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兩個九號
這明顯是針對剛才陸開那道泥鰍穿豆腐說的,不過既然蔡闌發話,雖然不爽,但反正分數控制在自己人手裏,淘汰一個陸開沒有任何難度,崔雄點頭同意了。
六位大廚,六個評審,剛好一對一。各自把貼在胸口上的號碼牌扯下來,粘在了盤子側面,
林棟這小子眼疾手快,先把自己的作品放到了崔雄面前。
其他的廚師上港廚藝界混的時間久,基本都和評委中的一兩個比較熟,都把自己的菜放到了熟識的評委前。
就剩下蔡闌那沒人放,第一因為這小老頭的嘴出名的刁,第二剛才給過陸開一個十分,廚師們看在眼裏,這些人能從個打荷的混到大廚,都是人jīng,知道蔡闌欣賞這小子,更加不會去自討沒趣。
其實這也不重要,反正是每個人都要試吃都得打分。按總分才能決定淘汰誰。
陸開本來也就打算在第一輪露一手,幫錦繡樓出個小名,然後等着淘汰。
結果養泥鰍的時候發現有三個廚師不靠譜了,晉級居然有希望。再加上黑子那時候還在路上,沒有捧哏的,就中規中矩的做了道菜,果然晉級。
到第二輪,黑子這個捧哏的演員到場,剛才的表演估計也可以讓錦繡樓贏得不少聲譽,所以對能不能晉級都已經不看重了。端着毛家紅燒肉就到了蔡闌的桌前放着。
蔡闌沒看菜,笑眯眯的盯着陸開來回打量了一陣,問道:“靚仔今年多大?”
“二十三。”陸開也笑笑,看着蔡闌道:“您剛才問了一次了。”
“哦哦,對對。”蔡闌忽然想了起來。
六碟毛家紅燒肉,冒着熱氣,一線排開,放在評審席上。整個舞台香氣四溢。
評委們拿出了筷子,先嘗了嘗自己跟前的,看了看盤子上貼的號碼牌,接着在紙上打了個分,然後服務員上來,依次換了過去,全部吃完,接着按照一樣的程序,看盤子,打分。
到第四輪,蔡闌忽然發現了什麼,盯着紙上看了看,又低頭看了一排的盤子,嘴裏道:“不對,不對。”
評委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扭頭看着蔡闌,崔雄問道:“蔡先生,有什麼不對?”
蔡闌指了指自己的打分卡,遞給崔雄看:“怎麼有兩個九號?”
評委們紛紛低頭看盤子,果然,六個盤子上貼的牌號,出現了兩個“9”字。
林棟是六號,陸開九號,現在兩個九號,也就是說當中有個是林棟的。
毛家紅燒肉樣子看上去都差不多,剛才服務員這麼一換盤子,特別是被幾個評委已經吃了一半,更加看不出來到底哪份是誰做的。根本就沒辦法到底哪個是真的九號,哪個是假的九號了。
一個必須晉級的和一個必須要淘汰的搞混了。
評委們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崔雄,崔雄腸子都悔青了,當初為了顯得大方一點,再加上陸家功夫的首字和六是一個意思,所以才沒選一號要了六號,結果出現這麼一個情況。
剛才他只注意陸開炒菜去了,沒有注意這小子還有這個小九九,暗地裏還能把林棟的貼牌給掉個頭,眼睛瞪着陸開,問:“陸師傅,你是故意的吧?”
陸開也不生氣,指了指林棟道:“林師傅離我這麼遠,我能動手腳?”
台下的觀眾也發現了台上出了狀況,黑子帶頭喊起來:“要不兩個師傅重新做一份?”
“對。”趙猛附和:“其他的打分,剩下的兩個重新做就行了。”
“贊同!”旁邊有哥們同意:“剛好我還想看看怎麼錦繡樓那小子顛勺。”
崔雄臉sè很難看,剛才已經讓陸開大出了一把風頭,現在兩人還比試一次,這小子不知道又會玩個什麼花樣,再說,林棟那水平和陸開比,差距很明顯,他要是早知道陸開有這功夫,打死不會派林棟去參加這比賽。
見一眾評委都不說話,蔡闌出來解圍,道:“這九和六,我看都能過關,不論是sè,還是香,還是味。老夫都給九分。”
這麼一說,評委們紛紛點頭,都給個高分,保送陸家功夫的晉級,現在看來已經是最好的對策了,崔雄也不得不同意。
五分鐘后,分數出來。
果然,兩個九號並列57分雙雙晉級,餘下一個名額被湘情樓的育才師傅得到。
兩個海鮮酒樓和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師傅沒有意見,因為確實要比人家的差。金漢的姚師傅不服氣,他是衝著獎金來的,脾氣也最沖,指着自己的紅燒肉問崔雄:“我這比他們的差哪?你不說出個所以然我就懷疑你們這都是內定的。”
崔雄看都沒看那紅燒肉,笑眯眯的衝著姚師傅道:“正宗的毛家紅燒肉是不能用醬油的。”
姚師傅一愣,問邊上的育才師傅:“真的?”
“真的。”育才師傅點頭:“這還有個小故事,說是開國偉人的父親以前開過醬油作坊,小時候見多了醬油的生產過程,解放前條件簡陋,衛生也沒跟上,見多了有了生理反應,從此再也不吃醬油。”
有了年紀最大的育才師傅這番話,姚師傅倒也沒多說,直接下了台。
很快,服務員上菜撤走了碟子和已經被淘汰的幾張灶子。舞台上就剩下了三人,林棟,育才師傅,陸開。
最後一輪角逐前三名,規矩也沒了,完全zìyóu發揮,喜歡做什麼做什麼。
湘情樓育才師傅最先開火,挑了根熟火腿,一分為二,當中的一半叮叮梆梆的切得粉碎,剩下的一半,手裏換了個刀,輕輕一點,成了梅花瓣的形狀,攤開擺在白sè的碟子上,很好看。
接着又挑了一條裏脊肉,切成冬青樹形狀的肉片,放着各種作料腌制着。這邊還是沒停手,又拿出一塊豬板油,去膜,均勻的切成了一粒一粒。
陸開對育才師傅挺有好感,這種老師傅做東西就是穩,一步一腳印,不急不緩,看着都覺得踏實。
等他老人家把裏脊肉平鋪,撒上了干澱粉。林棟終於也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