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參
突然，顧塵拍了下額頭，一個激靈猛的坐起！
「對呀！做夢夢到灰黑色的石頭山，在山頂採到了人蔘！」顧塵摸了一下後腦勺，忙活了十幾天，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出門時還提醒自己要上去瞧瞧的。
想到這裏，原本絕望的顧塵又來了精神，彷彿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
用袖子擦乾臉上的淚水，輕輕拍了拍大黑的背：「走！大黑！上麒麟山！」
正舔舐傷口的大黑見顧塵叫它也興奮起來，忙站起圍着顧塵嗚嗚叫喚。
將簍子裏的草藥找個地方藏好，只裝了吃的和那隻野兔，背起葯簍帶着大黑朝着那灰黑色的大山走去！
遠看麒麟山不覺得，走近才感覺出此山的磅礴氣勢，雖不陡峭可足夠巍峨！站在山腳，仰頭望去就有種快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爬麒麟山遠比那三座山難上許多，沒有山路，有的都是石頭，硬且滑，好在山坡不是很陡，勉強可以走。
正如看到的一樣，山上有草木的地方很少，長的也不全是草，大多是藤條。
藤條的生命力之頑強，令人嘆服，所過之處只要能生長的地方都會紮下根去。
「果然什麼都沒有，連老鼠都不見一隻，難怪村裏的人爬不到一半都不願意上去了。」
顧塵坐在一塊石頭上邊擦汗邊喃喃自語，一旁的大黑趴在邊上吐着舌頭喘着氣。
「可我一定要到山頂，夢裏夢到那裏可是有人蔘的！」顧塵自言自語，給自己鼓勁。
言罷和大黑一步一趨艱難的朝山上爬去。。。
終於，麒麟山頂出現一人一犬的身影。
山頂範圍不小，有近百丈方圓，滿是大小不一的怪石和一些藤條。
顧塵來到最北靠後山的最高處，極目遠眺。
一覽眾山小，顧塵驚奇的發現，原本在天上的雲此刻卻在自己的腳下，遠處的群山在雲層間若隱若現，顯得好小。站在山巔，此時的顧塵覺得自己無比的高大。
一片白雲從山峰下飄過，恍惚間顧塵就覺得自己正踩着山峰在雲層中飛翔。。。。
大黑用鼻子蹭腳後跟的動靜攪了顧塵的美夢，顧塵一拍腦門：「怎麼把找人蔘給忘了！」
收了思緒，定了定神，抬手在額頭搭個涼棚，眯眼望了望頭頂歪西的太陽，顧塵轉身開始在山頂尋找起人蔘來。
百丈方圓很快就尋了個遍，除了一些藤條枯草啥都沒有。
只是在西北角有個十幾丈長兩丈來寬和一丈多深的坑。
說是坑其實也不算，因為只有一半坑外面是懸崖，深不見底。
顧塵就站在西側的坑邊，解下藥簍仔細往下瞧，大黑則趴在顧塵腳邊。
腳下有幾根藤條往下延伸到坑底，坑底西邊有一小片凸起，是一小塊稀稀拉拉枯黃的草叢，草叢下的石頭依稀可見。
坑底高低不平卻很光滑，好像被東西經常打磨過般。
靠東邊有不少藤條，顯得更密更粗，如瀑布般掛在懸崖邊上。
「沒有！」顧塵望着腳下一覽無餘的坑底喃喃。
顧塵不死心，在坑邊來來回回又走了幾遍。
「唉！還是沒有！做夢你都當真，活該被騙！」顧塵邊走邊找，嘴裏委屈的自言自語，眼淚忍不住在眼裏打轉。
「你知道娘以前說過夢是反的，不能當真的，可你卻傻乎乎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白白受這麼多苦。我知道，可萬一是真的呢，我就能救爹了。」顧塵癱坐在坑邊嘴裏喃喃，自問自答，傷心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人蔘啊！你在哪裏啊！我在夢裏都夢見你在這裏，快出來啊！啊啊啊。。。。。」顧塵帶着哭聲彎着身子衝著懸崖大聲嘶吼，回應他的是遠處山谷傳來「人蔘啊，你在哪裏啊，我在夢裏都夢見你在這裏，快出來啊。啊啊啊。。。。」的回聲，一字不差。
呆坐良久，神情有點恍惚的顧塵緩緩站起。
「大黑，找不到，找不到啊。」
顧塵神情沮喪，緩緩的抓起葯簍背起，大黑也不叫喚，乖巧的低頭舔了舔顧塵的手。
突然，一股怪風自崖下吹起，由小變大，不一會兒便「嗚嗚」作響，打着轉。
顧塵一驚，趕忙蹲下，大黑也緊跟着趴下。
轉眼間，風勢變得越來越大，旋轉的風捲起塵土，夾雜着斷枝枯葉，所過之處漫天飛舞，遮天蔽日。
顧塵蹲着身子朝身邊一塊大石頭挪了兩步，緊挨着大石趴着，大黑不用招呼匍匐着跟着顧塵。
風勢更大了，坑裏的藤條也被吹起，抽打在坑底、坑壁啪啪作響。
顧塵趴着緊閉着雙眼，額頭伏在胳膊上，另一手緊摟着身邊大黑的一隻前肢。。。。
幾片枯葉飄落在顧塵的脖頸上，顧塵一怔，耳朵里也沒了風聲，睜開眼，抬頭環顧四周才發現風停了。
「大黑，你說這風也真是怪怪的，突然的就來了，就吹了這麼一陣，還不小，挺嚇人的！」顧塵站起抬手撓了撓大黑的下巴。
大黑打了兩個噴嚏叫了聲搖着尾巴。
「還好還好，好在我們沒事，走吧！」顧塵拍了拍大黑的背轉身離去。
就在轉身之際，顧塵下意識朝坑裏望了一眼。
顧塵一怔，原本在坑西邊的一小片凸起草叢不見了，出現在那裏的是兩塊高出坑底的石頭和石頭與崖壁的縫隙。
石頭表面滿是裂縫，坑坑窪窪，裂縫與坑窪里還殘留枯草的根須，石頭與崖壁有個半尺來寬的縫。
顧塵恍然，難怪風能把草叢吹掉，草長在石頭上面，根扎得淺，這麼大的風不吹掉才怪呢。
看到石縫，顧塵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靠近石縫的上方，伸頭朝下望。
「石縫裏好像有一簇紅色的東西，不會是人蔘吧。」
石縫裏光線較暗，顧塵不能確定。
「大黑！在這別動，我下去瞧瞧。」說話間，顧塵已經抓住藤條滑了下去。
大黑仰頭叫喚了一聲。
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石縫旁。
綠葉叢中一點紅！
「果然是人蔘，大黑，真是人蔘，找到人蔘啦，爹有救了，爹有救了！」走近了才看清，顧塵抬頭朝大黑大喊。
「呵呵呵。。。」顧塵笑了，開心的笑了，笑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嗚嗷！嗚嗷！」大黑也興奮的大叫，不停的打着轉。
石縫下已被綠葉塞滿，一圈紅色小珠出現在低於表面一尺多的地方。
難怪在上面看不清，顧塵暗忖。
「見到人蔘，要綁上紅線才能采。」顧塵突然記起老人說過，不綁紅線人蔘會跑的故事。
連忙伸手入懷，拿出一根紅線，趴在石縫邊，雙手探入半尺寬的石縫，探入后才發現裏面空間大了許多。
摸索着在靠近根的位置綁好紅線，顧塵便左手握住根部，右手在根部扒開土，接着雙手合力緩緩的往上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