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
“啪!”
略顯厚重的日記本被他合上,藉著枱燈的光亮可以發現,這記事本的封面似乎是真皮的,年份不小,上面有類似星象的圖案。
靈末寫的是算奇幻類型的,稍微有點中二情節,雖然不至於把自己打扮成魔法師,但對這種風格也頗感興趣。
這封皮是他從舊貨市場當中找到的,聽那老闆說是從西方那邊傳來的,屬於某個占星師。
但是古玩這方面,敢在地攤聽老闆瞎吹還信的人,估計早就去當乞丐了。他當然也就是聽個樂呵。
最後只花了十幾大洋就買回來了,附帶一些已經發黃變脆的書頁。
那種紙當然用不了,所以他在內部套進了自己買的筆記本內芯。留着滿足自己寫日記的小癖好。
窗外,夕陽逐漸變成了妖艷而並不算常見的暗紅。同一座城市的另一個角落,漢堡也在陪他欣賞這樣的風景。
群里,大部分的作者都有熬夜的習慣,這個點只是夜生活的開始。
邪風:【老妖,幫我算一算】
巫妖:【怎麼了?】
邪風:【最近要考試】
巫妖:【行吧,找個硬幣,彈六次,正就是陽,反就是陰】
邪風:【那就是,陽陽陰陰陰陽】
巫妖:【風雷益,吉,卦象是枯木逢春,說學業有成,萬事大吉,時來運轉】
邪風:【蕪湖!】
被稱為老妖的群友,貌似挺年輕的,但是資歷不小,學的頗雜,一心撲在西方奇幻上,但又對別的類型有些了解。
就像這一手六壬,按說根本不是一個西方奇幻作者該學的。
靈末:【老妖幫我也算一卦】
他發出這個消息之後,就打開了抽屜,打算翻一翻有沒有硬幣。
找了找才想起來,自己平時用手機支付,基本沒有現金。
不過,他當初在古玩市場,還順便淘到了一串古錢掛墜,也就是古幣之類的東西,用紅繩串成的護符。
“這個……能用吧”他遲疑着解開了紅繩,發現正好有六枚古幣,看着像方孔半兩錢,但又有些差別,辨別不出年代。
他接觸過西方神秘學,知道心誠則靈,所以先是平心靜氣,然後才拿起一枚銅幣,拋了起來。
“啪!”那古幣居然正好正面朝上落到了他的筆記本上。他此時正好注意到,那類似星象的圖案上,居然也是六個節點。
他不自覺的把那枚銅幣移到了最上方的節點上。
之後,一枚一枚地拋了起來,然後依次挪到對應的位置:“陽陽陽陽陰……”
最後一次,也許是彈順手了,正好落到了最後一個點上:“陽。”
靈末:【陽陽陽陽陰陽】
巫妖:【天火同人,大吉,卦象是仙人指路,是與人交好的意思,有遇貴人,與人和同或者……愛侶得逢】
意思哥:【有點意思】
狐狸:【有點意思】
日月:【有點意思】
和光:【有點意思】
……………………
漢堡:【有點意思,我怕不是打錯鴛鴦了】
巫妖:【不一定,這卦象說不定預示着你們的友誼能更進一步[狗頭]】
日月:【說不定不是友誼[狗頭]】
“這幫傢伙……”靈末也只是隨手一算,沒怎麼當真。
只是玄學的這種東西,就是夠玄乎,才會被叫做玄學。
靈末躺回床上玩起了手機,
群里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幾人還在聊着日常。
而天外,星雲變動。
被稱為老妖的人,在南方觀察到了這件事。
“嘶……”他手中的筆繪完了最後的一些線條,構成了一張星圖,象徵他自己的本命星,與火星越貼越近了。
“瑩惑……”這是火星的古代名,在古時候,這是大凶星象,與他的命運貼近,是變動不安,前路迷茫的意思。
“唰!”他拉開了窗帘,今個的月亮格外的圓,並且從南角開始,逐漸的染上了猩紅色的光。
“不好!”他轉身跳到了床上,周圍是他為了寫小說收集的世界各地的法器。
也就在這時,靈末也注意到了窗外的紅光:“誒……”他走過去,遲疑地拉開了窗帘,窗外的光正好照在還擺着古幣的筆記本上。
“嗡!”那些古老銅錢忽然搖晃着懸在了空中,發出了一陣細微的詭異響聲。
也就在這時,窗外的紅光忽然閃了一下,靈末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具體情況不同,但是基本都很相似的事情,發生在了全國各地。
…………………………
“咔!”古樸的瓷碗砸在桌上,當中不算清澈的酒液,混合著瓷碗的碎片飛射了出去。
“今個大爺我包場了,趕緊給老子滾!”粗獷的大漢穿着粗布衣服,對那背對着他坐在窗前的年輕人喊道。
“你叫誰滾?”那穿着黑白長衣的年輕人甩了甩束在腦後的長發,轉過了頭,露出了劍眉星目,英氣十足的臉龐,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眼神淡漠,彷彿是看透了世間萬物的仙神
那粗獷的大漢和他身後耀武揚威的小弟們,此時才發現,那年輕人的懷中抱着一柄精緻異常的三尺長劍,劍柄是虎頭的樣式。
“鎏金虎頭劍!”那大漢彷彿是看到了魔神,九尺高的身子猛的一震,炭黑的臉變得慘白:“快跑!是魚露劍仙!”
瞬間,酒館裏十幾人的小混混團體,消失在了周圍三條街以內,那看着力大如牛的壯漢,溜得最快。
“唉……”被稱為劍仙的年輕人轉過頭,用修長雪白的手端起了桌上的酒碗,低頭喝了一口,道:“呸,不如二鍋頭。”
他叫魚露烤漢堡,前現代大學生。
如今,姑且是江湖第一劍士。
…………………………
“靈末仙子!”這樣的喊聲不絕於耳,木架搭成的高大舞台。底部裝着輪子,被推着在京城中的朱雀大街上行駛。
多位穿着單薄西域紅衣的舞娘在台上翩翩起舞,身子輕盈的彷彿沒有骨頭。
在舞台最前方處,是畫著妖艷紅妝,身材纖細修長,凹凸有致的少女,穿着多層的薄紗紅衣,頭戴輕盈金冠,赤裸雙腳,靜靜站立。
矇著薄薄紅紗的臉,哪怕只看那一對丹鳳眼,也是美艷不可方物。
細如春蔥的十指,帶着精緻的手部飾品,交叉着放在身前,玉足輕點地面,彷彿是墜落凡間的仙子,只要輕輕一點地,就要飛回天宮。
少女聽着周圍民間人,隱藏於各處的文臣,武將,甚至樓閣上的王侯的稱讚聲,卻只是神情冷漠的低下了頭,輕聲道:“淦!老子可是男的呀!”
他叫靈末,前東北省城高中生。
目前,姑且是京城第一花魁。
與此同時,因為這賣藝不賣身的第一花魁的巡遊,街邊的酒館裏空無一人,連小二店長都跑出去看熱鬧了。
但此時卻有一個身穿黃色道袍,其貌不揚的高瘦年輕人坐在店內的桌上,端着畫有八卦的羅盤,望着窗外的天空,笑到:“時空流轉,前世今生,這下……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