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指了一條明路

南曦被老闆的話逗笑了，一邊回頭打量他的相貌，一邊關懷地問道：「你殺豬幾年了？」

「十幾年了。」

「十幾年都沒出事，現在怕什麼？你是福相，耳垂厚而大，像極了一個佛祖，相信你一直都是順順利利，沒經歷過什麼大風浪吧？家裏老人都健在，一家老小都健健康康的。你平時應該也有做善事，繼續吧，殺豬始終是殺生，做善事積德可以彌補你的殺戮。」

「對！對！對！」老闆激動地指着南曦，「南老闆你真是厲害啊！一眼就看出來了！」

看見老闆心情好了，南曦也就沒有跟他嘮叨下去，讓他專心去觀察來往的人。

這附近只有一家工廠，下班時間，大家都一擁而上，只見一個臉黃肌瘦，明顯跟正常人的健康狀態不同的男人，腳步緩慢地走過來，老闆立刻就認出是他。

「謝了，你先回去吧！」俞子昊丟下一句，便下車去攔截了那個男人。

男人一臉愕然，特別是看到來勢洶洶的南曦，想要裝出憤怒的表情先聲奪人，但她疲態實在掩飾不了，還沒開口，俞子昊就把他鎮住了。

「兄弟，14號晚上，是不是那個了？」

俞子昊像是自來熟的對男人「稱兄道弟」，眼神卻露出銳利的波光，給人莫名的壓力。

「你們是誰啊？」男人依舊是一輛茫然，但感覺到危機，下意識退後。

「我們是來幫你的。」南曦說道，「你可以走，走了就沒人幫到你了。相信14號之後，你也知道自己不太對勁了吧？」

男人還是一臉茫然，「你們到底是誰？」

俞子昊：「14號那天發生了什麼？」

「***嘛要告訴你？」

南曦：「難道你就希望自己一直這樣病下去嗎？」

「你們是不是賣葯的？」男人又後退了一步，狐疑地打量着他們，「我身體好得很！別打算騙我！」

南曦無奈地抿了抿唇，從口袋中抽出一個護身符，說道：「把它帶在身上吧！」

「什麼東西？我不要！」男人瞥了一眼，不屑地走開了。

俞子昊伸手想拉住男人，南曦卻把他的手按住了，「算了，讓他走吧。」

這麼難得找到線索，南曦卻放他走？

俞子昊有絲不解地看着南曦。

南曦抿了抿唇：「上車再說。」

回到車上，南曦卻沒有綁安全帶，而是無力地說道：「哎，又要守株待兔，真無聊，幸好不是我一個人！」

顯然南曦在拐彎抹角，她想看看俞子昊急不可耐的模樣，因為他眼睛還在盯着男人上去的那個門口。

但俞子昊卻遲遲未出聲，南曦忍不住主動開口了。

「他陽氣十分衰弱，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三種人身上。一種是得了大病的人，一種是將要仙逝的人，一種是被鬼吸取了很多陽氣的人。」

「他很年輕，二十來歲，正是壯年時期，前面兩種機會比較少。剛才老闆也說他看見的是這個人，所以現在是確定他是你要找的人。」俞子昊斬釘截鐵的道：「而你剛剛說的三種可能，是第三種。」

南曦點了點頭：「嗯，是第三種。剛才那個老闆沒說謊。他應該是被女鬼纏上了，以為女鬼是艷遇，結果在幹壞事的途中被吸走了陽氣，這種情況，一般事後都記得不太完整，有些人甚至以為自己做了一個怪夢。剛才他的表現不是裝的，應該是真的。」

俞子昊也這麼認為：「嗯，沒有心虛的表現。所以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碰到了鬼，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或許連夢都不記得了。」南曦無奈道，「他現在這狀態，只有兩個結果，一是繼續被女鬼吸取陽氣，很快就死掉，二是女鬼吸取陽氣一定程度就會放過他，換別的人，我比較傾向後者。

昨晚我見過的不是一隻，是一群，所以她們的目標不止是他，不然他哪受得了，早就拜拜了！昨晚我跟控制鬼車的人交手了，這些女鬼估計暫時不會再出手，只能調查這個線索了。

我和小凱他們看到的情況，都是女鬼被召喚才經過的詭異街，鬼車沒有經過詭意街，所以鬼車是在等她們。」

「鬼車不可能開太遠，畢竟無人駕駛，被人看到就麻煩了。」俞子昊推測道，「估計女鬼會在這裏撒網。」

「對！」南曦點頭，道，「女鬼背後的人肯定是做過功課，因為不會每個男人都上當，萬一不上當，那自己暴露了，始終是吃虧的。二十多歲青壯年，必然是女鬼的目標，但為什麼是他呢？這廠房是幹什麼的？我怎麼覺得好像都是男的啊！」

