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果真不傻了?

第9章 你果真不傻了?

花將軍瞅一眼花寫意身後,見無人跟來,方才指着她的鼻子,低聲叱罵:「你個逆子,竟然敢與太后公然作對,大逆不道,你這是要造反是嗎?」

花寫意腳下一頓,有些愣怔。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應當反抗,而是乖乖地躺在棺材裏,被太后活埋,是嗎?」

一句話反駁得花將軍啞口無言,藉著怒氣掩飾自己的詞窮。

「可你又不懂得岐黃之術,如何竟然敢託大,要為王爺診病?你要知道,無論成或者不成,我們一家人都要跟着吃罪。」

「所以父親寧願讓女兒袖手不管,活生生殉葬?反正治也是死,不治也是死,為什麼不拼力一搏呢?」

花將軍被一連串質問,愈加驚詫:「你,你果真不傻了?」

花寫意冷冷地望着花將軍,額前的一綹劉海垂下來,半遮住她眸光里的桀驁不馴,譏誚地勾起唇角。

簡單三言兩語,她幾乎可以肯定,這絕對就是個渣爹!自己九死一生,全然漠不關心,只擔心自己會給將軍府帶來禍災。

難怪原主會被嫁給一個瀕死之人,活埋都沒人管。

花寫意不答反問:「我以前很傻嗎?」

花將軍一口否認:「自然不傻,為父的意思是說,你以前只知玩樂與吃食,不通文墨,不懂拳腳,現在如何竟然還懂得醫術?」

不通文墨?不懂拳腳?

花寫意有些驚訝。她雖說不懂什麼內功修習吐納之法,但是她明顯感覺得到,自己體內有一股澎湃之氣運轉,而且腳步輕盈,行走間身輕如燕,明顯就是練家子,沒準兒還是高手。

功夫不是朝夕之間一蹴而就,究竟是這個做父親的過分疏於對女兒的管教,還是原主扮豬吃老虎,慣會偽裝?

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都能說明,這父女二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太親近。

一時間,花寫意懵了。

「就說以前她那瘋瘋癲癲都是裝的。」一旁的連氏終於忍不住插嘴:「你看了吧老爺,您這好女兒如今一有撐腰的了,立即就原形畢露,您的話也敢犟嘴。這就是平日裏缺乏管教,令她過於驕縱了。」

花寫意心裏跟吃了一隻蒼蠅似的,這世間有母親會這樣惡毒地編排自己女兒的嗎?

她鼻端輕哼一聲,斜斜地挑起眼梢,望向連氏:「所以,你們深夜到訪,究竟是得知女兒大難不死,前來探望,還是來教訓我立威的?」

「你這是什麼語氣跟你爹說話?你爹適才被太后連夜傳召進宮,為了你差點丟了官職,你非但不知悔改,竟然還詰問起我們來了?」

「那我應該用什麼語氣?感恩戴德嗎?感謝你們將我嫁進王爺府殉葬?」

「即便是殉葬,那也是你八輩子修不來的福氣!」連氏惡毒的話脫口而出。

花寫意眸光驟然冷下來,冰入骨髓。不知道為什麼,瞅着連氏這張活脫脫的後娘嘴臉,她竟然大逆不道地想要擼袖子動手。

她基本已經可以肯定,今日冒險闖入攝政王府營救自己之人,絕非是將軍府派來的。

自家這老爹老娘,只怕都不是親生的,指望不上。

她一時間心有點涼,冷笑道:「既然如此,父親母親罵也罵完了,那就請回吧。下次見面,我貴為攝政王妃,您二老說話也煩請恭謹一點,掌握點應有的分寸。慢走,不送。」

轉身便走,頭也不回。

連氏跺腳,喋喋不休地大罵:「你瞧見了吧?小人得志,立馬趾高氣揚起來了。」

花將軍緊蹙了眉頭,面色有些古怪:「閉嘴!回府,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花將軍一臉凝重:「你沒聽到她剛才叫你我什麼嗎?」

連氏一愣,面色也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灰溜溜地出了將軍府。

陸二趴在屋頂上,目送二人離開,緊蹙濃眉,一臉的若有所思,也縱身一躍,消失在夜幕之中。

花寫意並未走遠,揉揉眉心,有點身心俱疲。

滿懷希望而來,卻滿心悲涼而歸。

自己這開局,未免有點太慘,爹不疼娘不愛,老公一腳邁進棺材裏,自己還要跟着殉葬,註定一把爛糊的牌,一時間,竟然不知何去何從。

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

花寫意回頭,身後烏泱泱地站了一堆人。

「王妃娘娘。」何管事上前:「適才府里闖入刺客,府中有幾個兄弟中了毒,頭腦發暈,渾身乏力。這夜半三更,我們也不知道應當去哪裏找大夫。能不能......」

花寫意立即會意,頷首道:「舉手之勞。」

上前查看過侍衛身上所中之毒,自己恰好識得,不過是致幻作用,並無性命之憂,隨口列舉幾味尋常可見的藥材,命人下去煎服即可。

一群人,誰也沒動地兒,杵在原地,沉默不言,跟木頭樁子似的。

「怎麼,還有事兒?」

何管事「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眼泛熱淚,言辭懇切道:「王府正值危難存亡之時,老奴無能,求王妃娘娘務必留下,救我家王爺一命,撐起王府的這片天,我們願為王妃牽馬墜蹬。」

他一跪,身後的追風,輕舟等人也全都跪下了,懇切央求,異口同聲。

「對,我們願意唯王妃娘娘馬首是瞻,聽從王妃娘娘吩咐。」

冷不丁地受此大禮,花寫意手忙腳亂地去攙扶:「方子我不是已經開了么。你們按方抓藥即可,三日內務必服下。別的忙,我也幫不上。」

從最初的袖手旁觀,到後來竟然忤逆太后維護自己,花寫意明白,他們不過是對他們的主子宮錦行忠心耿耿而已。

何管事一臉愁容:「您適才開的兩張藥方,小人已經着手籌備,基本備齊。只是尚缺兩樣珍貴藥引,只怕來之不易,我們也束手無策。」

花寫意有些驚訝,解西域魔蓮之毒的藥材全都是劇毒之物,而且極為珍貴難得。

現在已是夜深,城中藥店應當早就閉門打烊,王府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配齊方子上羅列的大半藥材,可見這攝政王勢力不容小覷,難怪太后容他不下。

「缺哪兩味藥引?」

「一味是三足金蟾的蟾衣,宮中御藥房倒是有南洋進貢的貢品。」

「這宮裏的三足蟾衣,對於你們而言,應當是探囊取物吧?」

「假如太皇太后現在宮中,的確不費吹灰之力。只可惜,太后調虎離山,她老人家前往數百里之外的皇寺之中為王爺燒香祈福去了。即便現在派人前去報信,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四五日。」

還有個太皇太后撐腰?花寫意瞬間覺得有靠山了。

虎口奪食的確有點困難,太后那個老妖婆巴不得這位攝政王大人伸腿瞪眼,怎麼可能將藥引拱手相讓?

「另一味呢?」

「另一味是孔雀膽,此葯據聞只有鬼醫堂堂主手裏才珍藏着兩顆。」

鬼醫堂?

花寫意頓時一愣,心裏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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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寫意宮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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