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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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於洲摘下身上的灰色圍裙,隨手搭在鞋架旁邊的衣架上,低頭看着許曇怒氣沖沖的臉。

好傢夥,這貨哭的時候臉和耳朵會發紅,生氣的時候也會發紅,從顏色深度來判斷,許曇現在非常非常生氣。

於洲瞥了一眼許曇的耳朵,開口說道:“我想不出你向我興師問罪的理由,我又沒收你媽的錢。”

許曇惡狠狠瞪着他,死死地捏着門把手吼道:“你還不如收了呢,你收了錢,我還可以理解為利益交換,畢竟人為了錢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不奇怪。”

“可是你沒收錢,既然不是利益交換,那你就是在同情我!在可憐我!”

許曇的聲音抬高了八個調,內心的怒火都快從鼻孔和耳朵里噴出來了,他的氣得胸膛顫抖,指尖發麻,呼吸急促:“難道我不應該興師問罪么,不管你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還是怎樣,我都不需要你的同情。”

“而且你憑什麼逞英雄,你有什麼資格同情我,你不心疼心疼你自己,倒是同情起我這個錦衣玉食的富二代了。”

他露出一個冷笑,抬起了下巴看着於洲:“你就不覺得你這種聖母的樣子特別可笑么!”

換做以前於洲這會估計都要氣死了,但是這麼多天的相處,他早就知道許曇是個什麼破樣。

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握住門把手把門一關。

哐當一聲,憤怒的快要螺旋升天的許曇就這麼被他關在了門外,堅定的門板差點撞歪他的鼻子。

他更生氣了。

他握緊拳頭,開始瘋狂砸門。

咚!咚!咚!

哐!哐!哐!

相鄰的廚房都跟着震了震,坐在飯桌前的的於洲夾了一塊排骨,家裏的門還在震天響,他無語至極地放下筷子,目光在廚房裏巡視一圈,拿起了牆上掛着的不鏽鋼鍋鏟,放在手裏掂了掂,拎着鍋鏟大步走出廚房。

許曇砸了有一分鐘,門再一次被打開了,於洲伸出手臂握着許曇的胳膊往前一拽,就像提溜小雞崽似的把許曇拽進了門裏。

許曇只見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在眼前一閃而過,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鬼東西,屁股就狠狠地挨了兩下。

一股鈍痛襲來,許曇疼得直哆嗦。

於洲冷聲說道:“許曇,你鬧夠了沒有?”

許曇咬着嘴唇別開頭,猛地甩開了於洲的手,一屁股坐在門口的小黃鴨地墊上捂住臉,眼淚噼里啪啦地從他的指縫裏砸下來。

他哭泣的間隙還不忘透過指縫往於洲那看了一眼,淚眼朦朧中看清於洲手裏拎着的是什麼東西后更來氣了。

許曇一哭,於洲就頭疼,他覺得許曇簡直比隔壁王叔家的小白狗還能哭,整天嗚嗚嗚嚶嚶嚶,說不上哪來那麼多眼淚。

擼起袖子正要把許曇從地墊上拽起來,結果手一伸過去,居然嚇得許曇往後一縮。

許曇嚇得連哭都忘了,後背貼着門,一雙狐狸眼露出了弱小無助的眼神,驚恐地看着於洲手裏的鍋鏟。

於洲捏了捏山根,把鍋鏟扔到一邊,伸手把許曇從地墊上拉了起來,他看着許曇哭成花貓的臉,冷着臉說道:“哭夠了就去洗手間洗臉。”

“知道了。”許曇喪喪的,聲音帶着厚重的鼻音,瞪了於洲一眼就跑去了洗手間。

於洲繼續回到廚房吃排骨。

許曇在洗手間裏洗完了臉,對着鏡子左照右照,還拿起於洲的梳子梳了一下頭髮。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到於洲面前就總是智商下降,鬧了一通被於洲拿着鍋鏟揍了兩下,他也覺得非常丟臉,但是一想想他還在於洲面前尿過褲子.....

算了算了!

人的承受能力是會變強的,他現在的心態已經好多了。

許曇看了看鏡子裏明眸皓齒的小青年,抬手整了整襯衫的衣領,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磨蹭了半天才把洗手間的玻璃門打開一條縫,探出腦袋左看右看。

糖醋排骨的香氣從廚房裏飄過來,許曇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兩聲。

他放輕腳步走進廚房,拉出了椅子,坐姿端正地坐在於洲對面。

他清清嗓子,組織好語言開口:“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

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許曇居然也會認錯。

於洲詫異地抬起頭,許曇又清清嗓子,對於洲說道:“但是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啊!”

噢。

原來等着在這倒打一耙。

他振振有詞,彷彿很有道理的樣子:“你說你,一言不合就動手,動手就動手,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打么,你總打那裏,我真的很傷自尊。”

於洲:“我手勁大。”

許曇‘切’了一聲,有幾分不屑:“能有多大。”

於洲回想了一下過往的戰績:“小學打架,把一個人的腿踢骨折了。”

許曇:“啊?”

