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當爹的第三天
第三章喜當爹的第三天
夜蛾正道好不容易才將想要翹課的五條悟攔下，並告訴他下課後他也會努力輔導孩子，這才將清晨便精神狀態有些不對的五條悟給勸了下來。
終於，夜蛾正道又開啟了今天的教學，只不過這一次，他那種詭異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正對着他的，是悠希那張精緻的小臉，他比課堂上任何一個學生都要認真，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着夜蛾正道。
這孩子好像真的能聽懂他上課的內容，每當他講解題目后，那雙蒼藍色的眼睛裏都會流露出一種瞭然的神色。
聽懂了！這絕對是聽懂了的表現吧！
這是智慧的眼神！
儘管覺得這很怪，他竟然從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身上得到了讓老師最為滿足的教學反饋，可他還是沉醉在了這種境況中。
於是，這堂課上着上着，三個學生都感覺到了哪裏不對。
明明是高專生的課堂，卻變成了育兒班的節奏，主講老師夜蛾正道甚至還樂此不疲，以一種誘哄小朋友的語氣，耐心的講解着這堂課的知識。
在又一題講完后，夜蛾正道就看到他的小學生正開心的對着他鼓掌。
夜蛾正道頓時更激動了，甚至沒有去管已經在他的課堂上陷入夢鄉的五條悟。
畢竟在今天，所有人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奶爸的艱辛。
夜蛾正道在他們休息的這段時間，已經拜託輔助監督佐藤去買了育兒書，所以兩人醒來后，育兒書正端正的擺放在五條悟的課桌上。
在這節課結束后，夜蛾正道心滿意足的收起了教案，和他另外兩名已經開始打蔫的學生相比，悠希仍舊精神奕奕。
教室里的四個大人齊齊覺得自己的內心得到了升華，都露出了一臉慈愛的表情看着悠希。
哪怕是另外三個在一旁圍觀的人，也有着與五條悟相同的感受。
那種瞭然於心的表情讓夜蛾正道大喜，“他懂了！他絕對懂了！”
等五條悟悠悠轉醒時，他立刻察覺到自己懷裏沉甸甸的，低頭一看，發現是睡得像個小天使一樣的悠希正乖乖的趴在他的懷裏。
因為父子二人的緣故，教室內三個人都下意識的放輕了動作，連夜蛾正道離開教室時都特意放輕了腳步。
悠希眨了眨眼睛，這一刻，他又展現出了課堂上的智慧模樣。
雖然很想立刻去往孩子的身邊確認自己的教學成果，可是看到他身後睡得不省人事的五條悟，夜蛾正道還是忍住了這樣的想法——起碼課間，就讓悟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迷迷糊糊的抬頭去看五條悟，嘴裏輕聲咕噥着喊了一聲爸爸，又軟又甜，腦袋又在五條悟的懷裏蹭了蹭，還不太清醒，卻流露出了依戀的感覺。
“……所以，悠希，你能明白了嗎？爸爸和媽媽是不一樣的，這是你的爸爸。”夜蛾正道按着五條悟的肩膀隆重的為悠希介紹道。
緊接着，夜蛾正道就看到悠希伸出短短的手指指着五條悟開心的道：“爸爸！”
可沒等這樣美好的感情持續多久，殘酷的現實就降臨了。
因為他動了動，懷裏的孩子也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畢竟那怎麼聽都不像是人類了，怎麼可能會是眼前這個可可愛愛的人類幼崽，這可是五條悟的六眼親自認證過的身份。
到現在為止，他們依舊沒有找到有關這個孩子的身世線索，雖然五條悟將這孩子降臨時的模樣說的神乎其神，可是沒有人看見當時的場景，只以為那是五條悟慣用的悟言悟語。
在這一瞬間，哪怕是五條悟也覺得自己的心要被這聲“爸爸”和他小小的動作給融化了，他難得體驗了一把父子間的溫情時刻。
這是多麼體貼的崽崽啊！
而這時悠希也注意到了老父親的情況，在所有人都擔心他像昨天一樣踩在五條悟的身上爬上爬下時，這孩子卻像是無師自通的體會到了爸爸的不易，他盯着五條悟的臉看了一會兒后，竟然就這樣安靜的輕輕靠在了五條悟的懷裏。
旁觀了這一切的三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原因無他——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的模樣乖巧極了，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怕吵醒了老父親，然後，他伸出小小的手，揪住了爸爸衣擺的一角，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夜蛾正道簡直比五條悟還要興奮，“哎！”
緊接着，他便看到悠希疑惑的歪了歪頭，不知道思考什麼，兩秒后，他便聽到這孩子響亮亮的又指着五條悟說：“媽媽！”
所有人：“……”
半小時后，夜蛾正道徹底敗北。無論他怎麼教，每當看向五條悟時，悠希總會給他一份爸爸媽媽的交替答卷。
家入硝子和夏油傑表情沉痛的拍了拍臉色黑如鍋底的五條悟，又不忍的看了一眼扶着講台一臉虛弱的夜蛾正道。
像是覺得很有意思，此時整個教室回蕩的都是悠希交替喊着五條悟爸爸和媽媽的童音，沒有人給他捧場，他就自己歡樂的給自己鼓掌，全然感覺不到眾人崩潰的內心。
感覺到氣氛越來越沉重，不光五條悟的表情越發有開裂的趨勢，連夜蛾正道都因為教學事業上的滑鐵盧而一蹶不振，思及此，夏油傑認真的道：“其實，悠希也沒有喊錯不是嗎？”
所有人都狐疑的看向了他。
