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明智之舉
“不知道啊，這是什麼？”
沙雅搖着頭，語氣平靜中略帶好奇的問道。
但很可惜，沙雅在看到鑰匙那一瞬間從驚愕到努力平靜的表情變化，卻半點不漏的被羅維看了清清楚楚。
“好了別裝不認識了沙雅小姐，你明明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麼。”羅維將椎體的鑰匙朝着沙雅晃了晃，笑吟吟的大聲繼續說道：“編號79833、戰爭堡壘……這兩個關鍵詞，足夠了么？”
沙雅拚命點頭，生怕羅維再說點什麼出來。
戰爭堡壘之匙，開啟以及完全控制青銅之民戰爭堡壘的唯一依憑物，沙雅又怎麼可能會真的不認識呢？
甚至，沙雅知道的東西比羅維還要多，她在看到羅維拿出的79833鑰匙時，就已經確認這個戰爭堡壘還處於着近乎不可能的完整狀態！
青銅之民的很多科技，在這個黑鐵之民佔據大地的時代，已經到了近乎無法理解的神技，這項可以通過城市鑰匙的完整程度判斷城市完整度的技術，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只要能夠確認這把鑰匙是真的，那就幾乎可以得出有一座無人知曉的青銅之民戰爭堡壘，處於隨時可以入住並完全控制狀態這個結論！
一座完整的青銅之民堡壘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成千上萬絕對忠誠與強悍的機械傀儡戰士、意味着幾乎無法被人攻破的最後庇護所！
而正是因為很清楚知道這些，沙雅才會裝作根本完全不認識羅維拿出的價值連城鑰匙。
不，這把鑰匙不是價值連城。而是比那些事實上為一國的伯爵領乃至侯爵領。都還要值錢的多！
沙雅完全想不明白。為何看起來明明很清楚知道鑰匙之價值的羅維，還會將其拿出來給自己看，難道他就完全不考慮自己去找到並控制住這個編號79833的青銅之民戰爭堡壘？
難道，除了這把價值連城的鑰匙，羅維他還得到更加價值連國的寶物？
呵呵，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比請通知名戰爭堡壘之匙更價值連國的寶物？眼前這位真實實力其實並不高的亡靈巫師，運氣不可能好到那種程度的，所以他拿出這東西來賣錢恐怕另有原因。
是了。交接的時候安娜夫人說過的，眼前這位年輕亡靈巫師是個極其明智的人，當初他就毫不猶豫的出售了對亡靈巫師來說，價值不可用金錢衡量的奈落之環啊！
所以，幸運捂鼻得到這把戰爭堡壘之匙后，眼前這位年輕的亡靈巫師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但他最後的結論肯定是親自去尋找戰爭堡壘的危險度，大於將其出售掉……
尋找隱藏了數千年的青銅之民戰爭堡壘，絕對不是件能夠短時間之內就能成功的事情，而一旦在那個漫長的過程中被人發現端倪。會是怎樣的一個慘烈後果就是根本不堪想像，甚至有可能連死亡都只是最好的結果！
這位亡靈巫師閣下。果然是位無比聰明與明智的人啊……
帶着這樣的暗暗感慨，沙雅將店中所有被她認為不可靠的閑雜人等都圈禁了起來，接着才用最恭敬的態度將羅維請進了貿易點的會客廳。
“不知道羅維閣下您，打算怎樣售賣這件曠世之物？”
在安排好一切后，當著羅維的面用個護符形的魔法道具，釋放了一個隔絕內外的魔法之後，沙雅才終於謹慎的問道。
“難道我之前說的還不夠清楚？也好，那我就再說的清楚點好了，當然還是按照老規矩辦，我們在這兒議個保底價格出來，然後由你們先幫我用拍賣的方式拿去售賣，最後得了錢財我們兩邊再按比例分成……這次夠清楚了么？”
