拍死你。」

女掌柜連稱不敢,方游這才鬆開手,任她狼狽離去。

三人坐到茶館一起喝茶。

崔勝邀請徐元加入他們所在的虎威鏢局。

徐元忙着趕路,哪有心思加入虎威鏢局,婉言相拒:「多謝美意,只是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恕不能陪。」

崔勝問:「徐兄,此行欲往何方?」

「大昌國煙州。」徐元說道:「我許久未回,書信也不曾寫,家中雙親惦念要早些回去。」

「真是孝子啊。」崔勝點頭道。

方游道:「真羨慕,像我和崔老哥都是孤兒,都不知道有爹娘是什麼感覺。」

崔勝說道:「正好我們有批貨物明日發往煙州,不若同行?路上互相有個照應。」

崔勝有意讓徐元加入。

有了修士同行,安全性會大大提高。

要知道一萬人當中才有一人適合修行!

雖然徐元天庭只有一圈道紋,只是修士當中墊底的鍊氣修士,但也可擋十人!

如果有獨門絕技與法寶,甚至能與築基修士媲美。

徐元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鍊氣修士,幫不上大忙。」

崔勝笑道:「你謙虛了。」

三人暢聊一番,徐元最終決定和他們同行,路上可以互相照應。

鏢局離得不遠,崔勝牽着馬在前頭帶路。

不多時,三人來到一座雕梁綉柱,翹角飛檐的樓閣前。

樓閣正門高懸的牌匾上面,刻有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虎威鏢局。

「這鏢局好生氣派。」

「請。」崔勝作了個手勢。

三人進入虎威鏢局,崔勝帶着徐元見過掌柜,登記了名姓,今夜在虎威鏢局安歇,明日辰時三刻整裝集結上路。

次日,徐元早早起床,到外邊的水井打了一盆水,赤着身子沖了個涼,回到房間後用真氣烘乾身體,穿戴整齊。

時候尚早,他便稍作鍛煉后,脫了鞋坐床吐納鍊氣,聽到崔勝來喚,便翻身下床,踏鞋出門。

此行帶鏢的鏢頭是位三十多歲,相貌周正的中年漢子,名為左笑塵。

少掌柜孫慶也來了。

出發前徐元看了看地圖,此行由辰西城出發,穿越過數條河流,一座荒漠,便抵達蠻荒之地,再穿過蠻荒行進十個個時辰,便可抵達煙州。

隊伍從城南門口出發,徐元和崔勝以及方游三人騎着馬跟在隊伍最後頭,趟子手在最前面探路,按照地圖與羅盤指引行進。

抵達沙漠時,眾人已吃過早午飯,換上了駱駝,一路向西南前行。

徐元騎着駱駝說道:「崔老弟,這趟保的是什麼鏢?」

孫慶道:「這次保的是人鏢。」

「哦?是何人?」

「只有少掌柜和李鏢頭知道。」崔勝說道:「今天可是我最後一次頂着虎威鏢局的名號走江湖了。」

徐元好奇道:「為何?這買賣不賺錢?」

崔勝笑道:「那倒不是……我和少鏢頭的妹妹有婚約,我悔婚了,在虎威鏢局呆不下去了。」

「你為何悔婚?」徐元隨口問道。

「配不上啊。」崔勝面露懊惱之色。

「那就奇怪了,如果你配不上她,她和她的家人又怎會同意?」

「哎。」崔勝苦笑道:「原來是配得上的,後來……」

前面的突然傳來一聲暴喝:「有內鬼!」

行至荒漠,鏢頭左笑塵下了駱駝,蹲在地上抓了把沙子,觀察了一下說道:「少東家!過來看!」

一身白色直裰,頭頂儒巾,氣質文雅的孫慶翻身躍下,走過來問道:「左鏢頭,哪裏不對勁?」

左笑塵大喝一聲:「全部給我下馬!站成一排!」

方游嘀咕道:「下鎚子馬,分明是下駱駝。」

所有人依左笑塵所言,下了駱駝,呈一字型列成一排。

左笑塵皺着長眉,手捏沙子,眼神在鏢師、趟子手、雜役身上來來回回掃了許多遍。

孫慶問道:「左鏢頭,到底哪裏不對?」

左笑塵回應道:「少掌柜,你看沙礫中混有白色芝麻粒,這是故意留下痕迹,如此一來,強人可尋跡尾隨而至。

只要我們夜裏休息時,內鬼便可與強人便可沆瀣一氣,置我等於不利!」

崔勝道:「左鏢頭,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有內鬼和強盜暗通款曲,那麼駱駝腳印就是最大的痕迹,何必如此麻煩?」

左笑塵低頭嗅了嗅,說道:「你不懂,這白色芝麻上有異香,強盜可以牽着狗根據味道尋找過來。而這大漠風沙不停,新吹上來的沙子,會將駱駝腳印覆蓋。

而這白色芝麻,則會散發出味道來。」

方遊戲謔道:「左鏢頭這麼清楚,該不會是以前干過這種事吧?哈哈哈。」

「方游!你休得放肆!」孫慶斥道。

方游聳了聳肩。

孫慶拔劍道:「我們虎威鏢局待爾等不薄,到底誰是內女干!主動招來!」

崔勝高聲道:「少掌柜,想要知道誰是內女干,搜下身不就好了。」

「我讓你說話了嗎?」孫慶冷冷斜了崔勝一眼。

崔勝臉色一僵,閉口不言,看來他悔婚的事情,把孫慶給氣得不行。

「去搜他們的身!」孫慶吩咐道。

左笑塵點頭應是,挨個搜過眾人,在搜摸到徐元身上的沉甸甸的包裹時,眼中掠過一絲興奮之色。

左笑塵故意略過崔勝,將其他人搜了個遍,然後說道:「少鏢頭!沒有發現異常!」

「崔勝還沒搜呢。」孫慶冷冷道。

左笑塵為難道:「崔勝是我們局子多年的老人,怎麼可能是他?」

「叫你搜就搜!」

「荒謬。」崔勝解下背後包裹,伸手解開,正要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自證清白,忽然一愣。

「不可能!是什麼時候……」崔勝臉色瞬間煞白,他看見包裹中赫然有一包白色芝麻,而包裹破了一個極微小的洞,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孫慶冷眼旁觀道:「崔鏢師,沒想到你平日裏看起來挺正派,竟然如此卑鄙下作,我實在錯看你了!」

眾人紛紛拔刀,怒視崔勝。

崔勝心下慌亂,緊張道:「你們誣陷我!」

方游與崔勝常年共事,飲酒,逛青樓,深知崔勝的為人。

此時見到崔勝犯難,他眼珠瞪得老大,高聲道:「你們竟然質疑崔兄的人品?你們又不是沒見過他每月月給都要拿出一部分救濟那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窮人,簡直是萬里挑一的大善人!」

不止如此,崔勝還免費請方遊逛過幾次青樓,美曰其名照顧苦命人的生意,在方游看來,簡直是大善人中的大善人。

一位鏢師說道:「對對對!我親眼見到一個人販子拐賣良家到城北一家青樓里,正好被老崔撞見。

老崔二話不說,拔刀送那人販子上了西天,然後將良家放走,還給了盤纏,這等人如何能勾結強盜,謀害我等?」

其餘鏢師紛紛附和,看來崔勝平日裏廣結善緣,待人十分不錯。

崔勝聽了這話臉上卻有些掛不住,這下大家都知道他逛青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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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元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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