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麼玩意
“我說小孫啊，咱們這樣搞，能不能行啊，這樣做豈不是欺瞞天師么？”
“祭酒大人您就放心吧，您信我一回，我保您不但無憂，而且必能見到天師尊顏，甚至被委以重用。”
“這……哎~，你啊，可真是害苦了我了。”
孫悅聞言一邊陪着笑，一邊卻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繼續勸說不停。
因為孫悅辦了一件大事，他偷偷地把羅瓊給放了。
之所以放走羅瓊當然不是因為什麼‘同鄉’之誼，純粹是為了利用他，甚至人家羅瓊自己都不想跑，還是他答應了這個干保安的，回去之後給他一萬塊錢好處費，人家這才勉為其難的跑了的。
“祭酒，那羅瓊此人若是就這樣被咱們給殺了，咱們殺的，不過是一碩鼠小賊而已，然而咱們若是將他放了，就說他跑了，將他的胡言亂語呈奏二天師，二天師必定親率鬼卒來剿滅此人。”
“到時候，咱們再把此人抓住，獻於天師，咱抓的，可就是竊國之大賊了，你我師徒二人，必被天師看重，平步青雲啊。”
“你……小悅啊，你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啊，就他？他連小賊也算不上啊，天師日理萬機，哪有空關注這樣的小賊？”
“更何況那小賊既然已經都跑了，如何還能再回來，你那奏報又為何故意將他誇大，說什麼‘賊匪狡詐如狐？’就他？還狡詐如狐？老鼠也比他聰明啊！”
這自然都是孫悅的套路了。
他是漢中最早的一批穿越者，但是他做事素來穩健，真就是少數幾個絲毫沒搞事情的穿越者之一，靠着上輩子說相聲的口才和機靈勁兒混了個祭酒學徒的身份，一直老老實實的潛伏着沒有動。
所謂祭酒，就是五斗米教的中層，實際上負責的是中基層官員的政務，乾的其實也都是縣長、屯長之類的差遣。
祭酒學徒，其實也相當於其他州郡的縣曹了，倒也能看到不少氐報，了解一些漢中各地的信息。
兩年裏，他一直在觀察張衛的行政風格和其他穿越者，他發現，張衛這個人極其的警惕，凡是做事比較出格的穿越者，幾乎是見一個殺一個。
那些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主動上門自薦的，或是靠詩詞歌賦吹響名氣想走仕途的，幾乎都被他給殺了。
這說明什麼？這豈不正說明這個張衛是梟雄本色，是個干大事兒的人么？
畢竟穿越三國的穿越者，肯定大多數都是有野心的，多疑和謹慎，這不都是干大事必備的素質么？
所以孫悅肯定是不肯輕易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的，但是他還想跟隨這個張衛，要想辦法受到重用，正發愁沒什麼正經的機會呢，這羅瓊就送上門來了。
這麼謹慎的一個人，碰到個張羅着星火燎原的，這小賊再弱小，他相信張衛也不可能不重視，只要他重視，自己這機會不就來了么？
如此，他又怎麼捨得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把人交上去呢？
那自然是需要羅瓊這個小賊狡猾起來了，如果他不夠狡猾，那就幫他狡猾，孫悅甚至將自己的心腹都派給羅瓊當了住手，就是為了讓他有事兒沒事兒的帶兵襲擾一下義舍，搶劫一點糧食，宣傳宣傳口號，以讓他可以給天師府寫一篇誇大事實的奏報，把張衛給引來。
而他也確實是成功了。
三天後。
“臣，孫悅，叩見二天師。”
“叩什麼叩啊，都是教內兄弟，不分尊卑大小，
起來，我不喜歡讓人跪。”
“謝天師。”
孫悅也知道張衛的規矩，事實上經他手裏改造過的天師教，已經不太像是個道家宗教了，反而是吸收了不少墨家的思想，崇尚平等和互助的精神，講究兄弟姐妹一家親。
既然都是兄弟姐妹，那當然就不需要什麼太明顯的等級劃分和尊卑有序了，他和張魯兩個人天師的身份在教義上天然就對教徒擁有絕對的掌控力，也並不需要禮儀教化來凸顯他們的權威性。
只是這孫悅在見了張衛之後還是第一時間就跪拜了起來，態度極盡謙卑，這，當然就是為了掩蓋自己也同為穿越者的事實了。
絕大多數的穿越者都是一些沒什麼敬畏之心的傢伙，更何況他們還都有兩條命，不說狂傲不羈，至少也都是些不卑不亢之輩，他這麼一跪，就不信他張衛還能把他往穿越者上去想。
相聲演員么，尤其這孫悅以前還是個捧哏，成天拿自己爸爸打茬，區區一跪而已，就當是演戲了，心態平得很。
“我聽說那個匪首已經被你親手殺抓住了？”
“是。”
實際上是羅瓊怕他賴賬主動找上門去讓他抓的。
“臣還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上面的文字……很神奇，臣，不能破解。”說著，孫悅遞上了一本書冊，裝訂得很是凌亂，一看就是手寫的。
“嗯？我看看”
一翻，果然上面都是簡體字。
論游擊戰？
好傢夥，這貨居然還是切格瓦拉的粉絲？
果然，穿越者中從來都是卧虎藏龍啊。
事實上這個東西當然是孫悅寫的，相聲演員么，那必須得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什麼都能侃兩句。
這東西對張衛來說沒什麼用，但卻也足以能夠證實羅瓊的不凡，那麼作為一個“土著”來說，能抓到熟背論游擊戰的切格瓦拉傳人，自然也就不是什麼簡單人了。
“人呢？帶來我見見吧。”
不一會兒，五花大綁的羅瓊就被帶來了，見到張衛，非但不怎麼害怕，反而還扯着嗓子高呼：“太緊了太緊了，張衛，你快讓人把我身上的繩子松一松。”
隨張衛一塊過來的楊昂楊任見狀大怒，紛紛抽出刀子來對他怒目而視：“大膽！竟敢直呼天師大人名諱！”
羅瓊卻不看他們，-反正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回去當保安去唄，有什麼可怕的，反正都要死了，還不讓他痛快痛快嘴？
張衛也是心情不錯，居然還陪着他玩梗道：“束虎，不得不緊啊。”
羅瓊聞言眼睛一亮，卻是哈哈大笑道：“我羅瓊，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今若天師不棄，瓊，願收為義子。”
張衛聞言都忍不住笑了，這是個逗比啊，本職不會是個相聲演員吧。
“拖下去，砍了吧。”
“唉唉唉唉，等會兒，你等會兒再砍啊，嘿，張衛，鬧着玩你扣眼珠子啊你，好歹老鄉一場，嘮會兒磕行不行啊，你讓我多活幾天唄。”
張衛感覺有趣，忍不住道：“嘮嗑？你想嘮啥。”
“我能加入你，輔佐你么？”
“你是理工男么？”
“不是”
“那你會雜交小麥、雜交水稻技術么？”
“不會。”
“那我留着你幹嘛？弄死弄死。”
“等，等一下！”
“幹嘛？”
“那什麼，實不相瞞……我在那邊都已經三十五了，至今還是……處男，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你看你地位這麼高，你能不能讓我死之前……給我找兩個……女人？”
張衛：“…………”
“弄死弄死，趕緊弄死。”
這特么都是什麼玩意啊。
孫悅見狀卻是若有所思：確定了，張衛應該不是理科出身，而且對雜交技術非常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