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穿越更悲劇的,是穿到了1個允許不科學的世界

第2章 比穿越更悲劇的,是穿到了1個允許不科學的世界

袁祥是個熱心人,還知道他們的身份——就是“朝廷派去查怪事的”,於是將自己知道的惠縣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他在惠縣停留了三日,天天晚上城中都有莫名死去的人,當地百姓已經到了夜不敢寐的地步。司徒凜問了句雲長影也疑惑許久的事:“此事雖然奇怪,但也不至於要驚動折衝大將軍,派折衝軍將官去查的地步吧。”

袁祥笑道:“司徒兄可是忘了惠縣有哪一家?”

兩人相互看看,一臉迷茫。

“越國公致仕后回鄉養老,他的故鄉不就是惠縣?”

這個名字一出,雲長影的腦海里又刷拉拉冒出來一段記憶,他心想這倒霉的原身的記憶搞得被催眠過一樣,遇到關鍵詞才能啟動。

不過他也算知道了這個“越國公”是什麼人。

越國公楊雄,幾代都是高官名將,他本人參與先皇平定天下的戰爭,屢建奇功,又對今上有擁立之功。

永平三年——也就是六年前,致仕返鄉,皇帝封了他一大堆勛官,賜予田畝無數,食邑千戶。

當今皇帝性格猜忌是出了名的,所有人都知道越國公名義上是“征戰天下傷病累累,請賜頤養”實際上就是吃不消皇帝的猜忌,深怕在丞相的位置上繼續下去早晚身死族滅,辭官避禍。

楊氏家族顯赫數代,越國公又曾經權勢喧天,子弟僚屬黨羽遍佈朝野,他這裏出現什麼異動,讓折衝大將軍不安也是正常。

經過這兩天的信息匯總,雲長影覺得自己傳過來的這個倒霉地方特別象隋煬帝時期,這位越國公封號姓氏都活脫脫是楊素。

但歷史上的楊素在大業二年就去世了,到了大業九年,楊玄感之亂都鬧完了。現在這位越國公倒是舉家安好,又和楊素的經歷有了巨大偏差。

袁祥又和他們說了一些禁忌,比如至今為止惠縣受害者都是在夜間無人觀察的時候死的,讓他們到惠縣後晚上千萬不要有人落單,即便睡覺的時候也最好幾個人睡在一起,有人看着。又說最危險的是子時到五更,熬過這兩個時辰就好多了。

至於“怪物”出沒的地方卻是沒有任何規律,最初有人被害就是防衛嚴密的越國公府,其後縣衙、商戶、農戶都有喪命的。縣城裏外死傷數量差不多,可見惠縣城牆是攔不住這個“兇徒”的。

如此一般詳談,翌日天明,一行人再出發的時候,軍士們都被要面對“吃腦怪物”而驚懼,雲長影的心情卻是幾天來從未有過的好。和司徒凜且行且聊,說的自然主要都是對惠縣之事的猜測,以及到地方后該如何安排,也閑扯幾句當下風土人情。

前幾天他深怕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事情暴露,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當下發現“關鍵詞喚醒大法”,又恨不得和每個人都聊上三天三夜。如此走走說說,翻過天險斜塘關,傍晚時分惠縣城門已在眼前。

兩人都是折衝郎將,年紀雖輕,官位卻不低,司徒凜還是陳國公的小兒子,自然有人趕在前面入城安排。一行到城下時,已有來迎接的人,除了惠縣縣尉等,還有越國公家的一個管事,自稱是越國公遠房的侄兒云云。

越國公府,雕樑畫棟,亭台樓閣。哪怕這群京城來的折衝衛個個見多識廣,不乏公卿勛貴子弟,依然要對此間華麗瞠目結舌一番。

越國公沒有接見他們,出來招呼的是他的三公子,二十五六的樣子,相貌堂堂,頗有幾分儒生的樣子。

這行人雖以雲長影為正,

但是陳國公公子的身份明顯好用得多,楊三郎言語之間頗多親近,幾次詢問陳國公近況,大有——沒有爵位的一邊去,不配和小爵爺說話的意思。

司徒凜幾次說要去看看現場,看看受害者遺體,到縣衙問問官差,楊三郎都拿話岔開,表示將軍們辛苦,先吃飯休息,明日再去縣衙。

至於國公府發生的事情,被害的乃是兩個下人,屍體早丟出去了,地方也清理了,這種事情還要問么?——行吧,雲長影知道了,對這位越國公來說,死幾個下人可能還不如死條狗。

不過一路過來,護衛森嚴,侍女侍從都是三人以上行動,可見也是採取了措施的。

休息時聽了袁祥意見,雲長影、司徒凜和常元三人一間,輪流守夜。興許是吃的有點飽,一時沒有睡意,三個人討論起案情。

越國公府是發生慘案的第一個地方,時間在一個月前,第一個受害者是一個巡邏的侍衛,據說是巡夜時候,他鞋子裏進沙,緩了幾步,夥伴們剛轉過一個拐角,就聽一聲慘叫,回過去看到那人已經倒在地上,頭破了個大洞。

