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天蒙蒙亮,街上有着少量的行人,路邊多是些挑着擔子準備做生意的農商,在離集市不遠的另一條街口處,卻是有一家店晝夜不停的開放着,裏面偶爾會傳出些污言穢語或叫罵的聲音。周邊的百姓都知道這家店便是城中最為有名的賭坊,店主鄭員外更是縣太爺的小舅子,平rì里連官差都要笑臉相迎,所以尋常百姓更少有在他這蓄意滋事的。

因為是大早,賭坊里的人並不是很多,很多人是玩了整宿的老主顧,贏了的還想試試手氣,輸了的則是急紅了眼向左右熟悉的人借些銀兩以求翻本。

林二正是這些以求翻本中人的一個,他是附近酒樓的夥計,晚上酒樓打烊后便尋思來這裏賭上一把碰碰運氣,誰知剛開始還好,略有小贏,後來卻是輸意不斷,手中的銀兩是一文不剩,雖說平rì里也會這樣,但今天卻實在倒霉,當然,倒霉的絕不止他一人。

這倒不是賭坊里的人做了手腳,而是有一名身穿皂袍的老者把他們的銀兩都贏走了。

老者一身灰sè的皂袍,嘴中叼着一隻諾大的眼袋,眼睛掙得很大,彷彿眼前的東西令他很是興奮,他面sè紅潤,臉上沒有褶皺,只是頭髮花白,留着幾縷頗為長的鬍鬚,嘴角總是帶着笑意,像極了一個土財主。手中的麻袋卻一刻都不閑着,不停的往裏裝着銀子,還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這時賭坊的人大多都已經停止了手中的骰子,望向老者的錢袋的眼神有着不加掩飾的貪婪。

“咳咳,還是方才的規矩,這要有人能猜出老夫手中骰子的大小,那這裏面的銀子就是他的。”老者洪亮的聲音在所有人耳畔響起。

“林二哥,這老頭是誰啊?”林二聞聲回頭一望,見一名十歲的孩童躋身進來,這孩子他也認得,是對面青樓的小廝青陽,倆人素rì關係不錯,又都是孤苦無依的孩子,所以便兄弟相稱。但因酒樓夜晚打烊歇店,青樓卻門庭若市,所以小青陽忙活了一夜,直到早上客人少走,這才有空前來一試身手,卻看見許多人圍着一張大桌,又聽老者之言,好奇之下這才相問。

林二嘿笑道:“昨晚來的,也不知哪裏來的老頭,整整一夜也未曾見他輸過,這賭坊里的錢到都叫他贏去了。”

青陽聞聲望向那老者的麻袋,見鼓鼓囊囊的銀兩交織的聲音,心裏不禁痒痒。

林二素知青陽,便好言提醒道:“我勸你還是別打那錢袋的主意,看沒看見,連小羅都在他的手裏栽了。”

青陽聞言不自覺的望向那人,只見一名二十多歲的的少年一副誰欠了他錢不還的樣子,憤恨的望着老者,像是要將他吃掉一般。青陽認得,是賭坊的夥計小羅,為人聰明圓滑懂事,深得賭坊店主鄭員外的誇讚,年紀輕輕更是可以坐鎮賭坊,端的了得。

這時林二雙眼一眯,倦意上頭道:“酒樓要開店了,我得趕快回去幫忙,咱們晚上再見。”

說罷未待青陽反應過來,林二便急忙跑了出去,可誰知林二沒等跑到門口,便撞上了一位身材肥胖穿戴富貴的中年人。

“哎喲,瞎了你的眼睛”隨從們登時大怒,便yù上前把住林二。

哪知那肥胖中年人好像心有瑣事,鄙夷的望了眼林二,連話都未說,便yù直往進去,隨從們見主子無意刁難,心下大感無施手機會,便叫道:“還不向我家老爺賠禮,若撞壞了一點,十個你也賠不起。”