羅維倒也不為己甚，而是非常溫文爾雅的將本該由沙雅來說的流程，完完整整講了一遍出來。
“夠清楚了夠清楚了，羅維閣下您說的一點都不錯，這是最佳的流程！但實不相瞞羅維閣下，您手中的這件東西實在是……”說到這裏時，沙雅稍微猶豫了下並飛快瞥了一眼羅維，卻並沒有從羅維的眼睛腫發現任何異樣情緒波動之後，她才咬咬牙說道：“這件東西是在是價值太難以估量的大了！保守估計，它將拍賣出至少一千萬金幣以上的高價，我說的是金迦頓，不是金渡鴉！”
沙雅直補充了兩句，就再度飛快瞥了眼羅維，卻依舊沒有從羅維眼中看到任何情緒變化，這讓她對羅維越發佩服了起來。
驟然面對如此巨額財富，卻連一星半點的驚訝神色都不顯露，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具有的心理素質啊。
“然後呢？”
面無表情的羅維，只是如此問道。
羅維當然能夠發覺沙雅對他一而再的觀察，但拋出這枚戰爭堡壘之匙的他，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賺取多少金幣，而僅僅只是為了把水攪渾而已，所以沙雅用阿堵物這玩意兒又怎麼可能動搖的了他的心智呢？
“咳，羅維閣下您可真夠直接的，不過既然您是我們黑色商會的重要客戶，那麼想必也是知道我們黑色商會做生意，在追求利益的同時也還追求者穩妥與安全。所以、所以……所以我認為，這枚戰爭堡壘之匙在售出之前，我只能給與您我權限之內所能給予的，最多三百萬美金渡鴉的保底價款。”
沙雅貌似略微有點尷尬的樣子，但也就是藉著這點貌似尷尬的情緒掩護，她窮圖匕現的說道。
“三百萬金渡鴉？沙雅小姐，你這個玩笑可開的一點都不好笑，先前你自己都已經跟我明說了，你們黑色商會現在還欠着了七八百萬金渡鴉。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區區一丁點的三百萬金渡鴉么？一千萬金渡鴉。你敢說出少一個金幣的預付款報價。信不信我立馬提着這東西，去找下一位能夠吃下它的闊佬？”
羅**醫一聲冷笑，雖然沒有去敲桌子拍板凳，但瞧着也差不多快要做出這種事兒了。
“請原諒羅維閣下，我只是黑色商會住薩維爾多貿易點的負責人，手頭的權限有限能夠調動的資金也有限，三百萬金渡鴉真的真的是我能夠給您的最大數目了，請相信我對您懷着最大限度的誠意。最多最多。我可以讓您像上次一樣，先從我們這個店中隨意選擇總價值不超過一百萬金渡鴉的商品，我覺得這個建議真的很有誠意了，現在這貿易點裏補的全部都是新貨，代表着近三十年來流行風尚以及最尖端魔法理論的各種新貨……”
羅維在漫天要價，沙雅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坐地還錢，她本就幹這種事情的專業人才，一進入狀態那叫個滔滔不絕舌綻蓮花，眼瞅着都能夠把死人給說活過來了。
“沙雅小姐，你似乎一點誠意都沒有。既然你做不了大主的話，那就讓安娜夫人再來跟我談吧。我覺得她肯定會給我個能夠讓我滿意的報價。”
雖說羅維講價的本事並不十分高，事實上大部分男人都和羅維一樣，不太擅長這種你來我往的砍價，但誰讓羅維他現在底氣十足並且在進入這黑店之前，就劃下了最少不能談的低於五百萬金幣預付款售價的最低目標呢？
所以再近乎爭吵的談了足足個把鐘頭后，幾度差點把生意談崩的交易雙方，終於達成了個皆大歡喜的諒解。
羅維把基礎價談上了五百萬金渡鴉，而沙雅也保住了她的底線——千萬金渡鴉。
但本就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的羅維，更在意的反而是在談判之中，沙雅答應的會按照他開列的清單，在三十天之內組織起全部羅維所需要的礦石，並負責將其押運到雪谷鎮的那個承諾。
