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南曦有危險

現在被面對的，陳欣妍是個聰明人，同時也是貪心的，她想知道的是全部。

到底要不要帶她來一趟77號，讓她知道何正玥和沈南的秘密，這樣的話，以後就可以大大方方找南曦了，但這樣就要加上一個陳欣妍，會不會跟南曦想要的結果背道而馳？

他很確定，南曦是喜歡他的。

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不對自己敞開心扉？

與此同時南曦其實也沒有回去。

她一個人遊盪在外面，腦子裏一直想着俞子昊跟陳欣妍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

這是一個選擇。

另外還有一個選擇。

南曦渴望低調，但她這個「77號老闆」的稱號已經遠近聞名，根本無法低調，現在還跟警察打交道，大小事都接觸了，根本偏離了她想要的軌道。

她開始接觸俞子昊，只是單純的喜歡撩帥哥而已，她跟俞子昊沒有未來，但現在偏離了正常軌道的是她自己，俞子昊或許不能接受改變了心意的她。

但沒有未來的他們又怎能在一起。

或許有一天，俞子昊會成家，她卻無法阻止，一想到這裏，南曦停下了腳步，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扯掉一樣，生生從身體剝離！

失去，是她最害怕的事情，所以她不希望擁有。

現在她算不算擁有？

不算，最多只是陪在身邊，她沒有完完全全的擁有，哪怕俞子昊確實有點喜歡她，但她不敢過於奢望。

如果他知道她的秘密，那麼他大概也不會喜歡她。

失去只是一個概率問題，或許俞子昊一輩子都不會交女朋友，但這個危機還是存在着。

南曦不禁諷刺地笑了，她拼了命讓自己變得強大，哪怕現在她什麼都不缺，也讓人聞風喪膽，但她還是沒法抓住那虛無縹緲的東西一—安全感。

原來，公開身份，還是遠離是非，做回自己，都是死路一條。

久違的空虛感重新渲染了整個身體，這個好像沒有心臟的軀體只能像行屍走肉一樣，她已經不想去做抉擇，因為想像讓人恐懼，她早已忘記了恐懼是什麼樣子的，她太害怕重新記起恐懼的感覺。

不知不覺，這個身體竟然自己回到77號，看見熟悉的身影坐在原始位置，同時向她投來歡迎的目光，南曦才猛然回神，擠出不太自然的微笑。

為了緩解尷尬，南曦努力思考，很快就找到了話題：「餓了嗎？我去弄吃的。」

「一走就是兩天，你說餓不餓？」

何正玥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眼色變得十分認真，「別做了，有正事。」

南曦驚訝地看着何正玥，一陣熟悉而強大的陰氣隨即從二樓飄下來。

是蘇小凱，他不是被自己安排到外面尋找異動嗎？

「南曦姐姐，有異動。」

蘇小凱的語氣有點急，「昨晚聚集了一堆女鬼，戾氣很強，但很快又消失了。」

「在哪？」南曦焦急地問道。

「就在詭異街。」

居然是三人同時開口。

昨晚南曦還在三溪，他一走，那些鬼魅居然敢跑到詭異街來了？

南曦還是有點不敢置信，看着蘇小凱，問道：「就算我不在，你的陰氣也足夠能鎮壓許多鬼魅，他們怎麼敢來詭異街？」

「他們不是刻意過來這裏，很快就走了，似是……」蘇小凱有點疑惑，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轉移。」沈南替他接下去。

「轉移？什麼情況？」這下子南曦更有興趣了。

「一堆，多少只不知道，我出去看過了，數不清。」沈南說道，「都是女鬼，她們是經過這裏，被什麼東西引路，像是趕屍那樣子。」

「明白。」南曦點點頭，道，「但一個靈魂被被控制很正常，多個靈魂同時被控制，這是得有多高的道行？」

「所以我們都不敢輕舉妄動。」蘇小凱說。

「小凱的陰氣太重，很容易就會被發現。」沈南道，「我和正玥跟了過去，跟到協和路與敦園路交界處，有一輛沒有人架勢的的士穿過那一堆女鬼，然後她們都消失了。車開太快，我們沒追上。」

「鬼車。」南曦恍然大悟，卻更加緊張了，「那輛車，是那些女鬼的專屬，車也是被同一個人控制着，這個人，不簡單，非常不簡單！」

這種沉重的氣氛，居然在77號維持了足足三天。

協和路與敦園路交界處，這三天都沒有異樣，更加沒有他們所說的無人駕駛的計程車出現。

另一方面，總局的氣氛更是奇怪。

本來沒有案子的日子應該是平靜和舒適的，但俞子昊這三天都沉默不語，更增添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危險。

