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選擇自私

「是因為招陰符導致她們元氣大傷，厲鬼上身！」何正玥也恍然大悟。

「韋清清應該也有招陰符，但她肯定是四個裏面最聰明的一個，她知道這東西是害自己的，應該早就扔了。」

南曦推測道，「若這是小秦的案子，韋清清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小秦是完美主義者，他不會允許自己的計劃出錯。以之前的案例來說，他的棋子要死，但不是中途死亡。韋清清會被殺，死亡方式跟前面三個一樣！」

「那我要去警局告訴子昊嗎？」沈南立刻焦急起來。

「來不及了，打電話吧！」

南曦猶豫了一下，望向沈南，「你打吧，讓他別放韋清清，離開了警局，她就會有危險。」

「為什麼你自己不打？」何正玥問道。

南曦想要躲開何正玥的眼睛，誰知何正玥居然跳到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彷彿誓要得到答案一樣。

無奈之下，南曦只好吞吞吐吐地說道：「我覺得……我打的話……他可能認為我沒有好好休息……」

「你本來就沒有好好休息，還好意思說！」何正玥隨便吐槽一句，神情卻黯淡下來，「如果無緣，這案子完了之後，就別找他了吧！」

南曦的神情也黯淡了，半晌，才長長的「嗯」了一聲。

沈南跑回房間，神色慌張，「子昊手機關機了，我要不要去警局找他？」

南曦：「我們一起去吧，你又不能跟保安說話。」

何正玥一聞，立刻舉起鋒利的爪子，吼道：「你敢？」

「我過去就行了，這麼晚，我吠幾聲，警局裏面應該能聽到。」沈南說完就走，居然不給南曦反駁的機會。

「正玥這……」南曦指着沈南的背影，又氣又無奈，「真是被你帶壞了！「

「乖乖給我睡覺，什麼都別管！」何正玥也懶得跟她吵，直接下達命令。

現在的情況，沈南是明白的，他哪敢怠慢，可惜的是，他在警局吠了良久，警局居然也沒有人回應。

局裏的燈是亮着的，俞子昊關機，估計是因為沒有時間充電，那現在局裏在忙什麼？

正當沈南猶豫要不要回去77號再嘗試打電話的時候，一輛小汽車來到警局，尹天眷押送着一個帶着手銬的女人下車。

這人不就是慧姐嗎？

沈南連忙吠叫，引起尹天眷的注意。

尹天眷看到沈南，倍感意外，卻沒有時間猶豫，只是跟車上的人道了謝，便帶着慧姐進去。

見狀，沈南只好冒險跟在尹天眷身後，那個之前沒有理會沈南的保安大叔，這下子卻發現了沈南，立刻驅趕他離開。

尹天眷又回頭看了沈南一眼，若有所思地走進警局。

沈南急不可耐，卻又十分矛盾，此時此刻，他只恨自己這個身體。

滿街都是公共電話亭，他卻無法投錢打電話。

沈南來回踱步，半晌，一輛吉普車從局裏停車場快速開出來，沈南冒險追逐吉普車，一邊用自己最高的分貝吠叫。

幸好俞子昊及時發現，急剎車，連忙跑下來，問道：「沈南？怎麼了?」

「急事！」

「我也很急！慧姐來自首了，我們有證據抓韋清清！」

「韋清清在哪，我也去！」

「不行，陳欣妍在車上！」俞子昊無奈道，「你找我什麼事？」

「韋清清有難！南曦說這案子是小秦的案子，韋清清破壞了小秦設計的軌跡，韋清清將會跟前面三個人的下場一樣！慧姐不是逃了嗎？怎麼會自首？」

最後這個問題，也是俞子昊剛才十分疑惑的問題，但現在他有答案了：「慧姐突然報警自首，但要求警方派人去接她。她她協助韋清清演戲，當晚她就逃了，打算坐船去緬甸，但是還沒上船就出事了，她說被鬼纏身，鬼要她自首，不然就殺了她。原來她不是自己嚇自己！」

「姜楠已死，小秦會用厲鬼殺韋清清，我跟阿玥才可以幫到你！」

「你們……」俞子昊回頭看了看，只見陳欣妍已經探頭出來，看着遠處的俞子昊居然在跟一隻狗浪費時間，「不行，太張揚了，她會猜到的！南曦呢？」

「她現在狀態不能亂來，你先過去吧，我回去找阿玥！」

俞子昊點點頭，立刻回到車上。

陳欣妍還是探頭看着沈南，眼神從之前對沈南的愛慕變成了疑惑。

看到俞子昊的開車速度，陳欣妍更是不敢多問。

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十五分鐘就到達雅曲藝術職業中學了，但夜闖女生宿舍的他們，居然得到一個壞消息：保安親自放韋清清進來，室友卻說韋清清沒有回宿舍。