於洲又回想了一下:“初中打架,打斷了別人三根肋骨,還有一個人的手臂被我拽脫臼了。”

許曇:“啊?”

於洲繼續回想了一下:“高一那年有人搶我爺爺的錢,被我打掉了八顆牙齒。”

許曇:“啊?”

於洲:“然後賠了一些醫藥費,我和我爺爺吃了一個星期的榨菜,以後就再沒打過架了。”

許曇已經震驚了:“那你小學和初中為什麼打架?”

於洲言簡意賅地說道:“情感糾紛。”

許曇看了於洲那張找不出任何缺點的臉,懂了。

“但是,那你也不應該動手啊,你就不能和我講道理么?”

於洲白了他一眼,冷笑:“你會聽?”

許曇:“......”

好在他也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立刻心虛地移開目光,終於安靜下來了。

於洲夾了一塊排骨,他吐出了一塊骨頭,抬頭看了他一眼,客套地說道:“要不要吃點?”

他只是隨口一說,並不覺得這位錦衣玉食的富二代能瞧得上他這鄉野貧民做的飯菜。

不成想許曇就等他這句話。

他非常矜持地點了一下頭,非常熟練地從碗架那塊拿了一個白瓷大碗,打開於洲的電飯鍋,拿着飯勺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飯。

於洲夾着排骨的筷子微微一頓,眼睜睜地看着許曇捧着滿滿一碗飯往他對面一坐,拿着筷子用發亮的眼神在盤子裏看了一圈,快速地夾了一塊帶着醬汁的排骨放進碗裏。

於洲的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抿起嘴唇,眼睜睜地看着許曇又從盤子裏夾走一塊排骨,內心深處不禁湧現出一絲淡淡的懊悔。

言多必失。

真是失策。

糖醋排骨被燉得十分軟爛,酸酸甜甜的醬汁已經滲透到肉里,輕輕用牙齒一扯就能骨肉分離。

他鼓着腮幫子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說道:“哎呀,真香。”

於洲:“......”

糖醋排骨的醬汁特別下飯,許曇用勺子舀着醬汁往米飯上澆,他大口吃肉,大口吃飯,居然吃出了一身細汗。

一盤糖醋排骨很快見了底,最後一塊排骨端正地躺在盤子最中央,兩人伸向排骨的筷子碰在一起,於洲看着許曇,許曇眼巴巴地看着於洲,嘴角還沾着一粒帶着醬汁的飯粒。

於洲看着眼前這個害他連續吃了五天青椒土豆絲、現在又來搶他排骨的傢伙,真想把他拎出去丟掉。

但爺爺說過遠來是客,於洲想起爺爺說過的話,還是把筷子縮了回去,冷冰冰地說道:“吃完飯把碗刷了。”

許曇咧嘴一笑,像只偷了腥的貓,夾起了最後一塊排骨。

他現在已經心滿意足,端着碗碟擼起襯衫袖子開始刷碗。

許曇第一次刷碗,洗潔精擠的有點多,很快弄得整個水池都是泡沫。

於洲拿着掃帚路過廚房,許曇正在吹泡沫,倒是挺會自娛自樂。

他掃完了地,許曇把碗也刷完了。

於洲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看知識競賽,許曇坐在他旁邊和他一起看,看了一會會他忍不住吐槽:“這種知識競賽沒什麼看的價值吧。”

“人生中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有價值么?”

許曇抱着手臂,側頭看他:“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在這個時代,人人都是這麼的自私虛偽,只要你這麼正義清高,蕭然塵外。”

於洲說道:“那你高看我了,我也一樣自私虛偽。”

許曇:“那你為什麼不收我媽的錢?”

他哼了一聲:“所以你還是在可憐我。”

“你怎麼總抓着這個問題不放?”

許曇把整個身體都轉了過來,面向於洲:“我不是一直這樣么,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反正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真要我說?”

許曇重重點頭。

於洲放下手裏的遙控器,淡淡說道:“你考年級第一,你家裏會給你買一輛上百萬的跑車,可是在我這裏,你媽覺得五千塊錢就能打發我。”

他面無表情,自嘲道:“所以我不是正義清高,也不是蕭然塵外,我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許曇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獃獃地看着於洲,心裏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酸又脹又澀。

於洲拿起遙控器換了個頻道,這是個香蕉台,正在播放最近很火的偶像劇。

帥氣的男主角站在雨中撕心裂肺地大喊:“就因為我窮,就因為我沒錢,所以你就要離開我嗎?”

美麗的女主角也站在雨中撕心裂肺地大喊:“怎麼,你以為貧窮是什麼美德嗎,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沒有物質的愛情就是一盤散沙!”

尷尬。

沉默。

一片寂靜。

只有電視機里的瓢潑大雨還在嘩啦啦的下。

許曇一把搶過於洲手裏的遙控器,手忙腳亂地關掉電視。

沉默,繼續沉默。

過了一會,許曇憋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別聽他們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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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攻專治反派BOSS受[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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