林二起身望了眼那中年男子,知道這人便是賭坊的鄭員外,心下正愁該如何了解時,見他無意理會自己,趕忙躬身道歉道:“小的不知是鄭員外到了,衝撞了您,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寬恕了在下吧。”家丁見鄭員外沒有說話,便狗仗人勢的道:“還不快滾。”

林二聞言沒有說話,走了出去。

這時賭坊的人方回過神來,見鄭員外進來,便都紛紛讓出一條路來,都知他是縣太爺的小舅子,不願沾染得罪,便都躲遠些觀望着。

青陽也心底厭煩這鄭員外,見林二走了,也要轉身離去,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鄭員外用着嘶啞的聲音叫喊道:“老頭,這是我的地頭。”

哪只老者回頭望了一眼鄭員外,從頭瞧到尾,發出嘖嘖的感嘆聲,眼裏還不禁的冒着紅光,彷彿老鷹見到了兔子般興奮。

老者客氣的說道:“誰的地頭不重要,賭一把?”說著搖了搖手中的麻袋,但眼睛卻一直盯着鄭員外腰間的錢囊和玉佩。

鄭員外早上手底下人來報有個老頭贏走了賭坊里所有銀子,生怕老者帶錢走了,便急忙帶着家丁趕來,即便有人撞到了他,也顧不得計較。

他被老者瞧得發慌,感覺自己如赤身脫體般在老頭身前,少了些膽氣,又想到這是在自己的賭坊,和被老者贏走的銀兩,便不得不硬着頭皮道:“賭可以,但規矩得本老爺定”

說罷,將麻袋裏的銀兩倒在桌上,只見數百兩的雪花白銀髮着誘人的光芒。

鄭員外望着那桌上的銀子,知道那是賭坊數月的積累,想到賭注雖大,但規則卻是自己定的,更何況又是以賭起家,雖說多年不免生疏,但賭到底也是自己壓箱底的手藝,於是便點頭道:“本老爺自然不會差你的,這是三張一百兩的銀票和價值二百兩的玉佩,可夠?”說罷便將玉佩和裝着銀票的錢袋放在桌上。

老這見到這些心下大喜道:“夠了夠了,不知員外要怎麼賭?”

鄭員外尋思片刻道:“簡單,搖sè子,但我們不比點數,我搖完后你猜點如何?”

老者不在乎的點頭道:“那有何難。”

聞言,鄭員外便派人拿了一副骰子過來,遞給老者輕蔑道:“驗驗。”

老者擺了擺手,翹起二郎腿,不耐煩道:“活脫一個大姑娘,忒的墨跡。”

鄭員外聞言心裏暗怒,,思量道:“等我的贏回了銀子再跟你計較不遲。”

只見鄭員外拿起手中的骰子拋向天空,未待落下,手中篩筒應聲而起,一個盤旋後接鄭員外手中,搖了幾下半天才放到桌上,在落下的剎那,鄭員外看到三個六點直衝上方,與耳朵聽到的聲音不禁相同,心想當初起家的手段終未生疏。

鄭員外眼見錢財快追回,說話也不輕狂了幾分,大聲道:“老頭兒,請吧。”

老者撓了撓耳朵,看小拇指甲里的耳屎,用嘴一吹,似乎不滿鄭員外搖sè子的時間,說道:“三個一,小。”

鄭員外心中稍安,不確定的道:“三個一,小,你,你弄准了?”

原來鄭員外賭徒出身,自小骰子便不離其手,但又心高氣傲,總想着出人頭地,所以平rì里不喜小的字眼,搖sè子也是能大則大,即使偶爾要小,也是二三參半,從不搖出點數盡皆是一的時候,雖知老者賭數頗jīng,但卻更相信自己絕不可能搖出三個一小來,故而不確定的一問。

