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穿成真千金的假哥哥了1
顧零是被痛醒的。
不是那種由於外部重創而導致的痛,而是那種由內而外的,彷彿五臟六腑都錯位的絞痛。
痛得顧零胸悶氣短,剛睜眼雙目就開始發花,一陣陣耳鳴吵得好似有一把鋸子在割拉她的耳膜,喉間的每次吞咽更像是兩張磨砂紙在使勁摩擦。
原身這是什麼鬼體質?!
顧零從沒碰上過這麼糟心的身體,虛弱到簡直有種她剛穿來就要嗝屁的感覺。
強忍着眩暈撐起身,顧零想先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而這一起來,顧零就又發現這具身體還有兩處不對勁——
她的胸,怎麼這麼平?
還有下面那玩意……
哆里哆嗦拿手確認過後,顧零才撐起的身子又軟綿綿倒了下去,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她這次。
穿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男生。
在「難以接受」和「以後該怎麼上廁所」上短暫停滯了一秒,顧零隨後就釋懷了。
沒事,反正她連公馬都穿過了,區區男性人類又算什麼。
這具身體實是虛弱,顧零在硬邦邦還散發著霉味的床板上躺了足足十分鐘,儘可能控制紊亂的呼吸,心中默誦起上個世界夏文府教她的《道清真經》。
《道清真經》的原文顧零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奈何顧零此刻大腦混沌得厲害,就像被巨石阻斷源泉的活水,思維時不時卡克,背誦與呼吸的節奏也總是被一些迷茫的空白打斷。
縱使如此,顧零還是能夠感受到一小縷鮮活而有力的暖流開始流轉在這具千瘡百孔的病軀內——那是她的精神力。
即使那股宛若鐘乳石上滴落的山泉的精神力十分微弱,但顧零還是不由得感到一陣狂喜。
正如她在上個世界所猜想的,作為穿書者的她赤條條穿梭在各個小說世界,金銀財富、奇珍異寶一概無法帶走,唯一能帶走的,就是裝在她頭腦里的知識和經驗。
原本顧零激發出精神力后只能有多少用多少,沒了只能靠吃喝睡等自然供給,幸得上個世界修鍊靈力的方法與她精神力的修鍊原理相契合,即使到其他世界也依舊行得通。
而顧零歡喜的點正在於此,這意味着她的精神力不再會止步於剛激發出時的定量,也不會因脫離上個小說世界再被「恢復出廠設置」,而是可以通過一定修鍊方法無限提升的變量。
而這,才是真正屬於她自己的力量,可累積的「財富」。
迄今為止顧零精神力的巔峰水平大概在上個世界進入度假村之前,後來凶神冉蕭蕭一招傷到了她的魂魄,自然也重傷了她的精神力,若沒有小白自我犧牲,顧零隻怕當場會身亡魂散。
後來冉蕭蕭雖治癒了她的魂魄,卻無法觸及她的精神力,而許響的大補也只能彌補那具她帶不走的軀殼,最後顧零還讓233號系統幫忙,交出小白給予她的全部力量,以此換得小白哪怕千分之一的轉世可能。
如此加加減減,顧零估摸她現在的精神力容量應該比上個任務剛開始那會兒也高出不了多少,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但顧零並不後悔,也不覺得虧了,力量和經驗沒了可以從頭起步、從零積攢,只要不懈努力終有一天她還會攀上高峰,但人,人的靈魂,人的感情,永遠是獨一無二,一旦留下遺憾就再也無法挽回。
顧零的這番想法若是被233號系統聽了去,它一定又會感慨它的穿書者沒變又變了,「沒變」指顧零那百折不撓的毅力,而「變了」,自然指她的心。
可惜上一個任務顧零是因為被規則拿走了「賭約」,233號系統才破例全程陪同,而此趟任務233號系統就不能再隨叫隨到,顧零也要回歸她平常的單打獨鬥模式。
在腦海里喚了好幾聲[233?]都沒等到那冷冰冰的【我在】,顧零莫名有種後背無人守衛的失落感。
任由那種失落瀰漫了一小會兒,顧零輕笑自己真是越發矯情了。
