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拖一拖
有人來了!
韓律皺緊眉頭,看了眼擋在前方的魔靈,抬手一招,半空的九極神虛塔立刻飛落,攜裹着萬鈞之勢,撞向了魔靈。
他則持劍一揮,凌厲的劍氣化出萬千劍影轟向四周的參天古木。
古木隨風散落。
草葉飛揚間,天地突然亮起無數刺目的靈光。
靈光中,韓律雙手迅速結印。
繁複的靈印閃過,他渾身忽閃起來,然後身影一閃,便化出數道分身疾馳而去,從四面八方鑽進了密林。
半空的魔靈正在對付攻勢大漲的九極神虛塔,心神卻一直注意着下方的韓律。
她瞥到這一幕,驚訝道:“身外化身?不……只是尋常的分身之術,不過這萬里陰灼都是我的地盤,小子想要逃出去,先看我答不答應!”
魔靈猛的揮掌擊飛再次衝上來的神塔,抬手一揮,便有無數嗜血藤破土而出,追着韓律幻化出的數道身影離去。
九極神虛塔見此,塔頂立刻亮起耀眼的紅光。
紅光中隱約透出點點森白,炙熱的火焰夾雜着陰冷,鋪天蓋地的飛落而出,從半空截住了嗜血藤。
火克木。
嗜血藤碰上兩大異火,瞬間想起了之前被異火燃燒的慘狀,粗壯的藤身一顫,便急速退去,隱入了地底,準備從地下偷渡過去。
然而兩大異火卻不給它們這個機會。
唧——
隨着一聲清越的鳴叫,耀眼的紅光忽然化作一隻巨大的朱雀虛影,虛影張開華麗的雙翅,振翅一扇,恐怖的火焰宛若岩漿從天而降,轟隆隆的全部落在了蔥綠的密林之間。
另一邊,森白火焰也不甘落後。
陰森森的白光如縹緲的霧氣般蔓延而去,看似悠然冰冷的模樣,但只要是接觸到白光的嗜血藤,霎時間就變成了一片灰燼。
更甚至,白光開始向地底逸去,退入地下的嗜血藤也沒有逃脫被燃燒殆盡的結果。
察覺到嗜血藤的氣息越來越少,魔靈怒上心頭。
她身為嗜血藤母,陰灼之森下面的嗜血藤多是她的子子孫孫,她以自身草木之息蘊養了上萬年,才讓整片陰灼成為嗜血藤的天下,如今嗜血藤被燒去大半,她怎能不痛心。
魔靈收回之前不甚在意的態度,俏臉一沉,渾身頓時亮起輕微的紅光。
她轉眸緊盯着懸浮半空的九極神虛塔,怒道:“既然你如此大義的要幫你主人斷後,那麼本尊就收了你,徹底斷了你與那小子的契約。”
紅光愈加濃郁,同時隱隱逸散出一絲腥甜的氣息。
而吸入這股氣息的嗜血藤就宛如吸食了什麼大補之物,立馬重煥生機,從半死不活變得生機盎然。
無數細藤從地底急速生長,交織纏繞,結成一股股繩索模樣,纏上了突兀冒出來的粗壯藤身,急速向遠方追去。
看到這一幕,半空還未散去身形的朱雀虛影立刻撲了下來,華麗的尾羽燃起耀眼的火光,以決絕的誓死姿態,迎上了嗜血藤。
轟!
一聲巨響,火光轟然消散。
嗜血藤則絲毫未停,倏地沖入了密林,尋着韓律的幾道氣息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魔靈身影一閃,抓向九極神虛塔。
九極神虛塔內,器靈九虛立馬掐訣,便要尋韓律而去,但是一旁暫時掌控神塔的元宜歡叫住了他。
“拖一拖!”
拖一拖,韓律就能跑遠一點,到時候他們才能更加安全。
九虛聞言,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長袖一揮,九極神虛塔忽然亮起陣陣金光,凌厲的庚金之氣匯聚於半空,凝結出一座巨大的高塔虛影,虛影一震,便有萬鈞之勢壓向飛來的魔靈。仟仟尛哾
魔靈感覺到頭頂傳來的威勢,冷笑一聲,隨手一抬,周身縈繞的紅光迅速化作一根粗壯的藤條,迎上了高塔虛影。
嗡——
兩者相撞,互不相退,一時僵持到了半空。
但是魔靈畢竟修為高深,就算九極神虛塔是半神器,沒有韓律的靈力加持,只憑器靈根本奈何不了魔靈。
因此不過拖了片刻,高塔虛影就轟然消散,甚至懸於半空的九極神虛塔的本體都被逼退幾丈。
塔身猛的震顫起來。
盤坐在塔頂的三人不由自主的悶哼一聲,嘴角先後溢出一點血色。
魔靈則暢然大笑,“哈哈哈,不虧是半神器,竟能擋住我的攻擊,不過你跟着那麼一個縮頭縮尾的主人可不太好,要不然你跟了本尊,本尊定保你進階神器!”
九虛沒有回應,但卻有一點心動。
這絲心動不是因為魔靈的修為強大,它就見識淺短的想要脫離韓律而去,而是因為魔靈的一句話:進階神器!
九極神虛塔隨着九閡魔帝離開神界,本就心有不甘,后又被封印在沖虛山底百萬年。
百萬年的孤獨寂寞,進階神器早已成為了九虛的執念。
只要進階神器,九虛便不再受制於人。
它不願意,任何修士都不能強制契約九極神虛塔,而且成為神器之後,九虛就能化身成人,修鍊自己的道途。
九虛緊盯着外面滿目期待的魔靈,嗤笑一聲。
魔靈雖為草木一族,天生受天道偏愛,但她卻造下太多殺孽,導致業障纏身,早晚會身死於雷罰之下。
可是——
魔靈渾身的草木之精確實為一大誘惑。
九虛想,若它能將魔靈斬殺,吞噬其本體嗜血藤母,那麼九極神虛塔的品階定能更上一層樓,說不定還會因誅滅殺虐纏身的魔靈而獲得天賜功德!
功德之力正是九極神虛塔進階神器的一大助力!
這個念頭一起,九虛就忍不住心底的激動,想要靠近魔靈和她周旋拖延,藉機滅了她……
然而——
“九虛!”
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九虛的空想,它轉頭看去,正好對上了元宜歡警告的目光。
與此同時,施玉瑤意有所指的譏笑道:“自作主張,小心到頭所謀的皆成空!”
九虛面無表情的看着警惕的三人。
須臾,它突兀的笑了聲,重新看向外面,這次它沒有再暗地裏做動作,只是心底的不甘卻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