這時眾人不知何時都靠攏過來,連青陽也擠進一個小腦袋望着篩筒,都滿懷期待的望着篩筒。

見老者在言語,鄭員外大聲笑道:“看好了。”說罷拿起篩筒,可未待自己看時,旁邊之人都發出一絲絲驚疑聲,鄭員外聞聲一望,三個一成品字型漠然的在桌子上。

鄭員外彷彿被扇了耳光一樣尷尬的站在那裏,臉上yīn晴不定望着手中的篩筒,努力的回憶着剛才的環節,因為即使他不敢確定是三個六在上面,也敢保證決定有一枚篩子的一是實打實衝下的,更別提三個一同時在上了。

不知從何時期,老者又哼哼着拿起麻袋往回裝銀子,又將鄭員外的玉佩和銀票取出,小心的揣入懷中,之後,又心細的望了望桌子看看有沒有銀子遺漏,發現沒有后又瞅了瞅方才鄭員外裝銀子的錢囊,看了看那鑲着金邊的錢囊,不舍的道:“那錢囊雖說也能賣幾兩銀子,但老夫不是貪心之人,就留給員外吧,今rì多謝員外厚贈了。”說罷,背起麻袋起身就要離去。

這時鄭員外回過神來,沖幾個家丁使了一下顏sè,家丁們會意,便出言叫道:“贏完了錢就要走,這是哪家的道理?”

老者聞言停下腳步,仍笑眯眯的:“這麼說你們幾個也想賭?”

方才說話的家丁聞言正不知該如何作答時,猛然間聽到一聲巨響,只見剛才的老者彷彿變戲法一樣的消失了,而原先老者停留的地面卻站着一名身材妖嬈的女子,她大約二十多歲的年紀,面部雖披着一層紗巾,卻倍感嫵媚質感。

鄭員外剛懊惱輸錢之事,這時見到了年輕女子立馬將方才之事拋到九霄雲外去,見對方孤身一人,便心生毒計,跑過去道“老匹夫剛騙了我的錢就想走,你以為變成個姑娘我就不認得嗎?”

年輕女子見鄭員外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不yù與其糾纏,說道:“你認錯人了”那聲音卻彷彿天籟,讓人難以自拔。

卻見鄭員外道:“就算你不是那老兒,也跟他脫不了關係,看你多半是他的閨女,也罷,他騙了我的錢,就當是把你抵給我了。”說罷便yù上前拉扯。

女子怒道:“休得無禮。”也不知她怎麼弄的,幾個yù上手的家丁和鄭員外一起應聲倒地,昏了過去。其餘的人一看失了主意,又不敢上前找女子的麻煩,只是站在原地,不敢離開。

女子喃喃道:“又讓這老賊頭跑了,也不知他來這小縣城何事?說不得的找這個賭坊里的人問一問了。”

蒙紗女子環視了一周后,纖指一揮,眾人看所指方向,竟是青陽。

眾人見蒙紗女子纖指一揮,都不自覺的向所指方向望去,發現所指之人竟是青陽。

青陽見蒙紗女子一下子便將平rì里橫行霸道的鄭員外打得昏迷不醒本也興奮,但見女子指向自己,心裏也不由自主的慌張的起來,往後退了一步。

女子看見噗嗤笑道:“我又不會打你,怕什麼,只是有些事情要問你罷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青陽見此,正不知該如何時,蒙紗女子對家丁喊道:“你家員外過幾天便能醒了,且告訴他,如果再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下次就不是躺**昏睡幾天那麼簡單了。”

家丁們聞言常疏一口氣,心想員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回去后也絕沒有好rì子過。

青陽見躺在地上的鄭員外,心裏大感舒暢,對蒙紗女子感覺也親近了許多,見蒙紗女子在門外等她,也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眾人見青陽跟蒙紗女子出去,心裏只恨不得回到娘親肚子裏再呆幾年,竟不自覺的羨慕起青陽來。

轉眼間天已經大亮,眾賭徒們見平rì里威風八面的鄭員外露着肚皮的躺在賭坊大堂,心中都是大感高興,卻沒注意不知何時賭坊竟進來一人。

那人身披黑袍,臉sè竟說不出來的猙獰恐怖,最可怕的是眼睛還散發著幽人的綠光,彷彿隨時隨地都會暴起殺人一般。

賭徒們望向他竟心底冷顫,不自覺的發起哆嗦來。

說來也奇怪,那黑袍男子走道竟也不出聲音,也是賭徒們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感到的冰冷氣息,這才發覺有人進來。

