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追殺
房舍里的村民聽到動靜，往外探頭探腦，有眼尖的村民認出徐元，叫道：「徐家小子回來啦！」
有人去通知徐元雙親：「喂，你兒子回來了！快出來看啊！」
徐父扶着老腰走出門外，見到徐元極為開顏，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哈哈哈！大家來看，這是我兒子徐元！！」
「哇，徐元啊，出息了出息了。」
「不得了不得了！」
「爹！娘！叔叔！」
徐元一直忐忑父老鄉親是否會出事，見到他們完好無損，不由笑逐顏開，下馬大踏步行向他們……
——「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沒有反應？！」夏海心急如焚，不明白為什麼他已經叫出李珍的名字，徐元卻沒有站起來。
王心怡臉色黯然：「他死了。」
徐元臉上掛着一抹安詳的笑容，東天宗弟子在他身旁圍成一圈，皆垂首不語，夏海臉色鐵青。
北風蕭蕭，冷月寂寂，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年更加冷一些。
———
竹少女與李珍被沈清遠關押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石窟中，沈清遠不僅廢掉二人丹田，還拿繩子把她們五花大綁起來，此時兩人貼着冷冰冰的地面行動受限。
鬼面郎君看着沈清遠將無名屍首燒得一乾二淨，望着李珍和竹少女，目光微凝。
「他在想什麼？」竹少女抬頭望了沈清遠一眼，面露疑惑。
「我怎麼知道？！」李珍怕得要死，她還是清白之身，可不想遭到沈清遠的玷污。
「公子，奴婢願意服侍您，請您鬆開奴婢吧。」竹少女高聲說著，有意挺起自己鼓囊囊的誘人胸脯。
「豎子，安敢亂我道心？」沈清遠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珍長舒一口氣，竹少女卻是滿眼失望。
石門轟然落下，此間一時歸於寂靜，最後的希望破滅，竹少女眼神苦澀，臉貼於地不再掙扎。
李珍在死亡邊緣徘徊過一回，倒是練就出些膽氣，拿胳膊撞了撞竹少女道：「別灰心，你幫我把繩子咬開，我也幫你解開，一起想辦法逃出去。」
竹少女垂着腦袋不言語。
「說話呀。」
竹少女扭過身子。
「不要放棄，振作起來，一定會成功的！」
竹少女一言不發。
李珍拿身子拱了拱竹少女。
竹少女懶懶道：「不累嗎？」
「難不成原地等死？」
竹少女舔了下唇道：「我們用不了真氣，弄開繩子又如何，去拿血肉之軀撞開石門？」
「你看。」李珍往上抬了抬頭。
竹少女微微仰起頭，望見頂上有一抹微光。
「太高了，上不去。」
「上得去。」
「怎麼上去。」
「你先幫我弄開繩子。」
竹少女嘆了口氣，貼着牆壁默默無言。
沈清遠走後，石窟岩璧上懸着的煤油燈也全部熄滅，周圍陷入黑暗，一如她的心情，倒是李珍貼得她緊緊的，讓她感覺有點溫暖。
李珍說道：「振作起來，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你難道不想給你姐妹報仇了嗎？」
竹少女心頭一抽，也扭動起身體，靠近李珍背後，咬住捆得緊緊的繩子，幾番努力總算弄開了繩子。
李珍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嬌哼一聲，說道：「臭八婆，想害本姑娘的命，本姑娘才不會救你呢。」
竹少女臉色一白。
李珍嘻嘻一笑，低下身子幫她解開：「逗你玩的。」
石窟岩壁垂落着很多藤蔓，李珍抓住藤蔓企圖接力往上，但發現藤蔓太過纖細，而牆壁弧度又不夠斜，很難攀得上去，李珍嘗試幾番，都摔了下來，還好有竹少女充當人肉墊子。
「啊……」竹少女扶住自己的腰，痛吟一聲說道：「別來了，我的腰受不了。」
「對不起對不起。」李珍連聲道歉，伸出手反摟住對方靠着岩壁坐下，輕輕揉捏竹少女的纖腰，希望能使她好過一些。
