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薩麥爾的胸針
極致的寒意自徐墨腳底升起,直衝天靈蓋,腦海中的思緒彷彿炸開了一樣,無論如何都抓不到重點,他只能憑藉自己的本能向後倒退,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本就昏暗的月亮此時已被厚厚的雲層掩蓋,午夜的風吹得人毛骨悚然,一人一鬼一坐一立,相互無言,氣氛凝固到了冰點。
徐墨正面遭遇了異鬼,短暫的恐懼的之後,他逐漸找回了控制身體的感覺,腦海中的思路也清晰了起來。
即便如此,他還是明白,自己必死無疑了!
巨斧妖鬼裂開巨口,露出參差不齊的巨大黃色獠牙,發出刺耳難聽的笑聲說道:“小子,吾名羅剎,交出那胸針,我會讓你死的好看點。”
說著,羅剎雙手后伸,抽出兩柄銀綠花紋開山巨斧,架勢十足,斧刃直指徐墨腦袋,彷彿下一秒就要揮砍下來。
“什麼胸針?你在說什麼?”
徐墨一臉懵逼,他搞不懂羅剎口中的胸針是什麼東西,更不明白自己跟那胸針有雞毛的關係。
羅剎目光注視徐墨,沒有放下斧頭的意思:“你身上的氣息和那個人很相似,你肯定是他兒子,那人死後,胸針必定在你這裏。”
“那人是誰?”徐墨皺眉問道。
羅剎這次沒有立刻回答,一想到那個人,他的眼眸深處竟透露出一抹深入骨髓的恐懼,握着巨斧的雙手竟略微有些顫抖起來,但他穩住的極快,語氣陰冷的說道:
“給你三秒掏出胸針的時間,如今那個人早已死了,我的力量也已經恢復,胸針不在你這裏,那就在你的家人手中,殺了你之後,你的家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徐墨現在有點明白了為什麼青紅色字跡沒再出現,羅剎的目的已經快要達到了,不需要再殺除了徐墨之外的其他人,自然便不需要青紅色字跡了。
徐墨站起身,目光閃爍了一下,冷笑道:“胸針沒有,要命一條,你這混賬東西,視人命如草芥,我徐墨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如若你今天殺不了我,我今後必將親手將你斬殺!”
事到如今,徐墨心中就算有萬分害怕,也無濟於事,反正都是死,痛罵對方一頓好歹也賺了一點,對待這種天誅地滅的傢伙,徐墨從不嘴軟。
“死到臨頭,還耍嘴皮子!去死!”
羅剎放肆笑着,同時手中巨斧落下,斬向徐墨腦袋。
“叮——”
夜色中,冷艷紫芒一閃而過,一把紫荊鐮刀橫空飛來,穩穩地擋住羅剎的巨斧,紫鐮上爆出一陣白色光暈,將巨斧震退了好一段距離。
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形從垃圾房上躍下,接住紫荊鐮刀,擋在徐墨身前。
“張老頭!”
徐墨本已準備好去天堂見老爸了,卻被張老頭強勢所救,死裏逃生。
張老頭緊握紫鐮,目如寒芒道:“羅剎,印度地獄異鬼,為何來我華夏行兇!”
“你不需要知道,憑你的本事還攔不住我。”羅剎巨頭微微揚起,輕蔑的看着張老頭,神情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傲然。
張老頭面色不變,額頭上卻有豆大的汗珠滑下,他在照南城降詭者中實力算是墊底的存在,主要職務也是收集情報,正面戰鬥能力確實不咋樣,幾乎沒可能和羅剎的對手。
但剛才他只要不露面,羅剎不會輕易發現的了他,即便如此,身為降詭者,他還是站了出來,擋在了徐墨的身前。
“華夏第三密令,凡異邦異鬼亂我族人,降詭者需就地問斬。羅剎,你殺我大陽光學府無辜學生兩名,我張東升今夜必和你血戰到底。”張老頭中氣十足的喊道,強硬的詭力自他體內湧出,形成薄膜包裹住他的身體。
望着張老頭的背影,徐墨心中的激蕩久久不能平息,在他的印象中,宿管張老頭是個脾氣暴躁,愛扣宿舍分數的野蠻小老頭,和現在如此大義凜然,明知不可為而為的降詭者身份完全矛盾。
羅剎不屑笑道:“話說的再好聽,實力不行,都是空話,我知道你的同伴都在往這邊趕來,你是想拖延時間嗎......還是弱了點!”
冷風閃過,羅剎身形一個晃動,突然出現在徐墨身後,兩柄巨斧自兩個方向狠狠斬來,張老頭心驚之餘,紫荊鐮刀后舉,擋住了左側巨斧,然而右側的巨斧卻暢通無阻,斧刃斬斷徐墨右臂,沒入他的胸膛。
“可惡,混賬!”
張老頭怒吼一聲,紫荊鐮刀頓時爆出白光,砍向羅剎,後者收回巨斧,輕輕后跳一步,輕鬆躲過了張老頭的憤怒一擊。
血液伴隨着內臟從徐墨胸腔中噴出,灑了一地,斷肢掉落在牆角,掀起薄薄的塵土。
“我要殺的人,你救不了,好好享受這份無力感吧。”羅剎哈哈狂笑起來,在其他降詭者包圍這裏之前,再度詭異消失。
“你媽的混賬東西,給老子滾回來!”
張老頭心有不甘的吼了一句,然而當務之急,是要將瀕死的徐墨趕緊送去醫院搶救!
......
模糊,一陣模糊,視線模糊,意識模糊,所有的以前全都是模糊的。
徐墨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自己在下墜,永無止境的下墜。
這樣的感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在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經發生了變化,他此時置身於一片充滿迷霧的翠綠色森林之中,附近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有些恍惚。
“我這是死了嗎?這裏就是天堂?”
徐墨此時的心情極其不美麗,自己的人生還沒開始,就這樣草草結束了,都是那個令人痛恨的異鬼羅剎,徐墨完全沒有任何力量與其對抗。
“可惡啊。”
就在他頹廢的時候,一道人影從空中垂直飛下,瀟洒的降落在徐墨身前,激起地面上的層層葉浪。
“喲,兒子,你咋掛了?”
徐凱歌特有的附帶喜感的聲音傳來,徐墨苦笑道:“爸,聽你的語氣好像不怎麼悲傷啊。”
徐凱歌朗聲笑道:“你又沒死,我傷心個屁啊,說說吧,發生啥事了?”
徐墨只當老爸的前半句話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便將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徐凱歌摸了摸頭髮說道:“羅剎?應該是印度地獄的侍者,有留下字跡預示下一個獵物的癖好,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跑進我國的,他說的那個胸針好像在我這裏,讓我找找看。”
一番搜索之後,徐凱歌在自己空間背包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一枚淺綠色半圓形的胸針,精雕細琢,表面刻着羊頭鬼面圖案,羊頭上共有三顆羊角,周邊縈繞一層微不可見的淡綠色熒光,更增添了一層詭秘氣息。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羅剎想要得到它?”徐墨問道。
徐凱歌略有些尷尬的笑道:“幾年前我逛了一趟印度地獄,不小心招惹到了他們那邊的撒旦和路西法幾人,隨手拿了個薩麥爾的胸針留作紀念就跑出來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有人追到了這裏。”
徐墨一整個亞麻呆住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撒旦應該是印度地獄神的名字,也就是說,他老爸徐凱歌在印度眾神領域晃了一圈,惹毛了幾個,還能安然離去,這他媽是不是意味着,老爸的實力比神還牛皮?那他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