這也是所有案件里,唯一有人聽到動靜的。

還有一個細節——那人倒地之時,佩刀已經半出鞘,顯然是遇到了襲擊,沒有來得及反擊就被害。

當時勘驗,因為有驚呼有反抗意圖,創口明顯,只是朝着緝兇方向去找。先把與此人有罅隙的問了個遍,個個都有人證,又說是盜匪闖入,公府上下因此一番好查。

第二件案子發生在四天後,這次是越國公一個愛妾身邊的侍女。這愛妾中夜驚醒,喊人伺候沒有答覆,驚動了外頭打了燈進來一看,原本守夜的侍女歪在牆角早已死去。

愛妾被嚇掉半條命,梨花帶雨一番驚動了越國公。

縣衙全體出動,仵作一查之下大驚——那侍女的腦子已經空了,看上去就像是被敲了個大洞吃光了——食腦怪的說法自此產生。又過了三天,又死了一個侍女,此後公府再無受害者,倒是惠縣城內連連出事,從十天前起,郊外也屢屢有人受害了。

常元脫口道:“若是不說吃不吃腦子,但論頭上幾件案子,倒像是越國公府的家事。”

雲長影點點頭,他想越國公府上應該也是這個判斷,所以最初都沒有通知官府。但後來遍佈全城,又不像是為了私仇能做的出來的。

“司徒兄,你看我們從何着手?”

“還是先去縣衙看看屍體,另外着人查查這些人之間有沒有關聯,特別是——和越國公府有沒有關聯?”

“你還是覺得是人做的?”

“我可是唯物論者,不相信鬼怪之說。那楊三郎雖然開口閉口都是盜匪窺視越國公府,三句話就要往越國公以往的政敵上引,可這句‘必是人為’,我是同意的。”

雲長影心想,唯物論是什麼鬼,這麼個連高足傢具都沒誕生的朝代已經有唯物主義那麼先進的思想了?正疑惑間忽聽敲門聲,常元一開門,見來的管事一臉驚惶,顫聲道:“府里,府里有出事了,三郎君請兩位將軍過去!”

越國公府太平了大半個月,一出事就來了個勁爆版本,一個房中,四人全部斃命。其中一人乃是那位楊三郎的妾,宴后三郎喚她侍奉,結果差點嚇死去喊的婢女。

幾人一進房就倒吸一口冷氣,其他折衝軍是否久經沙場不知道,反正雲長影胸口一陣翻滾再也顧不上會不會暴露,衝出房門就吐了起來。等稍微緩過來,才發現在那裏扶牆狂吐的不止他一個,司徒凜也是臉色蒼白,正在漱口,只有常元一臉詫異看着他們。

楊三郎也是一臉蒼白,連聲道:“這,這盜匪實在是太猖獗了,我們還得增加人手,招募壯丁。

“兩位將軍回京后須得稟報聖上,連我們越國公府都攔不住盜匪,可見天下之亂,必須派重兵鎮壓。啊——若是陛下需要,我等願意領軍剿滅東都附近的盜匪強人,還大齊天下太平。”

“先看現場吧。”這一次做好了思想工作,縱然如此,看一眼現場依然說不出的難受。四個女人橫七豎八的撲在地上,一地的血,三人的後腦蓋幾乎完全消失,一眼看過去裏面空空蕩蕩——食腦怪的說法果然不錯。

雲長影指指其中一人:“三郎君,這副樣子說是盜匪所為——且不說公府侍衛森嚴,房中又有四個人,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對了,最後見過這幾人的是誰,在什麼時候?”

一邊有人回答,說其中一個侍女在半個時辰前去廚房給主人要了一份消暑湯。

“也就是案發至此最多半個時辰,大家都知道,人的頭骨那是何等堅硬,戰場上用斧子劈都不見得能一下劈開,什麼盜匪能在短短半個時辰毫無動靜連殺四人,還都開了腦?

“還有這個小娘子,倒在門邊,一手向前,可見是要逃出去,然後不但沒能跑,連喊聲都沒發出幾聲。雖然在這裏說妖邪二字不像話,可這個場景確實不像是人可以在半個時辰里做出來的。”

司徒凜等人都沒反對,此情此景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四人早就被殺,移屍至此,但是看血液噴濺的樣子,四人俯屍情形,這個房子應該是案發現場;那第二個解釋就是——非人力所為。

雲長影內心更凄涼了:“穿越到一個架空朝代已經夠倒霉的,這居然還是個有靈異妖邪的朝代,這還讓不讓唯物主義的他活下去啊。”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山河洗清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山河洗清秋
上一章下一章

第2章 比穿越更悲劇的,是穿到了1個允許不科學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