夜蛾正道也緩過了一口氣，他左思右想一番，肯定的道：“沒錯，雖然你是爸爸，但也是悠希的男媽媽，悠希沒有喊錯！”
而在一邊鍛煉“口語”的悠希聽到了關鍵詞后，開心的跟着夜蛾正道一連喊了三聲響亮的媽媽。
此時的夜蛾正道哪裏還顧得上教學失敗，他聲音柔和的誇了悠希喊得真棒。
五條悟：“……？老師，為了給你的教學生涯挽尊，你甚至能做出犧牲你的學生這種事了嗎？”
最終，這場教學還是草草的結束了，臨走前夜蛾正道並不死心，叮囑五條悟明天繼續把悠希和育兒書一同帶來。
最近剛好是咒術師們的淡季，這才讓五條悟能安心做奶爸，而不是各地四處奔波。
晚上，夏油傑敲響了五條悟的宿舍房門，在看清了站在門口的夏油傑此刻的模樣后，五條悟有些震撼。
原因無他，實在是他帶來的東西太多了。
“……你在搞什麼？”五條悟不可思議的問道，然後就給夏油傑讓出了位置，好讓他走進來。
走進了宿舍后，夏油傑艱難的將懷裏的東西放在了地上，他笑着對坐在床上的悠希打了個招呼，這才無奈的說：“這裏有夜蛾老師拖我送來的東西，有些是熊貓很喜歡的玩具，有些是他自己新買的，這堆呢，是硝子給悠希買的小孩子衣服，我也買了點，回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他們，就讓我一起帶來了。”
五條悟從這堆東西里扒拉出了幾套精緻的小衣服，款式非常可愛，他大致目測了一下大小，感覺的確是悠希現在能穿得下的尺碼。
看到他手中的衣服，夏油傑微微蹙起了眉頭，“悟，今早我就想說了，為什麼悠希還穿着之前被你帶回來的衣服？”
五條悟一邊整理東西一邊理直氣壯道：“當然是因為我給他買了七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啊，一周七天，一天換一套。”
夏油傑：“……”你還能再不走心一點嗎？
而就在這時，五條悟突然“啊”了一聲。
夏油傑定睛一看，發現五條悟手裏正拿着一個鴨子玩具，是給孩子泡澡時用的。
“怎麼了？”他連忙問道。
五條悟可疑的沉默了下來。他看了看手裏的玩具，又看了看乖乖在床上似乎是在練習爬行的悠希，突然就有些心虛。
“……我只是突然想到，”五條悟摸了摸鼻子，“我好像，忘記給他洗澡了。”
夏油傑：“……”
五條悟振振有詞的補充道：“可我按時給他換衣服了，還有給他買睡衣，刷牙洗臉也是我輔助的！真是的，明明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可以自己洗澡了啊，他怎麼還需要我給他洗啊！”
夏油傑忍了忍，微笑着道：“……你不然就閉嘴吧。”
這個奶爸，不合格！
十分鐘后，脫了制服外套的夏油傑和五條悟蹲在浴室里，兩人都只穿了簡單的襯衫，並齊齊擼起了袖子。
夏油傑拿着浴室用的玩具逗着悠希，浴缸里被放滿了水，上面還飄着小鴨子玩具，連小小的游泳圈都被準備好了，“等到洗乾淨了以後，悠希就可以和小鴨子們玩了。”
而悠希則像是第一次見到水的寶寶，甫一進到浴室，眼睛便亮晶晶的注視着這一切，在五條悟滿手都是香波從身後接近他的時候，坐在小板凳上的悠希開心的一巴掌拍在了浴缸的水面上，夏油傑和五條悟當場被巨大的水花澆了一頭。
這個時候，因為孩子突然犯熊，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小小的孩子居然能有這樣大的力氣。
夏油傑心平氣和的抹了一把臉，乾脆的將劉海擼到了腦後，接着便盡心盡責的繼續逗着孩子，他對眼前的幼崽擁有無限耐心，甚至還又從玩具堆里掏出了一個新的玩具遞到了悠希的面前。
而站在兩人身後的五條悟則是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奶爸了，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去訓孩子。
這樣想着，他認命的將手裏的香波打在了悠希蓬鬆柔軟的頭髮上。
沒等夏油傑放心多久，他就看到五條悟因為手勁過大，而將崽崽的腦袋不斷的向下壓去。
“……喂！力氣太大了！”
好不容易等五條悟控制好了力度，夏油傑這才將一把兒童水槍遞給了悠希，他將水槍里從浴缸中吸滿了水，為了告訴悠希怎麼玩，他還笑着對着悠希發射了水流，柔和的水流經過夏油傑的控制淋在了悠希的身上，直把滿頭泡沫的崽崽逗得咯咯笑，整個浴室里都是悠希充滿着小驚喜的快樂聲音。
感覺到悠希對水槍這個新鮮玩具的好奇，夏油傑體貼的替他裝滿了水，然後將水槍遞給了崽崽。
可這樣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
就在悠希還在低頭研究水槍時，五條悟突然拿着淋浴頭來到了悠希的側面，這位新手奶爸開了花灑，以最猛烈的水流照着悠希的腦袋就兜頭淋了下來，頓時，夏油傑就眼睜睜的看着對面的幼崽被滿頭的泡沫水流給淹沒了。
夏油傑臉上柔和的表情頓時凝固。
恰在此時，悠希的手指扣上了水槍的扳機，由於失去了視野，且嗆水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握着水槍的小手不安分的晃動了一下，一道水流精準的從彎着腰的五條悟的鼻孔射入。
五條悟當場由自己的鼻孔表演了一個天女散花，整個於是都是他驚天動地的咳嗽聲，手上的花灑也因為拿不穩而偏離的悠希的腦袋。
下一秒，悠希因嗆水的咳嗽聲也開始在浴室里回蕩。
看着這一大一小彎腰咳嗽的模樣，夏油傑震撼——這是什麼父子互相傷害的精彩時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