「是全部男人。」俞子昊說道，「這廠房是做化學燃料的，基本都是男員工。「

「哎，俞警官，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才看地圖就知道了。」

「厲害啊！俞警官，看個地圖都能看出來？！」

「多年警察的經驗！」俞子昊看向南曦問道，「現在你打算怎麼樣？」

「聽你這樣說，我更加確定這件事背後的人有調查過，那些女鬼肯定不是自個兒行動，為什麼讓她們如此明目張胆來吸取陽氣？這個人要幹什麼？這事情不會是普通吸取陽氣那麼簡單。」

「既然你說女鬼是一群的，不可能只吸取他一個人，那應該還有其他受害者。」

俞子昊推測道，「這家廠房很大，是上千人的那種大廠，附近的宿舍不可能只有這個，而且這裏很偏僻，一定也有超市之類的地方，我可以到處去問問，你就留在車裏。」

「子昊，你一言驚醒夢中人了！」南曦突然興奮起來，「這麼大的廠子，應該會有小診所之類吧？要是好幾個人都這樣，或許有人會去看醫生，我們可以直接從醫生那裏套取信息，這樣可能比大海撈針方便很多！」

「嗯，我開車去醫院，你先在車休息會。」

俞子昊臉上的表情本是溫和的，但南曦卻看到他臉上帶着絲縷的疲憊。

：那個……你昨天晚上是沒有睡嗎？」

俞子昊搖了搖頭：「睡了。」只不過是起的早而已。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你不要說話，閉上眼睛休息，到了我喊你。」

「好。」

但因為現在是中午下班高峰期，人來人往，車子沒開多久，俞子昊只能放棄了開車。

走在溫暖的陽光下，俞子昊還是擔心南曦支撐不住，不停的看她的狀態，只見她臉色卻是好轉了不少，注意力也在觀察人流方面，俞子昊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大家的目的基本都是回去自己的宿舍，但在這些各有特色的男人裏面，他們還是能看見好多個身材瘦削的男人。

南曦在心裏數着，光是陽氣衰弱就有十五個，因為大家都不是同路，她也沒有立下目標要跟着誰。

「你看那個，感覺有點奇怪。」

在南曦迷茫之際，行外人俞子昊居然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那是一個二十齣頭的青年，卻駝背前行，步伐緩慢，走進一家簡陋卻古老的中醫館。

中醫館內只有一名醫師，他頭髮花白，卻中氣十足。

俞子昊讓南曦在外頭等，他假裝排在陽氣衰弱的男人後面，好聽他們的對話。

經過簡單的檢查之後，老中醫看了看身後的人，好像不太好意思，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你這是縱慾過度的癥狀，不能仗着自己年輕就太胡來，好好休息。我給你開一個藥方，你去隔壁藥房打葯之後，回去多休息。」

「大夫，我沒有女朋友啊，哪來的縱慾過度？」男人不解地問道。

老中醫的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泰然自若的表情，「那可能是你熬夜的問題，反正只需休息，別吃生冷的東西，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哦，謝謝大夫！」

男人走後，俞子昊自覺地坐下來，伸出右手，目不轉睛地看着老中醫，問道：「大夫，我這像不像縱慾過度？」

老中醫立刻收起了準備把脈的手，嚴肅地問道：「這位先生，你找老夫有何貴幹？不妨直說。」

「像剛才那個男人那樣，單身卻有縱慾過度的癥狀，估計這幾天有不少吧？」

老中醫從容淡定，「那是病人的私隱，我不方便透露。」

俞子昊卻不管不顧，單刀直入：「這裏的人，幾乎都是男的吧？這幾天來看病的，應該都是年輕男人，單身。我光是在外面看，也有十幾個人中招了，情況不容樂觀，大夫，不如我們合作吧，你只需給我們提供那些人的名字，我就能幫他們。」

「對不起，那是病人的私隱，無可奉告。」

老中醫站了起來，禮貌地伸出右手掌心，「如果先生不是來看病的，請回。」

俞子昊難得的沒再問下去，有禮貌的點了點頭，隨即起身走出中醫館。

在離開之際，他卻把老中醫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在了眼裏。

看到俞子昊出來，南曦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