A教學樓，章夢妃出事的同一棟，四樓女公共廁所，一行血字寫在門口，把早上上學的同學都嚇得人心惶惶。

這間只要花錢就能入讀的職業學校，從來都沒有在教育界爭過一口氣的學校，現在徹底聞名天下了。

「親愛的警察們，我們又見面了。」

俞子昊咬牙切齒地讀出這行血字，拳頭狠狠打在牆上，流出與血字顏色一樣的液體。

韋清清屍體被送到總局，經過法醫解剖得出結果，韋清清的死因是心臟、腎臟和肝臟同時極速衰竭。

說出結果的時候，葉馨臉上的驚詫沒有掩飾，她看着俞子昊，就差那一句話沒脫口。

俞子昊對她點了點頭，用眼神回答了。

韋清清的死因，跟小娟一樣。

跟之前三個死者一樣，韋清清被***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一樣的高跟鞋，所以許為國定義這件案子還沒有找到兇手，而這個兇手就是小秦。

第四個死者和小秦的挑釁出現，雅曲藝術職業中學紅透半邊天，南曦這邊又豈會收不到消息。

雖然經過一夜休息，以南曦道行應該恢復三成，但她徹夜未眠，今天看起來狀態還是大不如前。

寂靜的古董店內，誰都沒有提及這件案子，但沈南和何正玥最不願意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

南曦在冰櫃面前待了半天，嘴上說著沒有想吃的材料，拖着疲憊的身軀出去買菜，但他們又豈會不知，她去的是總局。

總局外面還站着死者的家屬，陳局親自出馬安慰拉橫幅的死者家屬和記者，南曦不好打擾，只是站在對面看着。

南曦知道俞子昊不喜歡參與這種虛偽的場面，但她眼裏還是帶着一絲期待。

半晌，陳局終於搞定了這些麻煩的家屬和記者。

只見陳局笑着送大家上車，一直在裏面偷看的陳欣妍才緩緩走出來。

本想跟父親說話的陳欣妍，卻首先發現站在對面的南曦。

陳欣妍頓住腳步，隨即朝南曦揮手，走了過去。

「南老闆，來找俞隊？」陳欣妍問道。

南曦猶豫了一秒，露出禮貌的微笑，「不，來找你。」

這個回答宛如天上下起了紅雨。

「我？」陳欣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臉，再一次確認。

南曦點了點頭，嘴角依舊是那禮貌的微笑，「我聽說韋清清死了，她是怎麼死的？」

「葉法醫說她的死因是心臟、腎臟和肝臟同時極速衰竭。」

「什麼時候死的？」

「昨晚四點。」

「大概是回去多久？」

「回去半個小時左右。」

南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身體已經微微側身，腳步也稍微邁出一點了，但又重新望向陳欣妍，這次臉上的微笑竟然變成了凝重，「子……俞警官他……沒事吧？」

陳欣妍的臉上也染上一絲失落，「韋清清殺姜楠這件事，只有那個慧姐的口供，然後韋清清也死了，大家都有點泄氣。」

「我明白了。現在大家都很忙吧？如果忙完，麻煩你……陪一陪俞警官。」

「放心，如果他真的不高興，我會安慰的。」

「謝謝。」

這一句謝謝，彷彿格外沉重，南曦不像過往那樣活潑開朗，連道別的話也沒說。

陳欣妍有些疑惑，但也沒問。

南曦的事她只是好奇，但不關心。

南曦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

路人的目光都時不時的看向她。

人來人往，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同伴，無所事事的人就會顯得格格不入。

她明明獨行多年，今天一個人在外面呆到黑夜降臨，卻感覺到久違的空虛。

空，是因為找不到目標，她不知道接下來想幹什麼，明天可以幹什麼，但她不知不覺，就記起昨天想幹什麼。

昨晚沈南回來何正玥，南曦當然知道他們要去哪，其實只要她再浪費一點元氣召喚遠方的蘇小凱，或許能成功把他召回，自己大不了在床上躺一個月，但蘇小凱絕對有能力對付厲鬼，韋清清也不會死。

多管閑事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特別是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一個該死的人。

如果昨晚她若不選擇自私，那韋清清就不會死，韋清清不死，現在警局就不會亂成這樣。

俞子昊沒有保護到姜楠，這會成為他的遺憾，而他現在很可能正在為保護不了韋清清而懊悔。

她明明有可能可以阻止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