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目標

「到了。」

凌暮近似於丟垃圾一般把凌傾賢往地上一放，將令牌收入懷中。

凌傾賢猝不及防，差點摔倒在地，疑惑地看向他叔叔。

「這是史萊克內院的令牌，雖然我直接把你帶到內院也沒事，但是現在我畢竟是外人，所以就只能帶你到這裏了，等會就由言院長帶你去內院。」

似乎感覺到了凌傾賢疑惑的眼神，凌暮掏出一個魂導通訊器解釋道。

凌傾賢恍然地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

言少哲並沒有讓他們多等，在收到消息之後就第一時間趕來了。只見海神湖面上的茫茫水汽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他腳步輕輕在湖面上點動，沒有激起一點漣漪，速度卻是極快，從出現在凌傾賢視線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來人是一位稍顯老態的中年男人，他便是史萊克學院武魂系的院長，92級明鳳斗羅言少哲。

「是老暮啊，好久不見。」言少哲先向凌暮打了個招呼，然後再看向了凌傾賢。「這就是凌晨那老小子的兒子？」

「嗯，是的，言院長，這就是我侄子凌傾賢。」凌暮語氣有些自豪地說道。「他應該能解決你新收的那個弟子武魂的問題。」

「另外，這是大哥要我交給你的。」凌暮頓了頓，拿出了一個錄音魂導器遞給了言少哲。

這類魂導器並不值錢，其構造也十分簡單，只要有一點關於製造魂導器的基礎就能做出來，在魂導器中屬於不入品級的小玩意兒。

「嗯，那就好。」言少哲接過魂導器，對凌暮的話並沒有什麼表示，畢竟不管怎樣，眼前的這個孩子的武魂確實是大陸上最接近極致之冰的存在了，這是凌晨親自對他承諾的，作為曾經的隊友，他們之間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凌暮明顯沒有再寒暄的意思，歸根結底他和言少哲並不熟悉，只能算是同學，只不過他哥哥凌晨和對方是隊友所以才有所交集罷了。

而且，看到言少哲，他心中就不由地升起一股頹廢的情緒，該說不虧他們那一代的第一天才嗎？對方已經踏入了90級的門檻，而他才初入魂斗羅而已，這等天賦，就連他大哥也差了一籌。

調整好自己內心的情緒，凌暮轉身對凌傾賢說道：「在這裏好好修鍊，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就來接你回去一趟。」

「嗯，叔叔，一路平安。」凌傾賢回應道。

凌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史萊克學院，留下凌洛宸和言少哲兩人獨處。

「不要難過，接下來你就要跟着我學習一段時間了。」言少哲轉頭看向沉默的凌傾賢，明顯誤會了他此時的心情，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出言安慰道。

「……」

正在琢磨着怎麼開口的凌傾賢懵逼地看了一眼言少哲笑得跟朵菊花般的臉，打了個寒顫，有些不大理解言少哲突如其來的關心，只好縮了縮脖子，繼續保持沉默。

「呃？」言少哲看着姿態明顯更加小心的凌傾賢，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

明明他那親愛的弟子很親近他來着啊，怎麼到這個孩子身上就這麼小心了呢。看來是他這個封號斗羅的魅力太大了，一定是這樣。

言少哲瞭然的點了點頭，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咳，來聽聽你父親說了什麼吧。」言少哲打開了手中的錄音魂導器，希望熟悉的聲音能舒緩一下男孩的情緒。

「咳咳，喂？聽得到吧？老言。」

開頭就是凌傾賢熟悉的聲音，他默默地往旁邊離遠了一點，他已經對接下來的話有所預感，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看到我兒子了吧？怎麼樣？是不是跟我一樣英俊瀟洒，風流個儻？要不是武魂問題，說不定現在已經接近20級了呢。」

果然，開頭就是對老友嘲諷式的炫耀。

「而且我還有個女兒，很可愛的那種哦，天賦應該也不錯，明年就拜託你照顧了，不過，」

剛才凌晨還在炫耀自己的兒女，下一刻就話鋒一轉。

「話說錢多多和仙琳兒也在一起了吧，我們中好像就你還是一條——」

「咔！」

言少哲將錄音魂導器往手中一攥，魂導器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瞬間成了一團廢鐵。

「沒事了，我們走吧。」

言少哲對一旁的凌傾賢微笑地說道。

凌傾賢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感覺接下來自己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言少哲動作略顯粗暴地將凌傾賢提到手裏，然後直接武魂附體，往海神閣飛去。

不過，是貼地飛行的那種。

湖中的游魚在凌傾賢眼中一閃而逝，他面色難看地看着離自己鼻尖不超過一厘米的湖面。

活該言少哲沒老婆，這麼小氣，誰跟他在一起啊。

被言少哲提在手裏的凌傾賢思維逐漸發散着。

其實言少哲年輕時在外遊歷，好像很一個女人有過一段感情，那個女人好像是叫作鳳菱吧。結果她武魂邪鳳凰二次覺醒，失控的她想吞噬同樣是鳳凰武魂的言少哲失敗后被聖靈教抓走，然後又被言少哲同母異父的兄弟鍾離烏所控制，成了聖靈教的副教主，鍾離烏的妻子。

嘖，這就是傳言中所謂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咳！總之，言少哲好像一生都沒有老婆，可惜了葉夕水和龍逍遙兩大極限斗羅的血脈。

