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可破的棋局
就在同一時間,兵部侍郎李旺達一家子也接到了皇帝賜婚的聖旨。
這位年過六十,有幾分書生意氣的老將軍李旺達,昨天喝斷片,今天剛醒來,就聽到接旨,接過聖旨,腦袋那是一個勁的嗡嗡的,聖旨的內容不斷在腦袋內循環。
賜婚李琳和王辰,賜婚李琳和王辰,賜婚李琳和王辰……
“咳咳……”李旺達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
“嗚嗚……老爺,那王辰是出了名的紈絝,琳兒不能嫁啊!”一個年輕貌美,有幾分天仙姿色的女子說道。
女子是李琳的生母,也是李旺達的二夫人。
“哭什麼,皇帝賜婚,豈能抗旨。”李旺達狠狠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翡翠綠色束腰裙擺的少女用袖子擦着眼淚跑着離開了這裏。
“琳兒別想不開啊,琳兒……,嗚嗚,老爺,我們母女倆命好苦啊,嗚嗚……”
李旺達目送這少女離去,張嘴卻說不出來話,隨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
“抗旨是不行的,除非他平安王爺主動向皇上提出解除,我又剛好在場同意,管家,管家在嗎。”
“老爺。”
“讓府里的人嘴把嚴了,就當沒有這回事,如果有人來打聽小姐,一個字也不許說。”
“是。”
“去吧。”
二夫人說道:“老爺,這是?”
“為今之計就是拖。”
“少爺,豫章書院,就是這了。”一個僕役指着,前方一個十分古樸的宅子,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王辰向指向的方向看去,是在前方大約二十米處的古宅,因為是純木頭架構的,看起來十分古老,定睛看去,在大門的正上方寫着“豫章書院棋社”。
“小翠,未來老婆就是經常來這裏?”
小翠答道:“李小姐最近跟着這裏的一位姓周的大師學習圍棋,錯不了,只是也不一定就在這。”
“那咱們走起。”
王辰一行人就打算這樣進去。
卻被門口的兩個僕役給攔住了。
其中一個僕役說道:“公子,給了會銀成為學徒才能進去。”
這時候一個狗腿子突然就蹦了出來,說道:“你知道我們家少爺是誰嗎,乃是……哎呦”。
王辰一腳就將狗腿子踢了出去,連忙拱手說道:“抱歉,見笑了,敢問會銀多少錢。”
“一人二兩。”
“我和小翠進去,你們就散了吧,小翠掏銀子。”
小翠遞過去銀子,便進去了。
進來后,這地板也是木質,牆壁上掛着幾幅字畫,正對着大門的牆壁上則是有一個大大的棋盤,棋盤上黑白雙子已經落子無數。
一堆人站在那裏圍觀這個棋局。
其中一個白面書生說道:“這個局黑白棋子實力相當,但是白棋還是落後十目左右,已無取勝可能,在下實在是想不到怎麼樣才能贏。”
另一位書生也附和道:“確實,在下也是這樣覺得,可是周夫子說此局確實可破。”
王辰前世愛好沒有幾個,下圍棋算是一個,經常在企鵝遊戲裏面玩野狐圍棋,碰見頂級高手不敢說,但虐菜那是輕輕鬆鬆,被這兩人這麼一說,自己也想瞧一瞧到底是啥局,便悄悄擠了進去。
王辰看着棋局,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已經看出了端倪。
棋盤已經落子四層左右,雖然白子略微劣勢,但是到最後白子必然會取勝,因為白子佈局十分巧妙,完全是從最大的格局入手,雙方都是高手的話,白子可以多出三目左右取勝吧。
小翠看着少爺看的入迷,也看向棋局,作為貼身丫鬟,也相當於伴讀,曾在課堂上也學過,雖然也會玩,但是完全就是外行,看的很迷,於是問道:“少爺,這棋明顯,是黑子勝,有什麼懸念呢?”
王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白子是在誘導黑子,而且已經成功了,黑子這種情況下只能圍追堵截,打死白子大龍,如果打不死下到後面,棋子早晚要佈滿全局,到時候白色這條大龍就會分別擊敗黑子的三條小龍取得勝利,你要推算到最後才能發現的,白子高明的佈局,不仔細看根本難以察覺。”
小翠:“公子,你什麼時候這麼懂了,我不信,白子能贏。”
這時候有幾個書生聽到了王辰的對話,也跟着說道:“你這樣說很簡單,是在不懂裝懂吧。”
王辰輕蔑一下,說道:“看好了,白子下這裏,黑子必然下這裏,白子下這裏……最後白子吃掉黑子最後一條小龍,結局就是多出二百多目取勝。”
此時,站在人群中一名少年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喊了一句:“妙啊!”
