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悲憤的王國
五個時辰后，閻忠已經帶着大部隊來到了西谷入口，此時天色已黑。
為了儘快趕到臨洮，閻忠命士卒手持火把，繼續前行！
按照日谷得基的斥候彙報，西谷內並無敵軍的身影。
帶着先頭部隊進入西谷內，環視着兩側的山谷。閻忠搖了搖頭，如此適合設伏之地，敵軍竟然不懂得利用。這幫蠻子當真是愚不可及！
看着前方漆黑一片，本着自身安全的考慮，閻忠率親衛轉移到了中軍位置，命先頭部隊開路。
與此同時，胡軫指揮着兩側的伏兵做好準備！
這些舉着火把的叛軍在眾人看來，簡直與活靶無異！
待一萬多叛軍全部進入谷中，整個隊伍拉起一條浩大的長龍，胡軫見敵軍已完全進入伏擊點，點起火把，大喝一聲，
“弟兄們，給我殺！”
“轟~~~~”
一聲令下，兩側伏兵四起，無數的巨石、滾木筆直滾向山下，叛軍避之不及，僅一輪襲擊便造成了三千以上的傷亡。
“穩住！督軍隊給我穩住！誰敢亂逃，殺無赦！”
閻忠舉起手中的佩劍，斬殺了幾名潰逃的士兵，指揮着監軍隊伍穩住陣型，又令兩千步兵舉起盾牌護衛中軍。
而胡軫的伏兵將面前的滾石不停推下山坡，次輪的襲擊再難造成之前那巨大的殺傷力。
“弟兄們！下一輪襲擊，將巨石、滾木給我全部扔下去！再送這幫叛賊一通箭雨！”
胡軫身先士卒，將滾石不斷砸下，而反觀叛軍這邊的弓箭手，因為拋射的緣故，只有零星的一點箭矢射中幾名倒霉的伏兵。
閻忠見狀，果斷下令！
“盾兵圍繞中軍先行，衝出谷外，列陣迎敵！”
叛軍們在閻忠的指揮下，緩緩向谷外移動。也就在此時，
“得得得...”
無數的馬蹄聲從兩側傳入叛軍耳中。
“閻忠！你跑不了了！”
循聲望去，看到李蒙帶着數千騎兵從後方趕來，無數箭矢對準自己，閻忠大吃一驚。
“盾兵掩護，向前突圍！”
後路被斷，叛軍慌不擇路，竟向著更窄的出口逃去！
剛行進不足百米，前方又是李字大旗豎起，李存孝帶着飛熊軍將前路也斷了！
“閻忠！任你如何掙扎也是徒勞，日谷得二將早已成了我槊下亡魂，三千騎兵竟歸我手！
難不成你也要給王國陪葬？還不放下兵器，更待何時！”
李存孝一聲虎嘯！在西谷內似那平地驚雷，大半的叛軍竟是在這一吼之下，不由自主的扔掉手中的兵器…
閻忠見大勢已去，心知今日再無逃脫的可能，只得命令士卒們放下武器投降。
“李都尉！你我並無仇怨，我也是被那王國脅迫才加入叛軍。
還希望都尉大人能給閻忠一條活路。”
閻忠此時再無名士風骨，低下頭沖李蒙作揖求饒。
“那是自然！閻先生乃涼州名士。
如今又能率部歸降，李蒙又怎敢為難。”
李蒙客氣回應，就這樣輕鬆的收拾了上萬叛軍，心情大好。
“都尉大人！如今便只剩王國一人。
估計我那大哥早已發起襲擊，末將請求帶飛熊弟兄們去馳援狄道。”
李存孝見大局已定，打算火速趕往狄道。
“這是自然！那就辛苦李賢弟再跑一趟了。
我即刻整頓俘虜，帶大軍去狄道城下靜待賢弟凱旋。”
此戰若不是李存孝屢現奇謀，想拿下狄道怕是根本沒可能。李蒙對李存孝的態度愈加親近。
“都尉大人保重，我們狄道城中再見！”
李存孝說罷，便領着一千飛熊軍疾馳而去。
...