有了這個承諾，羅維就算是把欠織命者薛定諤的人情，統統還上了。
至於接受礦石的問題，羅維決定等出了黑色商會的大門之後，就給圖門加索爾家族的情獸級紈絝子弟摩根寫封信，讓他負責暫時接收下礦石。
奧蘭德龍之主麥克斯韋怎麼再接收過去，那就不關羅維他的事情了，如此多的礦石被絡繹不絕送去雪谷鎮，羅維就不信麥克斯韋會察覺不到。
當初，羅維在地面上活動，連潰爛地穴都沒有進去呢，不就是已經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偷窺狂魔般的麥克斯韋給盯了上？
要說，沙雅這個職業女經理人，還是基本無愧於她所拿的那份薪水，並且她還具有着很不錯的膽識，因為再談攏了價錢之後他才親自驗貨，去確認羅維拿出的戰爭堡壘之匙究竟是真還是假。
那當然是真的……
奧蘭德龍之主麥克斯韋顯然沒必要給羅維造個假貨，去給他那份羅維還猜不透的秘密計劃製造不必要的大麻煩。
所以就像上次那樣，羅維交出了稀世珍寶獲得了瘋狂掃貨特權，這次他甚至都懶得去問各種貿易點中那些魔法物品，究竟有着些什麼樣的神奇妙用了，他真是掃蕩般的將所有東西一掃而空，全部打包帶走！
當然羅維倒也沒有忘記，在臨出門前問沙雅要了一張簡略介紹所有魔法道具的清單，以及將織命者薛定諤給他的那三張清單，丟給了沙雅。
末了，羅維甚至還沒忘記，要求沙雅給他準備至少十頭飛行坐騎。
再然後，就沒羅維什麼事兒了，毫無形象去抓耳撓腮的僅僅只是沙雅而已。
最終，沙雅決定親自連夜出發，將從羅維手中獲得的戰爭堡壘之匙，送去黑色商會的總部。
好在羅維那個飛行坐騎要求，在第二天中午時也就得到了滿足，十頭緊急送來的四翼龍鷲飛臨薩維爾多，並差點引起不明真相的薩維爾多城的大混亂。
沒辦法，四翼龍鷲那玩意兒體型着實太大了些，每一頭翼展平均都在八米開完，從頭到尾更是足足十好幾米。結對低空飛行時那簡直就是黑壓壓一隊破空而來的轟炸機。地面上的人想不頭皮發麻的胡思亂想點什麼都不行！
“羅維閣、閣下。我覺得有您好像已經不需要什麼嚮導了……”
望着落地之後，至少有兩個半自己那麼高的四翼龍鷲，狗頭人槍兵傻兮兮的說了這麼自毀前程的一句話出來。
好在，慷慨而仁慈的羅維閣下，並不打算就此拋棄掉貌似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狗頭人槍兵，而是依然帶着他一起跨上四翼龍鷲背後所馱的連排鞍韉。
待所有人與亡靈生物，都或靈巧活笨拙不堪的爬上四翼龍鷲后，十頭體型龐大如龍的四翼龍鷲便展開巨大羽翼依次衝天而起。在領頭四翼龍鷲的帶領下排着一字長蛇陣朝渡鴉公國方向飛去。
雖然在薩維爾多城中，羅維這個高高在上的施法者的名字，對大多數人來說都依舊還無比陌生，可至少這一幕在很多年後都還被僥倖還活着的那些市民，所津津樂道。
但幾乎沒有人知道，其實在乘坐威風凜凜的四翼龍鷲飛離薩維爾多后，僅僅只飛出去不到一百里遠羅維就已經開始在後悔了。
四翼龍鷲這飛行坐騎，形象好氣質佳嚇哭小孩兒不費吹灰之力，而且更具有着非常強大的載重飛行能力，可這玩意兒缺點也是非常非常明顯的啊！沒飛行出去最多五六里遠。四翼龍鷲們就會因為耗儘力氣而降落，並跟一百隻鴨子集合起來了似的呱呱亂叫着討食吃！
移交的時候。那些傢伙不是言之鑿鑿的說，說四翼龍鷲是什麼都吃的雜食動物么？現在到我這兒了為毛絕對不吃草，只吃肉和少量明顯只是用來助消化的石頭子兒？別告訴我，吃肉和石頭子兒就是所謂的雜食！
“瑪德，又被坑了！這麼一群能把人活生生吃窮的扁毛畜牲，居然也敢問我要二十萬金渡鴉，這他娘的叫個無商不奸！”
自覺又被坑慘了的羅維，鬱悶的都開始爆粗口了。
