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互換
向子旭回答不出來,他被金鎖淹沒了。
石漫不用他回答,她勒住一條金鎖,狠狠一拽,金牆被她拽離一個缺口,金鎖后的石壁也被撕扯,露出流光溢彩的琉璃。
她臉色難堪:“琉璃寶匣。”
不只黑木棺材是琉璃寶匣,整座地宮又是一個琉璃寶匣,像套在一起的琉璃棺槨,他們有一個人會成為“四”,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這是在逼他們自相殘殺,養蠱。
而且不是單純的養蠱,金鎖綁了向子旭和向執鈴,掛五花肉似的掛在牆上,序號為“四”的琉璃寶匣里還有其他“規則”。
“你在最西,向執鈴在最東。”
石漫想起石詠志夢境屍體裏的照片,那行小小的字“我行青龍,彼行白虎,彼前朱雀,我后玄武,不死之道也”,莫名和此時的狀況契合,以四象方位設下咒令的話,他們一共五個人,最後剩下的人怎麼回事?
是活下來的,還是去死的?
“你不能入咒。”相柳醒來的第一句話。
金鎖成牆,淹沒了向執鈴,向子沖也不知所蹤,孔知晚很快明白關鍵:“向子衝去了其他方位,南還是北?”
“后玄武,北位。”相柳雖然被石漫腹誹重要關頭不見神影,但其實對於祂自己的境地,祂的出現一直恰到好處,“你知道了,這裏埋的都是巫毒人,怨氣久久不散,壓了千年的仇恨,恨不得扒了所有姓‘向’人的皮,這四個方位就是為你們準備的,所以金鎖在抓你們,只有不是向家血脈的石漫入其中一位,才能破局。”
背後窸窸窣窣,相柳的氣息遮掩了孔知晚血源的因果,但時間有限,金鎖慢慢反應過來,追上來了,孔知晚沒有石漫逆天的方向感,於是在相柳的指引下躲避。
也不是全然無覺,她能記得走過的路,相柳在引她向地宮的西側走,石漫去的地方,孔知晚沉默,半路換道。
“怕把危險帶給她?現在不是情情愛愛的時候。”相柳陰冷,“地宮選好了其他三位,沒人做你的替死鬼,只有她一個外人能破局,你也不想再見不到她吧,你還不明白是什麼滋味嗎?”
“琉璃寶匣,總要死一個人。”孔知晚冷靜地問,“破局就不會死人了?”
“石漫就在寶匣手裏救下了陳朗。”
“背後之人挑釁罷了,能成自然好,不成也沒關係。”孔知晚低聲,“相柳大人這麼清楚,你知道?”
金鎖暴起的聲音襲來,相柳冷笑:“耍嘴皮子可救不了你,兄弟姐妹在你眼裏不值錢,找一個人頂上不就行了?”
孔知晚避開金鎖,以免自己的金鎖叛變,她改用咒令防禦,力道震開,手鐲里轉了一圈,如梵音般震蕩開。
相柳見她冥頑不靈,有心給她教訓,祂雖然沉睡,但感受到“那東西”的存在,否則也不會再次醒來,孔知晚一定見過了,哪怕不是本體,也見過那東西的存在。
祂還需要孔知晚這把向家血脈的刀。
孔知晚意識海里一瞬間扭曲,她被迫一頓,金鎖擦過她的手背,留下一條鮮紅的長痕,火辣辣得疼,她立刻避開,暈眩才消失。
她感受到了,相柳的氣息在她最後的夢門擴散,像清晨乍入人間的雲霧,祂一動不動好似沉睡,盪起的餘威仍然令她一刻的不適。
如果相柳真的被向家“喚醒”,孔知晚眼裏劃過冷光,這具身體恐怕就不是她的了。
相柳只是警告,她很快跟上,又找回了當初一根鐵管單挑蛇群的氣勢,領口襯衫的扣子綳斷,露出她冷冰刀刻的鎖骨,但她還是沒向西走,而是去了南方。
咒令唯一空缺的位置,就等她入瓮,相柳第一次感受到人類對於小輩叛逆的無奈和氣憤。
“她不在西。”孔知晚冷言解釋,“你說的事她能想到,我想到的事她也能想到,她不會在西側乖乖等待。”
石漫果然在最南側,手插進金牆裏,被淹沒着陷入。
孔知晚快步上前,石漫提前出聲:“別過來,它們抓的是你。”
石漫瞥了眼孔知晚空蕩蕩的身後,並不意外:“向子沖在北位,南位是留給你的,離遠點,去中心的位置。”
“也許是陷阱,你太莽撞了。”相柳將情況拆開揉碎了,孔知晚聽明白也不領情,石漫親口說一樣的話卻是另一回事,她雖然聽話地後退,但視線一刻也不肯離開她被金鎖吞沒的手,冷峻的眉眼像一把開刃的雪刀。
“顧問只是和副隊長平級,別拿狗領導那套訓我。”石漫還有心情俏皮地眨眼睛,“有些話回家說才是情趣。”
孔知晚心動不起來,只想抽她:“老夫人此舉就沒想毫無傷亡,四個孫子孫女,只有你是外人,死不足惜,你還敢以身作環?”