連忙走過來對王辰說道:“兄台這破局十分的妙啊,不知如何稱呼。”
王辰上下觀察了一下少年。
少年身穿藍邊白色書生長袍,和王辰相仿的年紀,臉上還一副意欲未盡的表情。
少年見王辰沒有動作,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補充道:“在下柳石青,內閣丞相劉元就是家父。”
呦,來頭不小啊。
王辰也不好意思再擺架子,說道:“小翠告訴他。”
“我家公子是平安王府小王爺王辰。”小翠說話時一臉的自信驕傲。
這時候人群就爆發了一陣騷亂。
人群中什麼議論聲都有。
“王辰,就是那個白天還能被雷劈的那位。”
“不就是世家紈絝,我等豈能與他為伍。”
“聽說皇上賜婚將李琳給了他,真的是天道不公啊。”
……
小翠急聲大聲喊道:“我家公子不是那樣的人。”
王辰看着小翠,小翠畢竟還是小孩子,謠言止於智者,再說原身確實作死了點,調戲少女的事是真的,也不完全是冤枉。
“小翠,多說也沒什麼意思,咱們走。”
這時候,一位不到十歲的書童走了過來說道:“周大夫說,請這位哥哥到裏面閑聊。”
自己看棋局都看迷了差點把正事忘了,周大夫,就是李琳師父的那位吧?興許能見到未來老婆呢。
便跟着書童從一個小門進了進去。
走進來是一個花園,繞過一個門扉后又進了一個木屋。
這個木屋就小了點,一位滿頭銀色束髮,身着黑色長袍的老者坐在棋盤一旁,棋盤左邊是茶具,右邊是香爐,老者身後是梅花圖的屏風。
這風格很有講究啊,老典雅了。
王辰道:“小生王辰,這是我的丫鬟小翠。”說著坐到了棋盤前。
老者道:“你就是平安王家的小公子?”
王辰也不謙虛:“我就是,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小王爺。”
老者笑了笑,說道:“這都坐下了,要不來上一盤。”
王辰爽快的答應道:“好。”
說著便抓子了,最後王辰先走。
便開始了這場圍棋遊戲。
過程中,王辰感覺到了老者恐怖的實力,可以說是專業棋手的實力了,但是王辰也不虛,因為王辰碰見專業的棋手,也是可以偶爾勝利的。
不過最後王辰還是輸了幾目。
連聲說道:“這位老師還是厲害,小生慚愧。”
老者說道:“已你現在的棋力,同輩當中已經無敵,說是天之驕子也不為過,看來很多傳言並不可信啊。”
“老先生見笑了,圍棋這種東西多參悟,到達我這實力並不難。”
“多參悟,哈哈,確實如此。”
“老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不知是何事?”
“我想問我那未婚妻,李琳,人長的美嗎?”
周夫子頓了頓答道:“霞裙月帔,遠山芙蓉,她的美麗就像你的棋力那麼高深,是不可多得的絕世美貌。”
“多謝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可否要賞銀。”
“不需要,我這書社是世家大族出資的,平安王也在裏面,不缺錢。”
王辰覺得這老先生明顯就是學識淵博的那種,回答的滴水不漏,貌似給了很多信息很完美,實際除了知道長得美啥有用的都沒有說,一個回合下來,王辰就感覺自己問不出什麼,不如留個人緣,禮貌退場。
“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用棋了。”說著就拜別周夫子。
周夫子也沒有挽留。
王辰前腳剛走,一名女子便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女子正是剛才提到的絕世美女,李琳。
她想要自由,想要決定自己的人生,可一紙聖旨,她就不得不要淪為政治的道具,不得不嫁給一個紈絝,這讓她深深的絕望,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於是來找周夫子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是周夫子也只是告訴她,讓她隨遇而安,讓她坦然接受,也許並沒有那麼壞,明天也許會更好呢。
並給她分析了,如果她抗旨不遵,她自己必然難逃一難,她的家族也要跟着她遭難,會連累正在做官的自己的父親和哥哥。
可誰來可憐她呢。
就在這時王辰闖了進來,書童報告有人破了長久以來無人可破的棋局。
那個棋局她是知道的,她開始學棋就在,她學棋的目標之一就是破了這棋局。
聽到多年未能有人破的棋局,有人破解了,不禁好奇起來,可能是一位有頗深造詣的長輩。
經詢問說是一位青年才俊,叫王辰,是平安府的小王爺。
這下她愣住了,獨留髮絲在微風中拂起。自己身為四大才女,都不能破,他一個紈絝,她不相信。
好在,周夫子曾說,如有人破,願意與這人共下一局。
於是,王辰被請了進來,下起了棋,她在屏風後面觀望,透過屏風只能依稀看見少年的模糊影子。
靜靜的等待,才聽到一句我認輸,少年的聲音有幾分豪邁但清脆。
隨後聽到了周夫子對他棋藝非常高評價,她真正開始凌亂了。
“師父,這王辰他?”
正如王辰問李琳是不是美女,老夫子瞬間也知道了李琳想問什麼。
“別的不敢說,就下棋,我如果不認真對待的話,也是會輸的,如果多下幾盤,我也不會保證能一定贏他。”
自己的師父乃是當今棋聖,人稱“無思子”,意思就是不用思考,拿子即下,都有可能輸。
老實說,她李琳不相信!
老夫子又說道:“他的棋藝,是和很多人對弈后才有的,是時間的積累,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這必然是不止有一位高人教他。琳啊,我這樣說吧,僅圍棋上,他王辰已經不是青年才俊能形容,而是人中龍鳳、天子驕子,嫁給他又有何妨?”
“可是師父,他是當眾調戲婦女,還招雷劈啊。”
“謠言止於智者,其中定有隱情,而且當今朝堂勢力,他平安王顯然有些功高震主了,他王辰也有可能是裝的。”
功高震主,是這樣嗎,李琳依舊凌亂,依稀可見的淚痕,失去顏色的美麗臉龐,讓她看起來十分憔悴,她要先穩定一下自己的思緒,看這樣子這些天她又要多想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