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小皇帝的身世

太皇太后輕哼：「你自己知道就好，若非你引狼入室，助紂為虐，哪裏有今日的事情？就連皇上都差點遭遇了毒手。若非是那個趙斌替皇上擋了一劍，興許你都見不到皇上了。」

謝靈羽的哭聲戛然而止：「你說，趙斌替皇上擋了一劍？」

「不錯，趙斌原本是挾持了皇上，想迫使寫意就範的。誰知道他身邊一個頭目想要同歸於盡，刺殺皇上的時候，趙斌用胳膊擋了一劍。」

謝靈羽適才無論如何也捕捉不到的那束光，重新從腦海之中劃過，這一次，十分真切。

她愣怔了良久，抬起臉來：「母后，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是肖王他以宛欣作為人質要挾我，我不得不答應的。我願意，當著西營將士的面，揭發肖王的陰謀，平息這場戰亂。」

太皇太後有些意外，沒想到謝靈羽前後態度轉變這麼快。

「你真的知錯了？」

「肖王害死宛欣，我跟他不共戴天，恨不能手刃他，食肉寢皮，為宛欣報仇！」

太皇太后輕嘆一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三軍將士為了你自相殘殺，死傷無數。假如你真能動搖叛軍軍心，令西營兵將倒戈相向，不費兵卒平息這場戰亂，倒是可以將功贖罪。」

謝靈羽將目光轉向小皇帝：「皇上，陪着母后一同，前往城門，平戰亂，擒叛黨，除肖王，固河山！」

殘陽似血。

染紅了西城門。

攻城戰依舊慘烈。

肖王明白，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今日若是再攻不下都城，明日宮錦行的大軍一到，自己更沒有勝算的把握。

雖說守城容易攻城難，可是以寡敵眾，這場仗宮錦行打得仍舊吃力。

尤其是肖王還是有備而來，攻城的大型器弩使虎衛軍也有很大傷亡。

大家堅守城池，已經全都疲憊不堪。

謝靈羽領着小皇帝，一步一步踏上城牆的台階，立於城牆之上。

「太后駕到！皇上駕到！」

「宇文將軍！哀家在此，還不住手！」謝靈羽大聲呵斥！

廝殺聲漸歇。

驃騎將軍宇文彪下令停止了攻城。

肖王不悅呵斥：「誰讓你們擅自停下的？」

「肖王！」謝靈羽冷冷地緊盯着肖王：「你挾持哀家，假傳懿旨，逼宮謀反，發起這場戰爭，造成眾多將士傷亡，你可知罪？」

肖王仰臉：「太後娘娘這是被宮錦行脅迫了吧？所以言不由衷。難道你忘記了，本王曾經與你說過的話？」

謝靈羽摩挲着小皇帝的腦袋：「宛欣她已經死在了你們的人手裏，你還想用宛欣的性命要挾哀家嗎？哀家今日來，就是來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肖王輕哼：「看來你是要孤注一擲了，就連侯府人的命也不管不顧了。」

「假如讓你陰謀得逞，得以攝政，為了掩藏皇上的真實身世，相信你也絕對不會讓我的父親與弟弟活下來吧？」

眾人一驚，皆不明所以，齊刷刷地望向謝靈羽。

肖王面上一僵：「你可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謝靈羽冷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你傷害了我女兒，我就要讓你承受同樣的痛苦！」

這話一句比一句勁爆，大家全都目瞪口呆。

肖王的面色都變了，很難看：「你想要做什麼？」

謝靈羽的笑更加的冷，雖說唇角勾起，洋溢着歡快的弧度，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她笑容里的痛苦與冷意，甚至還有殺氣。

她還是緩緩摩挲着小皇帝的頭，很溫柔。同時也低垂了眸子，慈藹地望着小皇帝。

「自然是血債血償，一命抵一命。」

肖王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然後重新握緊。

他試着與謝靈羽談判：「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等我攻入都城，再與你解釋。你應當是知道的，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忠於皇上，更願意效忠於太後娘娘。」

「已經晚了，」謝靈羽冷冷地笑：「都怪我明白過來太晚，害死了我的欣兒。我也要揭穿你的野心，讓你的謀劃成空，為此後悔一輩子！」

肖王迫不及待，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眾將士聽我號令，給我射箭！」

將士們一愣：「王爺，那是皇上和太後娘娘！」

「這個太后和皇上是假的，是宮錦行找人用易容術假扮，前來挑撥離間，蠱惑軍心的。真正的太後娘娘如今還被囚禁在宮裏。強弓呢，給我射！」

攻城士兵里也有肖王私兵，立即彎弓搭箭，毫不猶豫地向著謝靈羽與小皇帝疾射而至。

宮錦行自然不能袖手不管：「保護皇上！」

士兵們上前，持劍磕飛流矢，以盾牌掩護，勸說謝靈羽帶着小皇帝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謝靈羽毫不畏懼，朗聲道：「肖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殺人滅口嗎？真是心狠手辣，就連皇上的性命都不顧了？」

她低垂下眸子，柔聲哄懷裏的小皇帝：「瞧，城牆下面有好多好玩的，你站得高一些就能瞧得到了。」

小皇帝畏懼地摟緊了她：「不要，母后，兒臣害怕！」

謝靈羽充耳不聞，雙手扶着小皇帝的腰，堅持讓他站到城牆高處。

「太后！」

宮錦行突然出聲：「放過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謝靈羽扭過臉：「他是無辜的？那我欣兒死得不冤嗎？」

「你捨得下手嗎？他是你一手養大的，你喂他一日三餐，教授他四書五經，陪伴他寒來暑往，雖不是親生，但是這孩子，卻是將你當做至親之人。

他對你百依百順，信任依賴，敬你愛你，你真的捨得下手嗎？」

謝靈羽的手一僵：「你知道了？」

「當你稱呼宛欣做女兒的時候，我就猜到了。當年曾有傳聞，說你誕下的是位公主，為了固位，與侯府同日出生的孩子偷龍轉鳳。可畢竟，只有宮家的血脈，心口的狼圖騰刺青才會與別人不同。」

謝靈羽愣了愣：「是啊，這一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我還以為，是我命人在葯汁里添加的鴿子血見效了。否則，我早就應該懷疑的。

他串通趙妃卿，將我們侯府玩弄於股掌之中。可笑我們機關算盡，偷龍轉鳳，最終只是替他做了嫁衣而已。

這些年裏我對皇上即便不是視若己出，也問心無愧。可我的宛欣，卻被趙妃卿那個毒婦暗中屢次下毒手。我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