狄道城內，華雄早已率五千家將把將軍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四門的校尉見將軍府被圍，各自調集了數百人合兵一處。
企圖鎮壓叛亂，營救王國。不料卻被辛匡等人設伏，與華雄的大部隊前後包抄，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王國聽到消息后，心下大駭。
在將軍府內已是處在崩潰邊緣，不停的砸着曾經在世家內搜刮的古玩字畫，口中不斷咒罵，
“該死！這些該死的士族，本將軍攻下狄道后，給了他們活路。
他們竟敢反叛我！他們都該死！我要滅了他們滿門！氣煞我也！”
如今大敵當前，府內的親衛們看到王國如此瘋癲，強忍着對他的畏懼，走到近前好聲安慰，
“上將軍！還請保重身體。
如今大敵當前，還需您主持大局啊！”
王國呼呼喘着粗氣，他也知道如今形勢危急，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心態，將桌上的酒水一飲而盡，望向眾人，
“弟兄們，我們還沒有敗！只要車騎將軍能將馬騰的騎兵救回來，最多三日我們便能發起反攻！
傳我軍令！探清楚府外的賊軍部署，如今賊軍數倍於我，卻圍而不攻，所圖定是在城門處！
將府內的吃食全部分於眾弟兄！
今夜隨我突圍，若是賊軍沒有拿下城門，便死守至閻將軍歸來！
若是城門皆失，我們便去尋車騎將軍合兵一處！”
作為王國的親衛，他們是叛軍中最為精銳的千人，且悍不畏死。
“喏！”
在眾人的打探下，發現後門圍堵的敵軍只有千餘人，憑他們的本事，想要突圍並不難。
王國帶着親衛們吃飽喝足，待到深夜，命令百人死士在正門處發起突圍。
這些死士常年跟隨王國左右，在羌人內鬥中身經百戰！
如今捨命相搏，還真是殺了門外的華雄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畢竟只有百人，很快便被華雄鎮壓，死了個乾淨……
王國則親率數百親衛從後門突圍，拚死血戰之下，竟是真讓他領了三百餘人殺出重圍。
眾人來到北門，看到城下儘是敵軍，只能繞到南門。
隨着辛匡等人的圍點打援之策，此刻狄道的四門，只有東門還剩數百叛軍殊死抵抗。
王國帶着這三百人死戰，終於逃到了東門，經過這一番拼殺，所部已不足二百人......
看到東門的混戰，敵軍竟派了不下兩千人來攻！
王國果斷放棄死守，將殘部帶出東門。
兩股人馬合兵一處，最後清點之下，只有五百餘人逃了出來，幾乎人人帶傷。
經此一戰，整個狄道的五千守軍去了十之八九......
王國帶着殘部在城外輾轉了數個時辰，發現身後再無追兵，就地歇息。
聽聞士兵的彙報，他才知道這些士族的反叛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預謀！
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
——李安！
次日，王國帶着這些殘兵尋了一處密林休整，他最後的希望便是閻忠他們的消息。
倉皇逃竄之下，這些叛軍既無糧草，又無馬匹。五百人的隊伍，如今竟是不足百騎。
王國無奈之下，只得讓親衛化整為零，分出數十騎，分頭打探臨洮的戰果，其餘人原地待命。
幾個時辰過後，終於有騎兵返回。
“上將軍！末將從臨洮而來，發現此地並無戰事。
於是便折返至狄道打探，如今狄道已經被賊軍徹底佔據，城內有敵軍三萬餘人！
車騎將軍、蕩寇將軍皆已率部投敵，日谷得將軍雙雙戰死。
如今整個狄道城內都在傳頌李安的功績，此人乃是此戰最大的功臣。
西谷奇謀，斬殺我軍過半，俘虜上萬人！”
親衛隊長王忠，接連帶來了數條令人絕望的消息......
“完了。。。一切都完了，吾命休矣！”
此時的王國徹底絕望，甚至都懶得咒罵閻忠和馬騰的投敵之舉。
雙眼空洞的望着王忠，如今手下就剩這五百人，他已經徹底沒希望了。
“你們都走吧！
我王國錯看了他們，三萬弟兄如今只剩五百。
我已是死路一條，爾等各自逃命去吧。”
王國心如死灰的遣散這最後的五百人，他此刻只想一刀結束痛苦。
“上將軍！我王忠自小便跟隨您左右，若是將軍求死，王忠願與將軍同行！”
親衛隊長王忠單膝跪在王國身前，他是孤兒，從小便被王國收養，此刻見王國尋死，將佩刀抽出，便欲殉葬。
“上將軍！我們願與您共生死！”
如今身旁多為死士，這些人見王國這般模樣，並未離去。
“你們…
唉！我王國愧對眾位兄弟。
既然兄弟們都願留下，那便再做最後一件事，事成之後大夥一塊上路！
那李安是此戰的罪魁禍首，他不是首陽英雄嗎？
如今敵軍勢大，他們拿了狄道之後，必然襲取金城！
隴西防禦必然空虛！
弟兄們便隨我一同去偷襲首陽，我要屠了他李安的全族！”
王國空洞的眼神中逐漸被複仇的火焰填滿，既知必死之局，他決定給李安一個大大的“驚喜”！
“喏！”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
“且慢！王忠，你叫弟兄們宰殺十匹戰馬，取水煮肉。
既然是去拚命，那怎能做餓死鬼？
待吃飽喝足后，我們便奔襲首陽！”
親衛們自去準備，狄道被奪后，眾人早已對李存孝恨之入骨。
五百人吃過馬肉后，在王國的帶領下，趁着夜色直奔隴西而去...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