“羅維閣下，這些四翼龍鷲都只是三四歲的青狀時期，想要一次性購買到十頭很難的，而且兩萬金幣一頭的價格也並不算太貴，溢價最多只有一成半而已，但考慮到這不是單頭購買而是一次性弄到這麼多的話，這個溢價就是很合理的了。”
瑞德－柴爾曼立場不端正，丫居然在羅維火頭之下，公然替黑色商會好說話辯解。
“瑞德，你又收黑色商會的黑錢了？”
羅維氣哼哼的質問道。
不要說是羅維，換了其他任何人，抱着磨刀不誤砍柴工的走捷徑想法，最終捷徑雖然勉強還是捷徑，可卻舉步皆坑的話，心情恐怕都不會太美好的。
“羅維閣下，請別用這種字眼來侮辱我的人格，我當初雖為黑色商會做過一段時間鑒定師，但並非是衝著金錢而去的。”
瑞德－柴爾曼辯解道，他倒是並沒有怎麼生氣，顯得很有忍耐力。
得瑞德－柴爾曼這麼一提醒，羅維這才想起了些瑞德－柴爾曼的往事。
“那什麼，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認真你就輸了。”
所以羅維無縫銜接的笑着說道，剛好這時候第n次被他派去附近城鎮購買肉食的狗頭人槍兵與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也出現在了羅維的視野之內，於是這個小小的不愉快就算是過去了。
待四翼龍鷲們吃飽喝足，註定會花費很久時間與很多精力的這一趟旅程，終於再度進入行動狀態。
在撲啦啦的此起彼伏巨翼扇動聲中，瑞德－柴爾曼用他能夠達到的最大聲音，向坐在他旁邊的羅維介紹着沿途經過的各處地域，無論是自然風土＼還是領主貴族，博覽群書的瑞德－柴爾曼都能夠娓娓道來，從有史以來一直談到各種或香艷或搞笑的故事，讓羅維想不記住沿途所過之地的狀況都不行。
好在羅維並不需要操控領頭飛行的四翼龍鷲，大頭那四翼龍鷲的御手是腦子時不時少根弦兒的狗頭人槍兵，在確定自己果然還能夠保住這份會無比賺錢的工作之後，那是迸發出十二萬分的激昂工作熱情，現在就跟喝了一箱脈動然後又吃了一打炫邁般，火力全開到根本停不下來。
可事實證明，過得熱情未必會是好事兒，因為領路的狗頭人槍兵一不留神就把羅維一行，領着飛進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林海之中。
直到四翼龍鷲呱呱叫着再度罷工，羅維都沒有能夠見到森林的邊際。
“柴爾曼，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片長勢過於興旺的茂密森林，讓羅維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他彷彿能夠感覺到不知一雙眼睛，隱藏在無邊無際的綠色林海之中，窺視着他！
“如果我沒催猜錯，這裏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永晝森林，一個黑夜永遠不會來臨的地方。太奇怪了，這真是太過於奇怪了，從理論上說我們明明永遠都不可能來到這裏的啊！”
瑞德－柴爾曼的表情很奇怪，他將頭昂到了幾乎和身體呈九十度，瞪圓雙眼緊緊盯着天空之上，
天上有什麼嗎？
明明沒什麼的嘛……
羅維也抬起頭，但除了正處於中天位置的太陽以外，他在沒看到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
真的，除了火紅的太陽，天上連塊白雲都沒有，碧藍如洗。
“瑞德－柴爾曼，你從哪裏確定，這裏真的是永晝森林？傳說中，居住着以為被黜落女神的永晝森林？！”
和羅維不同，同樣昂首望天了一小會兒的艾若琳，表情無比的震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