興許是白雲飄過，露出了太陽，頭頂那抹微光亮了些，二人也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竹少女的頭擱在李珍大腿上，目光越過她的側臉，望着頭頂那抹光亮，一時有些失神。
半晌，竹少女才回過神來，說道：「一定有很多人喜歡你吧。」
李珍一臉驕傲：「當然了，我長得這麼漂亮。」
「你就算不漂亮，也會有人喜歡的。」
「哇，你喜歡上我了？」
李珍的笑容嫵媚，嗓音甜美得像是蜜糖，青絲垂落，發梢輕輕撩過竹少女的臉頰。
竹少女臉蛋微紅，低聲道：「我不喜歡你。」
「我叫李珍，你可以叫我珍珍，阿珍，都可以，你叫什麼？」
「竹小糖。」
「小糖，你要振作起來！我會幫助你的！」說著，李珍將兩手搭在竹小糖肩膀上。
李珍的吐息帶着一股茉莉花香。
石窟中的潮濕陰寒似乎在這一刻化為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從竹小糖心底升起。
李珍站起身抓住一根垂下的藤蔓，扯了扯，確定牢固后，又多試了幾根，將它們纏繞在一起。
竹小糖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沒說出口，默默來到李珍身旁，幫她捆縛藤蔓。
「好，這回一定能上去！」李珍自信滿滿，抓住藤蔓，邁動兩條修長健美的腿，穩穩落足岩石凸起處。
竹小糖在背後托住她的臀部，說道：「等下再上去不行嗎？」
「不好，再拖下去就會餓得冷得沒力氣了，你用力呀。」
竹小糖兩手發力送李珍上去，李珍並非攀岩高手，憑着本能往岩壁凸起上踩，兩手緊緊抓住藤蔓。
越來越靠近那抹光亮，李珍笑顏逐開道：「嘿嘿，快成功嘍！」
竹小糖也抓着藤蔓跟了上來，提醒道：「別掉以輕心。」
二人快要接近洞口時，一道黑影墜了下來。
竹小糖眼疾手快，抓住李珍的手將她扯到一邊，避免與那黑影碰撞。
李珍嚇了一跳，問道：「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是人。」
「哼，想上來？門都沒有！」一名黑衣大漢立在上方，將兩名少女的舉動盡收眼底。
原來她們所在的地下石窟上方還有一個煉丹石窟，她們以為的光亮，只不過是對方用真氣加熱大瓮時散發出的白光，真氣越盛，白光越亮。
其實李珍和竹小糖所在的地下石窟並不是煉丹石窟，只是一個單純的煉丹熔爐，黑衣大漢會將旁邊的大瓮徹底加熱后將滾滾濃湯倒下，直接將李丹以及竹小糖燙熟。
而那藤蔓，也是其中一味煉丹的藥材。
「死人！」竹小糖看着地上那具陌生屍體，露出恐懼的神情。
「上來啊，我等着你們呢。」黑衣大漢桀桀怪笑，又抓起一具屍體，瞅准李珍與竹小糖想要丟下去砸中她們。
那具屍體猛地反扣住黑衣大漢的手腕，將黑衣大漢從缺口丟了下去。
黑衣大漢掉下去的時候正好和李珍以及竹小糖擦身而過。
「上來。」假扮成屍體的青年伸出手，將李珍和竹小糖拉了上來，二人連連稱謝。
黑衣大漢空中扭轉身形，穩穩落地，足底真氣爆發，踩着凹凸不平的岩壁，飛速向上。
青年眼神警惕，揮手道：「先走。」
李珍知道這青年身份不一般，擔憂道：「大俠！你呢？」
「他肯定有辦法，我們先走。」竹小糖抓住李珍的手腕往外行去。
沒走幾步她們便聽到劇烈的打鬥聲，李珍回頭望去，只見黑衣大漢沖了上來，而那青年耍着一把精鋼短劍，瞬時在黑衣大漢身上刺出十幾個窟窿。
旋即一腳將黑衣大漢又踢了下去。
黑衣大漢也是能打，幾息間竟然又跳了上來。
青年早有防範，手腕一抖，弦月般的雪亮劍光橫掃而出，將黑衣大漢攔腰截斷。
鮮血狂飆中，黑衣大漢下半身連着內臟腸子掉進下方缺口。
黑衣大漢意志頑強，探手一抓，抓住青年的腿，五指如同鋼針般扎進青年腿中。
青年悶哼一聲，揮劍斬去小腿，點住穴道止血，一瘸一拐往外行去。
黑衣大漢兩手扒地，快速朝青年追去，背後留下兩道長長血痕。
「別看了！快走！」
李珍感覺手上一緊，身子被竹小糖帶動向前。
外面是縱橫交錯的地下通道，每條通道通往不同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