尹天眷不敢靠近，卻顯得十分擔憂，直到陳欣妍願意把黎大福的事情告訴他，他們才知道俞子昊原來為了這件事沉默。

三溪人口少，社會風氣保守，案子不多，但俞子昊三天以來沒有間斷關心黎大福的案子，他們也不甘示弱，在強大的壓力下，很快就找到了線索。第四天就給俞子昊帶來了好消息。

黎大福案子破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俞子昊還留在總局裏面，尹天眷和陳欣妍知道他還沒走，卻放心不下，給他帶來了宵夜。

再次看見俞子昊的時候，他的表情稍微舒緩了一點，也接受了他們的關心，慢慢把黎大福案件解釋清楚。

原來黎大福的父親跟自梳女年輕時是一對，但後來黎大福的父親娶了別人，女子自此決定不嫁，黎大福父親心知虧欠了她，多年來也沒有斷絕聯繫，給以關懷。

沒想到父親這樣的作法反而讓自梳女更加記恨，自梳女就藉著黎家對自己的信任，在父親飯菜裏面，用一種叫「苯」的化學物品為毒藥。

這是一種致癌毒藥，長期服用會致癌，苯是甜味無色液體，中毒后也很難追查到根源。

大概解釋了一下，吃完宵夜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為了不讓他們太晚回去，俞子昊也只好離開警局。

開車送陳欣妍回家的途中，陳欣妍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奇，但她發出了第一個問題之後，俞子昊居然就回答了。

「為什麼那個自梳女會自己供出來？」

「父債子還，她本來是覺得天經地義的，但聽她聽到黎大福的父親拳頭握緊，她就招了。」

「這麼簡單？」

「她跟黎家相處了二十多年，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黎大福當成自己的兒子，何況黎大福本性善良，到他知道自梳女是兇手卻沒有證據的時候，黎大福也沒怪她，還替父親跟她道歉。道歉了之後，父親的拳頭就鬆開了。」

「原來他爸爸未了的心愿不是兒子中毒，是對自梳女的愧疚？」

「嗯。因為那個拳頭，自梳女才自首的。」

「雖然這件事我們沒怎麼接觸，但聽起來好感動啊！」

到了家門，陳欣妍卻不肯下車，語帶試探道，「俞隊，我們知道的要不要告訴南老闆？我覺得她有權利知道結果。」

陳欣妍的話，彷彿觸動了俞子昊最敏感的神經，本來冷峻的臉居然露出複雜的表情，他抿了抿唇……這三天，他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她也沒有來找過自己。

當然，他也沒有。

他有想過去77號找她，卻又沒有去找她的理由。

不過這是一個好機會，他一直糾結的事，此刻可以讓陳欣妍替他去做。

俞子昊居然點頭了，車突然又啟動，要不是來到了詭異街，陳欣妍也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詭異街漆黑一片，其實陳欣妍根本看不見前方的路，但俞子昊還是把車停在70號左右，關了車燈。

俞子昊就像以前一樣，在這裏等候，但等了半晌，南曦居然沒有出來！

陳欣妍坐立不安，但又不敢催促這個可怕的上司。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俞子昊看着手錶上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居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急躁感。

最後，他還是控制不住按下電話，撥打了那個讓他熟悉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直到自動斷開，還是沒有人接。

果然，她還在生氣。

看來，她不想見自己。

俞子昊抿了抿唇，略微無奈地說道：「算了，她不想出來。」

他再次打開車燈的時候，被照亮的前方竟然出現了沈南和何正玥的身影！

他從來沒有見過沈南和何正玥如此慌忙的樣子，他們就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但他們都只是瞄了俞子昊的車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匆匆跑走！

俞子昊立刻下了車，追上沈南和何正玥，一邊跑一邊問道：「你們怎麼了?「

沈南腳步沒有停下來，只是命令道：「別跟來，很危險，回去！」

首次聽到沈南焦急如焚的語氣，俞子昊更加不安了，直接問道：「南曦呢？」

「沒空解釋了，子昊，快回去宿舍，現在街上很危險，我們晚點找你！」

沈南說完就加快了腳步，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很危險?

難道是……

俞子昊心裏得出一個結論：南曦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