重新集中精神默誦《道清真經》,這次顧零仍舊背得磕磕絆絆,不出多時渾身就像是才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這具身體的底子真是太爛了,顧零闔眸喘勻了氣,體內積攢的那一小捧精神力叫她無法安心,也不敢貿然接受劇情。
待眩暈等癥狀稍稍緩解,顧零終於可以確定那種彷彿「有一把鋸子在割拉耳膜」的噪音不光是她的耳鳴,而是屋外真的有一道女聲在尖叫——
「沒良心的賠錢貨!整天除了吃閑飯就知道跟王家那小痞子勾勾搭搭,人家都快上門來指着鼻子罵我生了個破鞋!現在膽子大了還敢偷吃你哥哥的雞蛋?!反了天的***玩意兒,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破到漏光又漏風的木門自然擋不住女人那堪比殺雞的嗓門,她說話鄉音十足,話里也不乾不淨,中間時不時還夾雜出一個女孩的哭泣和另一個女孩的竊笑。
賠錢貨、破鞋、***。
顧零越聽眉頭就皺得越深,一種難言的哀涼和悲憤拳頭似的砸在她的心口,瞬間上涌的血腥味引得顧零胸悶到快窒息。
那是原身殘留的情感,那是,心疼。
緊接着巴掌的呼嘯與女孩的求饒傳來,屋外簡直吵成了一鍋煮了幾夜的稠粥,梗在人喉間叫人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
一股衝動叫顧零無法再坐視不管,她吃力地翻身下床,搖晃着走向門口,然後「嘭!」的一下撞開歪歪斜斜的木門:
「住手。」
少年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氣若遊絲,卻足以叫雞飛狗跳的後院瞬間安靜下來。
院裏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在那個半靠在門框上的少年,就見他瘦得脫相,常年不見光的膚色泛出病態的灰白,偏偏那雙眸子,那雙黑眸,好似才被清水沖洗過的黑曜石,耀眼到叫人心驚。
那一刻的顧小黛怎麼也想不到,也就是那一眼,會徹底改變她此生的命運,而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也將作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永遠藏在她最柔軟的內心深處。
衝動勁壓下,顧零靠着門欄冷靜地掃了一圈屋外。
與她聽聲判斷得不差,院裏此刻正站着三個人:
中央一個膀大腰圓、膚色黑黃的中年女人正一臉詫異地望向自己,而她手裏扯着一個黃猴子似的小女孩的頭髮,逼她呈現出半跪着的姿態,至於兩人之後,站着一個扎着雙馬尾,皮膚稍白些的高個女孩。
終於從自家寶貝兒子破門而出的意外中緩過神,方才還一臉兇相的華麗慧立刻換作一副慈母嗔怪狀,聲音也軟了下去:「零兒啊,好好的你怎麼下床了?也不披件衣服就出來,你看你身上都濕透了,萬一吹着風又着涼媽可要心疼死了。」
浸濕的衣服被風一吹的確冷得厲害,一低頭顧零還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肋骨,顧零神色絲毫未變:「媽,你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這不明擺着的嘛,棍棒底下出孝子,老娘打罵女兒更是天經地義。
只是對上顧零那雙直勾勾望來的澄澈黑眸,原本還理直氣壯的華麗慧莫名有些心虛:「這不是……唉,你妹妹不懂事,把媽特意給你煮的雞蛋羹偷吃了,媽這不正教訓她嘛。」
「我、我沒有……」興許是哥哥突然出現帶給她的勇氣,臉上還頂着幾個巴掌印的顧小黛忍不住發出一聲奶貓叫般的爭辯:「我沒有偷吃……」
而這一爭辯直接踩了母老虎的尾巴,華麗慧登時暴怒,扯起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