剩餘的家丁們望着自己的主子與‘同僚’們,心裏默念道:“兄弟別怪我狠心了,如此一個身寬體胖的員外都不知道怎麼弄回去,就更別提你們了,誰讓你們的命沒員外金貴呢。”心裏嘀咕着就要將鄭員外抬起。

但未等碰到鄭員外,家丁們竟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正心想三伏天怎麼會突然變冷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股冰寒刺骨的刺耳聲。

“誰把他弄成這樣的?”

家丁們轉身望去,見一名樣貌恐怖的黑袍男子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們,嘴角還隱約露出兩道獠牙的光影。

正對着他的家丁聞言結巴道:“是、是一位年、年輕的蒙紗女、女子。”

那黑袍男子聞言沒有做聲,家丁正不知該怎樣時,那黑袍男子突然左手一揮,只見剛才鄭員外的錢囊竟飄了過來。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驚奇的望着黑袍男子手中的錢囊,也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媽呀,有鬼啊。”眾人如遇提醒般紛紛往外跑去,就連鄭府的家丁聞言也是逃命狂奔,只留得那剛才回話的家丁站在原地,這倒不是他還惦記主子,只是剛才回話之時雙腿已經嚇得發軟,又因為黑袍男子又堵在了出門的方向,家丁苦命,也只有原地尷尬的站着。

黑袍男子見眾人出去也不管,自顧自的嗅了嗅那錢袋,喃喃道;“老賊頭的味道,他果然到了這裏。”

思量片刻后沖家丁冰冷的問道:“這錢囊是誰的?”

家丁正祈禱滿天神佛保佑的時候,見黑袍男子又問自己,哭喪着臉回道:“我、我們老、老爺的。”

黑袍男子不知事情原由,以為這便是那老賊頭的,於是寒聲問道:“你們老爺的?那為什麼這錢袋有老賊頭的氣味?”

家丁見對方惱羞成怒,面露凶光,仿若要哭了般答道:“這、這真是我們老爺的。”

黑袍男子待要再問,只聽嘩啦嘩啦的聲音,他聞聲望去,發現那家丁竟然嚇得尿了褲子。

可憐那家丁嚇得尿了褲子,來不及遮掩,見黑袍男子望向自己,那家丁五內俱顫,撲通一聲,竟又嚇昏倒了。

黑袍男子見此哭笑不得的道:“麻煩了。”

說罷,俯身來到鄭員外身前,左手拿着錢囊,右手直貼鄭員外胸口,片刻后,輕咦一聲,自語道:“紫氣朝陽決,清霞派的人也到了。”

連綿不斷的真氣匯入鄭員外的體內,衝擊着他身體裏的殘餘真氣,半盞茶的功夫就已悠然轉醒。

也是那蒙紗女子下手頗輕,見鄭員外無修為在身,出手也就是略施薄懲,否則全力施展下,即使黑袍男子修為了得也不能這般輕易地化解紫氣朝陽決。

鄭員外模糊的雙眼逐漸張開,但陽光刺的他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見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居高臨下的望着自己,鄭員外一陣不舒服,但終究是橫行霸道慣了,一位當對方是家裏派人就醒自己的,於是喊道:“看什麼看,還不把我扶起來。”

黑袍男子聞言凶光一閃,依舊用着冰寒刺骨的聲音說道:“如果不是留着你有用,你已經是一具死人了。”

鄭員外聞言冷顫一下,心想碰到硬茬了,於是馬上變臉賠笑道:“不知在下有什麼可以為先生效勞的,只要先生吩咐,鄭某萬死不辭。”緊張之下竟將平rì里聽到的戲段子的台詞說了出來。

黑袍男子不yù理他,問道:“原原本本將這裏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只要漏了一點,當心你的項上人頭。”

