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士族之患
長安城外，一處草廬中。
一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正和一肥胖老者席地而坐。二人身前盛放着數壇酒水，與一大盆炙烤的鹿肉。
望着大快朵頤的老者，李存孝顯得很是無語，
“董公，您都一大把年紀了，為何不學學我那兄長。
每日煮點清茶吃點素，豈不美哉？”
董卓聞言，絲毫不為所動。
將一大塊鹿肉吞進腹中，隨意地擦了擦手，淡淡說道，
“老夫一生戎馬，喝酒吃肉慣了。
若真要去效仿那李文優，還不如死了算了！”
見董卓一臉鄙夷，李存孝不禁莞爾，“這話我愛聽！”
“那小侄今日便陪董公，好好喝上幾盅！”
說罷，抱起酒罈示意舉杯。
董卓見狀，淡淡瞥了一眼對方，“依某觀之，今日是你小子想讓老夫作陪吧。”
“有屁就放，看看老夫能不能幫得上忙。”
嘴上罵罵咧咧，手卻已經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存孝聞言，抱着酒罈的雙手稍有停頓，便再次豪飲了起來。
待到一整壇酒下肚，滿意地打了個酒嗝，輕聲問道，
“董公，您當年與袁家反目時。
為何會派人去弄死那袁隗？”
本還在小酌的董卓，聽到‘袁隗’二字，口中的酒水立馬噴了出來。
“你小子沒事提他作甚！
老夫聽到這老匹夫的名字，便覺得晦氣！”
見李存孝一臉正色地望着自己，董卓一臉無奈地說道，
“剛撕破臉時，老夫確實沒想過殺他。
你小子應該知道，老夫那時能成為西涼之主，全仗此人提拔。”
李存孝微微頷首，董卓與袁家的恩怨，他自然清楚。
再次回憶那段塵封的往事，董卓不禁緩緩起身，為自己倒了杯酒，示意李存孝碰杯。
喝光了杯中酒，這才繼續說道，
“老夫說句心裏話，之所以殺了那袁隗。
並非老夫厭惡士族，而是真的怕了...”
李存孝聞言，不由一愣，“怕？”
“我西涼鐵騎天下無雙！
士族不過是一群舞文弄墨的鼠輩，有何懼之？”
董卓見狀，便已將李存孝的煩惱，猜了個十之八九，
“我說你小子怎會好心請我喝酒，看來是和你那兄長意見相左。
想來老夫這訴苦呢？”
望着幸災樂禍的董卓，李存孝索性也不裝了。將此前與李儒的談話悉數告知...
二人都是從武將開始，一步步做到了如今的一方霸主。
董卓非常理解李存孝的想法，輕聲勸道，
“存孝賢侄，你應該相信文優的判斷。
那些世家大族的能量，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李存孝聞言，當即抱拳一禮，“還請董公教我！”
董卓微微頷首，“你不是想知道老夫為何懼怕袁家嗎？”
“往事我就不提了，咱就拿當下舉例。
袁紹麾下有河南、河北兩大派系！
其中不乏潁川荀家，河北沮家，這等頂級世家。
都說世家富可敵國，說得可不止是他們家中的錢糧。”
“當年在汜水關下，那群討董聯軍屢戰屢敗。
卻好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存孝，你可知這是為何？”
李存孝不假思索答道，“那是因為他們人多糧多！”
“整整八十萬大軍，卻仍是一群烏合之眾！”
董卓一臉正色道，“你知道就好！”
“當初這八十萬聯軍，僅靠冀州士族的供給，便支撐了數月之久！
有了士族的支持，他們就能跟咱一直耗下去。
這才是老夫當年和你家兄長決定遷都的原因！”
見李存孝似有些意動，董卓大步走到他身前拍了拍手，
“老夫雖對這幫謀士頗為不齒，可咱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腦子。
要知道那袁本初麾下，可是有着一整個謀士集團！
與其和他們耗下去，不如除掉這個士族之首，早日一統北方！”
李存孝沉吟良久，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李儒那希冀的目光。
想到袁紹一死帶來的種種好處，他的眼神愈發堅定！
單膝跪在董卓身前，“多謝董公解惑，小侄知道該怎麼做了！”
董卓欣慰地點了點頭，“存孝，老夫希望能看到你一統天下的那天。”
“某家老了，你可別讓老夫等太久！”
李存孝聞言，緩緩起身。
抓起案台上的酒罈，一臉自信地說道，“放心吧，那一天很快便會來臨！”
“待小侄下次來這草廬，便是天下一統之日！”
二人相視一笑，舉杯痛飲...
拜別了董卓，李存孝再次回到了太尉府。
得知自家弟弟同意自己的計劃，李儒心中大喜。
兄弟二人連夜定下當前戰略，先收復并州，再圖謀青、冀！
次日，李存孝去了趟未央宮。
尋到張仲景后，二人快馬奔赴雒陽。
...
雒陽，晉王宮。
二人剛回到雒陽，李存孝便將張仲景安排到了飛虎營，去為蕭遙檢查一番。自己則令人召來程昱...
不久后，兩鬢斑白的程昱步入了殿內。
“老臣程昱，拜見主公！”
李存孝擺了擺手，“仲德不必多禮，起來吧！”
見李存孝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程昱不禁問道，
“主公，不知您這次召老臣來雒陽，所為何事？”
李存孝聞言，緩緩起身，“仲德，孤聽說戲志才在數日前病逝了。”
“汝曾在兗州與之共事，可知此人患有何病？”
得知對方竟會對已故的戲志才如此上心，程昱不由一愣。
沉吟良久，有些猶豫不定的說道，
“主公，據老臣觀之。
這戲志才之死，很可能是因其長期服用五石散所致...”
“五石散？這是何物？”
似李存孝這類極少生病的人，對各類藥物自是一竅不通。
程昱耐心解釋道，“據傳此葯服下后，會令人頓覺神明開朗，體力增強。”
“志才兄向來身子弱，服用此葯在所難免。”
李存孝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看來孤得找奉孝好好談談...”
“報！啟稟主公，太尉賈詡攜尚書令郭嘉求見！”
聽到親衛彙報，李存孝淡淡一笑，“來得正好！”
“將他們帶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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