她一步上前,不顧一神一人的判斷,將即將被淹沒的石漫揪了出來,石漫不可能由着她送死,她們在死局裏為了對方活着拉扯起來,相柳最初的惱怒變成了無語:“我看你們是想買一送一,給咒令加餐。”
此處是非常世界,石漫上次就在第二層墳場的非常世界聽到相柳的聲音,相柳又不在她的意識島嶼里,平時她都是靠對孔知晚細節的了解,和非常道的感覺,感知“神音”,如今藉著地宮的非常世界再次聽到,仍然令人厭煩。
“相柳,別告訴我你沒辦法。”小石隊長毫無敬畏地訓斥,反剪孔知晚的手臂,她的力道不容掙脫,也注意着沒下死手,怕孔知晚掙扎真傷了她,但孔女士的意思是來真的,力量拗不過石漫,就出陰招,被識破后大波浪凌亂地垂在西裝,有點衣衫不整的性感。
石漫見“罪犯”不老實,還用美□□惑,只好用絕招,就着鉗制她的姿勢,俯身在她裸露的鎖骨輕吻,孔知晚呼吸一重,火氣跑偏,果然不動了。
更陰的石女士獲勝,她漫不經心地想,她們回去可以試試警察和罪犯的角色扮演,有趣得很。
相柳卻沒有動作,冷眼看她們,像躲在暗處觀察的蛇,祂若是全醒,定然怎麼操縱孔知晚都可以,就算連帶家屬算上石漫,也不是什麼問題,但醒來對於現在的非常道,對於現在的祂來說,就是天方夜譚。
祂並非佔領了孔知晚的意識島嶼,祂更像暫住的住客,影響一次還好,接連下手,祂要被孔知晚的意識趕出去。
“那對玉佩……”石漫一抬眼,像透過孔知晚的眼睛直達蛇神冰冷的豎瞳,“我好像見過,我記不清了,相柳大人,我要不要想想?”
孔知晚反應過來,捂住石漫的嘴,但石漫的威脅已經出口,並且十分有效,她再次感到一瞬間的暈眩,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但也令她片刻停滯,石漫直接自己鑽進了金牆裏。
金鎖見縫插針,卷向孔知晚的手臂,但已經吃了一人,“肚子”裝不下,只好忍痛割愛。
金牆慢慢起伏,像在消化這麼大隻的活物,似乎味道不符合語氣,還有模有樣地吐了吐,石漫忍着痛,伸出被包成木乃伊的手,冷酷無情地合上金牆的“嘴”。
孔知晚:“……”
她並沒有立刻離開,站在原地等待石漫的痛呼,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只能透過隱約的人形,確定石漫還在。
向執鈴和向子沖雖然是第一世家的子嗣,但也不是小公主小少爺,非常道家養不出普世意義上的養尊處優,向子沖膽子小說得過去,向執鈴可是驕傲得很,不可能任別人看笑話,卻也痛呼不停。
因為石漫不是向家人,沒被針對?
但金鎖收緊力道不弱,並沒有網開一面,孔知晚更偏向於人間女戰士又在逞強。
也可能是習慣,疼痛也好,難過也好,避開茫茫人群,躲在黑暗的角落裏,沉默地喘息最後的心安。
她難以自制地抬手,想要撥開阻隔的金鎖,像往常一樣蠻不講理地闖入她的防衛圈,將人抱在懷裏哄弄。
但相柳冷道:“再不去中心位,她就白鑽進去了。”
孔知晚微頓,有些落寞地放開手,就在此時,她那條金鎖忽然冒頭,她們分開后,金鎖就回到她的袖子,此時卻只剩了一條孤零零的鎖鞭,金鎖自己在她袖子裏拆解了。
另一條鎖鞭從金牆裏射出來,和整面金鎖同源,卻像逆反的賊子,背離大本營,與孔知晚的單條鎖鞭勾連到一起,打成一個死結——還是同心結的模樣,兩人的位置瞬間對調!
從金牆抽離的石漫和被轉入金牆的孔知晚對視一眼,像繞了一圈東南西北,世界之大,乍眼之間,孔知晚被綁進了金牆。
“連枝……!”相柳的聲音被金牆淹沒,再次陷入沉睡。
石漫擦了擦臉,滿手都是血,她的衣服更加狼狽,都是被勒破的口子,金鎖吮吸她的皮膚,都是滲出鮮血的紅痕,渾身都灼熱得疼。
滿牆金鎖下的咒令,在吸她的血。
她站在孔知晚剛才的位置,也下意識去聽,孔女士果然悶哼了聲,但除此之外就沒有聲音了,石漫抿唇,敲了敲金牆
用絕招,就着鉗制她的姿勢,俯身在她裸露的鎖骨輕吻,孔知晚呼吸一重,火氣跑偏,果然不動了。
更陰的石女士獲勝,她漫不經心地想,她們回去可以試試警察和罪犯的角色扮演,有趣得很。
相柳卻沒有動作,冷眼看她們,像躲在暗處觀察的蛇,祂若是全醒,定然怎麼操縱孔知晚都可以,就算連帶家屬算上石漫,也不是什麼問題,但醒來對於現在的非常道,對於現在的祂來說,就是天方夜譚。
祂並非佔領了孔知晚的意識島嶼,祂更像暫住的住客,影響一次還好,接連下手,祂要被孔知晚的意識趕出去。
“那對玉佩……”石漫一抬眼,像透過孔知晚的眼睛直達蛇神冰冷的豎瞳,“我好像見過,我記不清了,相柳大人,我要不要想想?”
孔知晚反應過來,捂住石漫的嘴,但石漫的威脅已經出口,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