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得不償失
接下來兩天葉青羅沉住氣有意把自己的生意做的更顯紅火熱鬧一些，偶爾抬頭也能看到二樓的人時常無意觀察她們，她知道那傢伙快要坐不住了。
而樓上的蕭景容也是捉摸出了些意思，他明白，這年頭，一個寡婦，想要出來討生活，必然是艱難的。
只是，他真的要花錢去買那不大必要的配方嗎？
他知道，她在等待着他的開口。
眼睛不自覺的又往外瞧了一眼，這次他似乎看出了些不尋常。
攤位前的女人似乎是故意遮擋了她本身的容貌，頭上包裹髮髻的碎花布顏色本就重，臉上似也故意畫出了幾分暗沉妝容。
偏偏這妝容在此刻的汗水洗刷下成功把那層故意而為的沉悶抹了去，此時流露出的才是她本身的脫俗美貌，尤其陽光撒在她臉上時，照出的幾分嬌紅臉頰，讓人看了便忍不住悄然失神。
他才知道，她竟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出來討生活的。
中午又是一樣的流程，收攤，回家，吃飯，午睡，睡醒了就一如既往的上山采果。
剛走到山腳下就遇到隔壁周大爺正在散步，看到她們過來他也是熱情的打着招呼，「你們這時候上山可有點曬呀！」
葉青羅禮貌回應道：「山上樹多，也不曬的。」
「不曬就好，可惜我們這把老骨頭是爬不動山咯！」
「……」
打過招呼就各自繼續走了，可是大春娘卻全程黑着臉，直到周大爺人走遠了她才無比嫌惡的對着他的背影憤憤的「呸！」了一聲，繼而罵道：「老不死的狗東西，下次見了別搭理他。」
葉青羅詫異道：「怎麼……他得罪你了嗎？」
大春娘道：「你以前住的遠不知道他的為人。我跟你說，這個姓周的他不是個好東西，我聽說他夜裏睡不着覺，就喜歡到人家窗口張望，尤其是家裏沒男人的人家。這狗東西也不知道他趴着能瞧見個啥？」
葉青羅腦袋裏立馬浮現了那天晚上的人影，難道是他？可是這老頭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為人也挺和善，真的會是那種變態嗎？
大春娘還是提醒道：「青羅，你家和他家沒隔多遠，你可多防備着，最好窗口放幾個老鼠夾，這種狗東西，你夾死他，他也不敢叫出聲的。」
因為他以前在人家門口張望被人逮到差點沒打死，後來的一兩年確實老實了，可現在好像又不老實了，他家兒子都被他連累的搬家走人了。
葉青羅聽着也是一陣無語，這年頭不管哪裏都少不了變態，真是服了，「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本來就準備抽空用籬笆圍個院子，有了圍欄睡覺也能踏實些。」
大春娘贊同道：「行呀！咱們多砍點樹枝，我幫你一起圍。」
葉青羅點點頭，等她把盤算的小生意做起來，就立馬去村裡把這老宅過戶都自己名下，她打聽過了，是需要花點錢的。
不過沒關係，只要花錢能拿到房契，以後就再不怕誰來趕她們了。
越想越高興。
此時山林深處也清晰的聽到鳥兒叫聲，偶爾還伴隨着幾聲知了叫，葉青羅喃喃着：看來，夏天是真要來了。」
「可不是，你說咱們天天在太陽下曬着，你皮膚怎麼還那麼好？你看看我又黑又糙的，真真是老了好幾歲呢！」
她每年這個時候皮膚都不好，今年還提前黑起來了。
「這樣，一會兒我采點能美容的植物，我給你做點面膜敷敷，補補水。」
「什麼是面膜，還有怎麼補水？」
葉青羅一時半會兒是跟她說不清的，只敷衍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一天就這樣在忙忙碌碌中過去了。
第二天她們改成上午去擺攤了，這頭一天上午做生意，人流量還行可也算不上火爆，畢竟早上吃了飯出來，不熱的話，也調不起起胃口來吃。
客人不多，她們也不忙，這時候飯店的掌柜親自來買了份涼粉，還特意拜託葉青羅親自送去樓上。
大春娘還怕他們別有用心，葉青羅卻是淡定的，她早就等着他吱聲呢！
涼粉端上來時，男人還悠閑的坐在窗口，見人走來眼角輕染幾分笑意，「葉掌柜的生意每天都挺火爆呢？」
葉青羅客氣道：「這也全仰仗少東家仁義，願意借給我們桌椅，還讓我們私自搭了涼棚，我們一直都想找機會好好感謝你呢！」
「害！我們生意人向來都喜歡與人方便的。」
葉青羅不搭話，也沒急着走，蕭景容便知曉她的意思，只道：「坐會兒吧！」
她也沒客氣，在椅子上坐下來，不過這間屋子的窗口看她們的攤位確實是看的格外清晰。
蕭景容撥弄着手裏的涼粉，問道：「葉掌柜有沒有興趣把這好玩意兒發揚出去？」
「少東家的意思是？」
「我覺得你這東西有點發展空間，想把配方帶回京城，讓天下人都嘗嘗這美味的小吃。」
「可是涼粉的售期很短暫，少東家想帶回去，怕不會掙太多錢的。」
「這……」她竟這麼坦然，所以她沒想賣配方？
「而且……」她笑了笑繼續道：「我不會賣配方的。」
蕭景容詫異，他以為她一直等着他開口買，可現在又說不賣？他不由得搖搖頭，「葉掌柜，你說了，它的售期不長，你留在手裏也掙不到幾個錢了，不如給我，讓它發揮更大的價值。」他強調道：「價格絕不會虧待你。」
葉青羅搖搖頭，「少東家，這配方不值什麼錢的，我只怕給了你，你也沒法掙到錢。」
「什麼？」他眼裏多了幾分好奇。
「我知道少東家的生意遍佈天下，可是這東西上不得高檔地方，它只能穿梭在街頭小攤邊。」
「為什麼？」他知道原因，可也想聽聽她怎麼說？
她不急不慢道：「我這涼粉受眾人群就是普通民眾，他們對事物的要求只一條，好吃便宜就夠了。可你若強行把它搬到高雅飯桌上，它的價格普通人就消費不起了，而有錢人則又會嫌棄它不夠雅，所以……」
就是這麼個道理，所以這配方給他，他也做不起來，總不可能他堂堂蕭家少東家去找人擺攤吧？
那也太得不償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