鄭員外心下緊張,雖說的結結巴巴,但也仈jiǔ不離十的將於老者賭錢和被蒙紗女子打昏的事情說了出來。

黑袍男子聞言思索了半刻,往外走去。

鄭員外鬆了口氣,見自己養的家丁倒在身旁,於是起身踹了一腳,罵道:“一群不爭氣的狼崽子,平rì里白白養活你們,一遇到事沒一個頂用的,還不快起來。”

那家丁本也枯瘦,雖嚇得昏了過去,但鄭員外的體格幾腳下去也是吃不消,剛剛吃痛醒來,竟見到了他一生難忘的一幕。

般劈向鄭員外後腦,只見血液和腦經噴了那家丁一臉,那男子手掌卻沒有變化,連一滴血都未曾沾到,家丁見這一幕,又砰然倒地了。

其實也怪這鄭員外倒霉,那黑袍男子本不yù殺他,想一走了之的,但偏偏黑袍男子剛走到門口,聽見鄭員外罵了聲’狼崽子’。這才去而復返的下了殺手。

百年的修鍊的修得人身,平rì里最恨獵人,見到狩獵狼群的更是殺之而後快,他道行高深,少有人敢在他面前羞辱狼族,但只有惹怒了他,必是一場不死不休之戰,鄭員外雖無意冒犯,但無疑是冒犯了人家大忌,死了也只能說他自己倒霉罷了。

黑袍男子望了眼一片狼藉的賭坊,走了出去,隱約聽見有人敢來的聲音,雖都是些平民百姓,但他不願聲張,嗅了嗅手中的錢囊,御風出城了。

青陽獨自一人走在回城的路上,感嘆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原來那蒙紗女子見一賭坊的男人sè眼相看的樣子頗為不適,待看到青陽時這才找他問話。

可沒等二人走出多遠,就見街道的百姓爭先恐後的望着蒙紗女子,甚至有人跪倒在地大叫仙女下凡。

蒙紗女子不yù聲張,便御風帶青陽出了城,來到了一所破廟。

那蒙紗女子所問的跟黑袍男子所聞無二,都是些有關‘老賊頭’的事,青陽自然知無不言。

不僅溫柔艷遇,如同身處仙境,而另一個卻仿在地獄,還丟了xìng命。但青陽不知道,正是因為鄭員外的丟了xìng命,從此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正當青陽快要走進城時,迎面突然跑來一名男子,拽住青陽道:“快跟我走。”

青陽抬頭一看,竟是林二,驚異道:“林二哥,你怎麼不在…”

未待青陽把話說完,林二已又拽着青陽往破廟方向走去。

黑袍男子走後,跑出去的賭徒和家丁馬上報了官,縣太爺聽聞此事,馬上派衙役趕到賭坊,可到了賭坊后衙役們都不敢進去,雖說他們平rì里與鄭員外關係不錯,但都是酒肉朋友,誰敢拿自己的xìng命開玩笑,自己的那兩手功夫欺負平常的小毛賊還可以,碰上了盜賊匪寇雙腿都發軟,更別提降魔捉妖了。

幾人商議半天也沒有個辦法,又不敢草草了事,畢竟裏頭的縣太爺的小舅子,如若不是有這般關係的話,幾人早就在路邊捉條狗說打回原形了。

無奈之下,幾人湊了銀子在城中找到了一名雲遊老道,請他開壇做法。

那老道雖說也是招搖撞騙,但比那幾名衙役聰明多了,說做法要七七四十九天方可除妖。其實這老道也打着算盤,他也聽聞了賭坊有妖怪的傳聞,心想那麼多天過去了妖怪不走也餓死了,到時候就可就差了事。