「到了，接下來順便帶你看看史萊克內院是什麼樣子，所以我們就步行一段時間吧。」

言少哲把他丟在地上，語氣自豪地說道。

封號斗羅的速度就是快，他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了。

凌傾賢沒在意言少哲的話，而是在心中感慨道。

他再一次體會到了這個世界高階魂師實力的冰山一角。

跟上輩子被貶低到普通人一拳滅世的小說不同，真正的斗羅大陸就他目前看到的一切，除了魂力這種超凡力量之外沒什麼不同之處，至少上輩子的科學在這裏他能驗證的得到的結果都差不多一樣。

橫穿內院，在周圍內院學員好奇的目光之中穿行，凌傾賢跟着言少哲在通往海神閣的路上走了近十分鐘，他的眼前出現了十座看不出材質的精美雕像，不用猜就知道，是初代史萊克七怪和黃金鐵三角。

雖然上輩子這些人被網友噴得狗血淋頭，不過凌傾賢並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已經是一萬年前的事破事了，現在其中三個人早死了，六個人在神界養老，接下來一直搞事就只有唐三而已。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之海，其中有一顆呈水滴狀的冰藍色寶石，散發著驚人的寒意，足以讓他瞬間變成冰雕，不過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封鎖住了。

這是帶他來這個世界的人在他六歲武魂覺醒的時候留下的，說是對不小心把他上輩子的身體弄死了的賠禮。

雖然說是有殺身之仇，不過他上輩子的身體情況確實是不敢恭維，即使對方沒有不小心殺死他，他估計也活不過兩年。所以他就以此在對方的能力範圍內要了三樣東西。

一枚冰神之心，也就是冰神的傳承之物，一份關於信仰成神的方法以及對付神界，主要是唐三的底牌，一道能封鎖斗羅星兩百年的力量。

雖然有冰神之心的他幾乎可以說是必定成神，但是冰神是水神的副神，本身的力量不過算是二級神的巔峰，接近一級神的樣子，硬要說的話，就是有6道光環的存在。

想要真正成為一級神，就只能像是波塞冬一樣吸收整個極北之地的信仰。這個方法幾乎不用考慮，太久了，時間以至少千年計算。那個時候，不說實力不足以讓他在神界隨心所欲，認識的人也基本死絕，他成神根本沒什麼意義，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唐三算計一道。

所以他才向那個人要了一份成神的辦法，他的目標就是戴沐白所傳承的戰神。

雖然戴沐白本身的戰神神位只是二級神，但是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戰神的「戰」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戰無不勝的戰的話，那以二級神的實力來說就太好笑了，所以結合星羅帝國開國的歷史，凌傾賢他推測，這個「戰」應該是戰爭的意思，戰爭之神。第一代戰爭之神應該就是星羅帝國的開國皇帝。

畢竟信仰說白了就是聲望，匯聚信仰成神也就是所謂的眾望所歸。那以戰爭起家的星羅帝國開國皇帝的聲望在他的軍隊中有多大？在他所統治的人民中呢？

以這個思路來看的話，雖然這樣子神位的力量可能跟國家綁定在了一起，但是收益巨大，畢竟這種神位也就意味着能夠快速成長。如果把現在整個大陸統一應該能有一級神的水平，再加上另外兩片大陸的話，甚至有成為神王的可能性。

這樣的話，唐三阻止大陸統一，並且讓橘子將日月帝國改名天斗帝國就說的清了，一方面是為了星羅帝國不亡國，不讓戴沐白從神位跌落，更多的一方面應該是怕出現一個有着神王實力的戰神，分散他的權力。

總之這件事凌傾賢越想越覺得有搞頭，畢竟現在的時間線中，日月帝國一定會發動戰爭，先後滅亡天魂、斗靈兩大帝國。然後那個時候他就可以以現在天魂帝國貴族的身份，發動一場復國戰爭，加冕為皇，如果操作地好的話，一統大陸乃至斗羅星並不是不可能，甚至藉此可以更近一步，將神界也納入手中，成就超越神王的神位。

不過他的真正目標並不在此，這種嚴重依賴國家的力量不過是他掃除障礙的工具罷了，藉此達獲得長久的壽命，然後追求更強大的力量，接近甚至超越殺死上輩子的他的那個人的層次才是他的最終目標。

想到這裏，他眼神不屑地看了唐三的雕像一眼，不過隱藏地極好，沒有被一旁的言少哲發現。

連病都治不好的神王，這種神界是沒有前途的。

「你不行個禮嗎？這可是史萊克學院的創建者黃金鐵三角以及唐三先祖所帶領的初代史萊克七怪的雕像哦。」

言少哲在凌傾賢思考的時間裏已經向唐三他們的雕像鞠了一躬，轉身好奇地看向仍然筆直地站立在原地的凌傾賢。

在唐三先祖擊敗武魂殿飛升成神的故事成為大陸上萬年一直流傳的傳奇之後，斗羅大陸上提到唐三或者史萊克七怪的兒童就沒有不激動的，像凌傾賢這樣淡定的實在是少數。

「不。」

凌傾賢轉頭看向了言少哲，眼中閃爍着一種名為野心的耀眼光芒，以平穩卻帶着無與倫比的驕傲以及自信的語氣說道。

「言院長，超越，我的成就一定會超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無論他是誰。」

這是凌傾賢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