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協議
“大伯，我爸住院費不夠了，我想……”
“龍魈，我家也不是地主，再說了，地主家也沒餘糧啊。上次借給你的三千我不要了，這次沒錢借給你。”
“大姨，我爸的……”
“你媽都失蹤多少年了，還來我家借錢，我又不欠你的。”
“王叔，我爸需要錢透析，你能不能……”
“不能，你爸就算有錢透析，也活不了幾個月，我勸你別花冤枉錢了，你爸雖然幫過我，但是你要接受現實……”
跑了一下午，天快黑了，所有親戚朋友借遍，結果全是無情的拒絕。
穿着簡單樸素，滿臉疲憊和失望的龍魈，騎着破舊自行車趕回林家，一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借錢的事兒。
自從入贅林家，林家不僅不讓他對外宣稱是林家女婿，還把保姆辭退，讓他承擔了保姆的工作。
今天下午，龍魈先找自己的丈母娘和岳父借錢，不僅沒借到，還被他們狠狠的教訓了一通。在他們眼裏，龍魈就是廢物，是吃軟飯的窮屌絲，借錢給他，還不如餵了狗。
龍魈心裏堵的難受，洗鍋做飯打掃別墅，自己在林家連傭人都不如。結果低聲下氣的忍讓，換來的卻是無盡的謾罵、鄙視和自己養父病重見死不救。
龍魈是林家家主林偉做主，進入林家做上門女婿的，是林萱做林氏集團總裁的條件之一。
他說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避免追求林萱的人太多，讓她不能安心工作。林家大多數人都不相信這個理由，但是他不說真正的原因，也沒人敢問。
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沉思中的龍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砰地一聲，被撞飛出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滾出十幾米，頭撞在馬路牙子上，才停了下來。
渾身劇痛，鮮血從頭上流下。雙眼被鮮血蒙住，看見的世界一片血紅。
寶馬車吱的一聲，停在龍魈身邊，車上跳下兩個小夥子。
一個阿瑪尼西服，勞力士腕錶，滿臉笑容，長相儒雅大方。
另一個小平頭，面孔陰柔，一雙德比鞋擦的鋥亮。
“小輝，怎麼是你？”龍魈詫異的，看着小平頭問道。
小輝和龍魈從中學到大學，一直是同學，在學校的時候，小輝就看不起這個家境貧寒的同學。
“小輝，你這個同學真是窮逼屌絲，這也太寒酸了，不知道林萱看上他什麼啦？”
阿瑪尼西服年輕人，笑容中帶着鄙視和厭棄，就好像他面前躺了一條癩皮狗。
“金公子，我不是和你說了。那些追求林萱的富二代，都被林家騙了。龍魈和林萱結婚是假的，他是被林家用來做擋箭牌的。”
昨天晚上同學聚會，龍魈煩心事兒多喝多了，多說了幾句，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小輝，沒想到，小輝今天就把他出賣了。
金公子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抖開，說道：“辦正事兒吧。”
小輝接過來，蹲下身子說道：“龍魈，金公子這裏有一份協議你簽一下，不然下次我可保不了你。”
龍魈感到奇怪，金公子和自己素不相識，簽什麼協議？
他的的目光看向協議，協議上寫着，龍魈半個月內離婚，金公子給他二十萬，違約十倍賠償。
龍魈心裏很糾結，自己現在正需要錢，救自己的父親。
他很想拿這個錢，但是養父母從小就教育自己忠誠老實。雖然林家人不把自己當人看，但是林萱對自己很好，父親得病也是她多次掏錢交住院費，才能維持着活到現在。
“小輝，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龍魈滿臉怒意的說道：“你們用車撞我，還逼我賣老婆。”
“賣老婆，呵呵，龍魈，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金公子本來也沒打算給你錢，只是讓你簽一份協議而已。”
小輝鄙視的看着龍魈，在他眼裏，這個同學就是一個傻逼。
上學的時候，龍魈老實本分，真誠善良，受班主任的喜愛，而且學習一直壓小輝一頭。班級有什麼好處，都讓他佔了。
“小輝，你特馬真不是東西。”
“我是不是東西，不用你一個窮逼屌絲管，馬上把協議簽了。”小輝掏出一支筆，塞進龍魈手裏，說道。
怒火在龍魈的腦海中燃燒，最近幾天受盡了屈辱和白眼，龍魈一直在忍着。忍久了，心裏憋着難受到了極限，就像火山即將噴發。
自己一沒人脈二沒錢，為了給女友看病籌錢，窩窩囊囊的做上門女婿，受盡欺辱，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屈辱、憋屈、悲哀，死死壓制着龍魈的怒火，蹂躪着他脆弱的心，他感覺心都快被壓碎了。
“要簽你特馬簽。”龍魈扔了手中的筆，大聲吼道。
“金公子，我說的對吧，這傢伙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還不如直接撞死他。”
“也是，直接撞死，林萱守寡，到時候再逼林家一把，我就有機會了。”
金公子笑容滿面的看着龍魈，對他來說，撞死一個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小輝，你這個王八蛋，害老子。”龍魈大吼一聲，揮拳打向小輝。
揮手間肋骨、腿部、胳膊同時傳來劇痛，疼的龍魈渾身顫抖，拳頭落在小輝的臉上，他的頭只是歪了歪。
“還有力氣還手，看來傷的不重。”小輝滿臉的不屑和鄙視。
金公子站起身，一腳踹在龍魈的頭上，同時小輝的拳頭也落了下來。
在他們眼裏，窮逼屌絲，就得有窮逼屌絲的覺悟，敢還手，當然得往死里打了。
腦袋嗡嗡直響，金公子和小輝的腳不停的踹在龍魈的頭上、身上、腿上。斷裂的骨頭嚴重錯位，幾根肋骨扎進內臟，一口口鮮血，從龍魈的嘴裏噴了出來。
“別打了小輝，再打死了，讓他先把協議簽了。”
金公子可不管龍魈的死活，他關心的是龍魈能不能簽字，龍魈死了對他來說，就是損失一些錢的事兒。
小輝點點頭，蹲下身子，再次把筆塞進龍魈的手裏，抓着他手，在協議上籤了字，按了一個手印。
金公子拿過協議，滿意的看了看，說道：“小輝，咱們走。”
龍魈的前胸被鮮血染紅，胸前掛着的一塊兒古玉，也被鮮血包裹。
啪地一聲，古玉破碎，變成粉末。淡淡的綠霧從古玉中瀰漫出來，把龍魈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