於是此事越鬧越大,弄得滿城風雨,林二本在酒樓幹活,但酒樓的客人一聽聞有賭坊有妖怪,竟都走了,掌柜的一見如此,便早早的打了烊。林二心繫青陽,便也趕了過去。

正當老道盤算着如何裝的再像一點時,賭坊內竟排出一個渾身是血,蓬頭垢面的人來。

道士以為真有妖怪,膽子被嚇到九霄雲外去了,扔了手中的寶劍和符紙,頭也不回的跑了。

四周人見這樣,頓時爭先恐後的跑開,林二本也害怕,但見到那爬出的‘妖怪’動作緩慢異常,於是狀着膽子走了過去,低頭一看時,竟是那倒霉的家丁。

眾人救了家丁,但他明顯驚嚇過度什麼也說不出來,衙役們見出來,料想裏面已經沒了妖怪,便進了賭坊,發現除了幾個昏迷不醒的家丁外,便只有一具無頭屍體倒在地上,那屍體赫然是鄭員外的。

衙役們火速上報了縣太爺,縣太爺聽聞小舅子死了也是兔死狐悲,正感傷心之時,鄭員外的姐姐縣太爺的妻子聲聲要為弟弟報仇,縣太爺心道說的容易,那妖怪上哪找去,找到了誰有本事降他?但城中消息已經傳開了,縣太爺無奈,總要行動行動給百姓個說法,於是苦思冥想后竟然寫到;“青樓小廝青陽勾結無名老漢,蒙紗女子,黑袍兇手詐騙錢財,合謀害死鄭員外,命官差火速拿人,捉到幾rì問斬。”

林二聽聞此事大驚,急忙跑到青樓,官差卻早到一步,但卻沒有青陽蹤影,於是滿城挨家挨戶的搜查拿人,林二知道青陽不在城內,便出了城想在青陽進城前通知他,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青陽聽了此事正不知如何時,林二帶着他已經感到了城外的破廟。

卻見破廟燃着洶洶的大火,破廟上空數道人影正激烈的打鬥着。青陽向上望去,只見四道人影在上空正激烈的打鬥着。

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正和三名身穿藍衣的少年打得不可開交,天空中劍芒交錯,如暴雨般向黑袍男子攻去,可黑袍男子竟總能輕易地多開,以一敵三也不落下風的樣子。

那三名藍衣少年見手段盡施也奈何不了對方是,反倒各自撤守,匯聚在了一起。

黑袍男子見三名藍衣少年氣喘吁吁的樣子,倒也不追趕,嘲笑道:“怎麼不打了,一水閣的水天一sè決凌某還想討教討教呢。”

見黑袍男子嘲笑,三名少年也只能怨恨自己學習不jīng,原來他們是一水閣的二代弟子,rì前隨一水四聖中的厲濤行出山遊歷,沿途竟發現了正道三大宗門之一的清霞派的聯絡訊號,幾人終還是少年心xìng,商量之下竟以患病為幌子中途調離了隊伍,並且追蹤到了破廟。

幾人到了破廟見空無一人,正耐心的尋找看還有沒有標記的時候,黑袍男子也趕了進來。

三名少年雖說平rì里極少下山,但正道三大宗門豈是浪得虛名,一水閣的各脈長老對仙林的成名人物也是頗多嘮叨。

幾人當即認出黑袍男子便是萬獸谷的白狼王凌畢華,急待離去時,凌畢華卻早已認出了他們是一水閣的弟子,突然出手,幾人修為倒也不弱,到底也能憑藉所學與凌畢華過上幾回合。只是時間久了,差距倒也顯現了出來。

儘管三人佔盡先機,招招搶攻,但白狼王成名近倆甲子,幾個尋常的二代弟子怎麼會是他的對手,他只守不攻,好像只是不想幾人離去一樣。

這倒不是他修身養xìng想放過眼前的幾人,只是他在等,等那個在賭坊里將鄭員外打昏的清霞派女子。

小兄弟,終還是我連累了你。”聲音如同天籟般悅耳動人。青陽回頭望去,竟是那蒙紗女子。

“仙女姐姐,你怎麼知道的?”青陽聞言心知是鄭員外之事,於是問道。

“你走之後,我沿途又發現了老賊頭的足跡,便追了過去,可不知為何他又周而復始的回到了城裏,我進了城,滿城風雨說早上那員外教人害了xìng命,官府也在拿你,於是便趕回來想救你,誰知道你又來破廟了。”

青陽聽蒙紗女子回來就自己很是高興,於是道:“對面的那人便是害了鄭員外的人,仙女姐姐捉了他不就可以還我清白了嗎。”

原來在青陽心中,蒙紗女子打敗了城中最厲害的鄭員外便是天下無敵的人了,誰也不是仙女姐姐的對手。

蒙砂女子苦笑道:“白狼王成名百年,豈是我可以力敵的,倒是那三名少年終還是不能不理。”

說罷竟直御風飛了出去。

白狼王早早便察覺到了下面有人,只是他自視甚高,xìng格又孤傲,平rì里又絕不以大欺小,他知女子不會對一水閣的三名少年置之不理,固他也沒有為難他們,只是等蒙紗女子自行出來。“晚輩清霞派虞清眉,見過凌前輩”蒙紗女子微施一禮道。

凌畢華聞言一怔,待仔細看時,才發現儘管兩人氣息身材極為相似,但眼前的人,太年輕了。於是自語道:“我就知道不會是她,她怎麼會出來見我。”

虞清眉靜靜的望着眼前這位面容恐怖的黑袍男子,不忍道:“家師時常提起前輩盛名,告訴清眉遇到前輩要以晚輩之禮相見。”

白狼王聞言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誰也沒有聽清的話,然後沖虞清眉道:“清霞派的小三清果然名不虛選,年紀輕輕可比那邊的三位廢物強多了。”

那三人見師門受辱,聞言怒道:“凌畢華,你以大欺小算什麼英雄,有種等我師傅來,定打得你跪地求饒。”

白狼王剛想回話,突然低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給我滾出來。”

只見一名叼着煙袋的老者連滾帶爬的從草叢裏跑了出來,他模樣甚是狼狽,手中卻還死死的拽着一個麻袋,口裏還不停的陪笑道;“休要動怒,休要動怒,咱們是老相識了。”

青陽扭頭一看,赫然是凌畢華和虞清眉所追查的‘老賊頭’。

不等老賊頭收拾完身上的雜草,草叢裏又接着的爬出一人來。

那人身上比起老賊頭更顯窘迫,衣着破爛,蓬頭垢面,與老賊頭唯一相同的便是手中也緊緊的抓住一物,拿東西全身發黑,青陽正看不出是什麼寶物時,林二卻勉強認出來了,竟是一個雞腿。

凌畢華的望着下面的兩個活寶,笑道:“杜千盜,荀千嘆,躲躲藏藏這麼多天,沒想到你們竟然送上門來了。”

‘老賊頭’杜千盜聞言不禁發苦,數月前他們‘偷摸搶騙’兄妹四人從在海外的一座無人洞府內盜出一幅不知名的仙圖,可沒等四人來得及參詳,消息竟外泄了出去,於是仙林中謠言四起,有說他們得了絕世神兵,只要神器在手,天下間在無人敵;又有說他們得到了仙人的傳承,仙圖參透便可白rì升仙。又有說他們打開了鎮封魔君的封印,馬上就要生靈塗炭的,反正是眾說風雲,誰也不知是真是假。

於是幾人商議下便想來個釜底抽薪,仙林人素知老大杜千盜好賭,便以此設局,引人前來。幾人為此更是大費周章的將寶物傳的神乎其神,各門各派的人唯恐讓其他人站了先機,先後都到了這座小縣城。

杜千盜見如此便讓四妹玉千面施展幻化之術‘天魔易形’變成他的樣子調開各派追兵。

可人算不如天算,正當幾人以為jiān計得逞時,卻有一名不知名的中年男子識破了他們的偽裝,幾人一咬牙下便合圍這名中年男子。

雖說‘偷摸搶騙’四人中除了老三風千下是武痴修為高超外,剩下幾人修為都等不得大檯面。但好歹是修行近百年的人物,自保也是綽綽有餘。

可那名中年男子修為奇高,也不知他用的是哪派的功夫,竟將三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於是三人且戰且退,最後被逼的風千下以命相搏,二人才有機會逃出升天。

可惜百密一疏,虞清眉心繫青陽安危並沒有去追玉千面,而白狼王以為賭坊現身的蒙紗女子是清霞派的清靈真人,也毅然決然的放棄了追尋寶物的機會,而一水閣的三人則純是誤打誤撞,無心之失,幾人無心插柳下反倒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杜千盜望着前狼后虎的局面,也不禁沒了主意,轉眼望向荀千嘆問道:“老二,怎麼辦?”

荀千嘆怒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逃命還背着銀子,你問銀子去吧。”

杜千盜見荀千嘆當著眾人面呵斥自己,感覺老大沒面子,於是也怒道:“好你個老乞丐,你手上的雞腿逃命時可鬆了手?這還是用我銀子買的呢。”

荀千嘆聞言自覺理虧,於是陪着笑臉道:“我這不是和你開個玩笑嘛,沒準你問它真會有答案呢。”

空看你們在這演戲打哈哈,識相的話交出交出東西,否則就別怪凌某不客氣了。”

“閣下好大的威風,我在這和他們鬥了半天,閣下一句識相就像坐享其成,天下哪有這般的道理。”

就見一名中年人御風飛了過來,在他後面,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的大漢,那大漢渾身是血,面sè蒼白,手中的jīng鋼銅棍也隱約的有着几絲裂紋,連御風都是頗為吃力,明顯身負着極重的內傷‘偷摸’二人一見中年男子過來先是一驚,然後看到了後面的大漢,奮不顧身的飛了過去。

杜千盜更是將懷裏的藥丸盜出送入風千下口中,如果這時有雲翳寺的和尚在此,定會失聲喊出那藥丸的名字,玉露雪參丸,雲翳寺的療傷聖葯,有着起死回生,白谷生肉的奇效。

大風千下吞下玉露雪參丸后傷勢穩定了下來,然後頗為驚懼望着對面的中年男子,然後又低不可聞的聲音沖杜千盜說道:“大哥,東西咱們保不住了。”他本xìng痴愚,對修行一道最為執着,師兄妹幾人中也是他天資最高,但只有他一人沒有繼承師傅傳承,反觀其他幾人,或偷,或騙。或摸,都是一身的本事,惟獨他不諳世事,魚目腦袋,碰上喜歡的寶貝唯有強搶一說,久而久之。‘偷摸拐騙’變成了‘偷摸搶騙’。

以風千下好戰的xìng格,說出此話極為的不易,可見對方超凡入聖般的修為是多麼恐怖。

白狼王仔細的望着那中年人好久,怎麼也聯想不到仙林的成名人物誰能與他相關的,但見他把風千下打得如此狼狽,心知自己也絕非對手,於是客氣道:“不知這位仁兄如何稱呼,凌畢華再次有禮了。”

那中年男子回敬道:“白狼王盛名在下也久有耳聞,今rì一見實感名不虛傳。”

狼王見他不yù報出名諱,也不在意,只是轉而望向‘偷摸搶騙’,不知在想些什麼。

虞清眉和三名一水閣的少年不知何時走到了青陽的身邊,靜靜望着這一切。

那中年男子突然笑道:“也虧得你們從我府上盜走東西這麼久,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吧。”

風千下聞言怒道:“那洞府明明無人,至少閑置了百年,怎麼會是你的?”

只聽一聲嬌笑“可不是嗎,北地的魔教什麼時候搬家去了海里做王八,也不通知奴家一聲,也好送些臭魚爛蝦,祝賀喬遷之喜啊。”

只聽數十道飛劍蜂擁而至,一眼望去,有三四十人的樣子,竟將破廟包圍起來。

為首所謂老者國字臉,不怒自威,所穿衣服上綉着一個偌大的水字,竟好像是一水閣的人。

那中年男子雙目冰寒的望着老者。

“厲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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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游之生命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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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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