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祖廟
嗚嗚嗚……
“死胖子……”
“殷易軒,你個死胖子…在…”
殷易軒感覺自己就要死了,一個人飄在漆黑的世界裏,四周空空蕩蕩,凌冽的寒風刺激着殷易軒每一寸靈魂。
隱約間一道糯糯的,甜甜的聲音從心底深處想起。
“誰?”
“是誰在呼喚我?”
黑暗中,殷易軒停下了腳步,向著四周觀看,除了黑暗中淅淅索索,咿咿呀呀的怪聲,再沒有一絲絲的聲響。
漸漸的殷易軒又隨着若影若現怪聲的引導,繼續向前“走”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殷易軒模糊間看到了,天地間矗立這恐怖的一座門戶。
“死胖子……”
“回來!”
宛如驚雷的聲音,在漆黑的世界中突兀的響起,殷易軒渾身發顫,他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妹妹……”
“我要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妹妹!”
殷易軒不再向遠處“走”去,開始拚命的掙扎,想要掙托黑暗,去尋找心底的一絲光明。
“老頭子,你看這娃咋的了?”蒼老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屋外正在劈柴的老漢聞聲走進了屋內。
只見一塊破爛的青石板上,鋪着一堆枯黃的乾草,一個十四五的男孩在大喊大叫。
“他這是癔症了吧?我去找廟祝來給他看看吧!”說話時,老翁原本蒼老的面容上,歲月侵蝕的溝壑更深了。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米了,也沒有靈幣去請廟祝出手救治這苦命的娃兒了。”老婦人淚眼婆娑的看着石板上的人,蒼老的臉上全是不舍。
“哎……”
“我去試試吧,不行就把大花獻祭廟祝大人,也許他會救孩子一命。”
“可是…”
老婦人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只有默默地看着老頭走進雞圈,抱起唯一的老母雞,向村中的祖廟顫巍巍走去。
半盞茶的時間,老翁回來了,懷中的老母雞沒有了,身後也沒有廟祝的身影。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廟祝他老人家呢?”老婦人說話時,還在看向老翁的身後。
“你不用看了,廟祝大人有事忙,給了我一滴靈符液,說可以用靈符液救治這娃兒。”
老翁伸出顫抖的手,攤開雙手,一片枯黃的樹葉中,一滴灰色的液體緩緩流進了,男孩的口中,瞬間消失不見。
“這就完了?”老婦人詫異的問道。
“嗯,剩下的就看娃兒的命了。”
老兩口沒有再繼續說話,而是各自起身,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就在殷易軒無力掙扎時,一滴灰色的氣流出現,被他吸入體內。殷易軒瞬間精力大漲,雙手迅速用力撕裂黑暗的世界,向外面逃去。
殷易軒大口喘氣,猛的睜大了緊閉眼睛,一道刺目的陽光閃光,感覺到眼睛火辣辣的疼,又迅速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殷易軒才感覺眼睛好了很,不在火辣辣的疼,只是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
殷易軒想說話,可試了好幾次,仍然發不出一絲聲音,全身酸疼無力,更沒有辦法挪動一下手指。殷易軒只能睜着眼睛,獃獃的看着房頂。
房頂是用長茅草蓋的,依稀間還可以看到透過茅草,射向屋內的陽光,濃濃的霉味與淡淡的臭味,充斥着般易軒的口鼻。
嗒!嗒!嗒!
一連串緩慢的腳步聲傳出,慢慢的向殷易軒走來,
很快殷易軒看到了一張蒼老的面孔。
“老頭子,這娃兒醒了,你快來看看,謝謝祖靈的庇護。”老婦人高興壞了,趕緊向祖廟方向叩拜。
“娃兒醒了,老婆子你去給娃兒倒點水,讓他喝一點。”看到孩子蘇醒,老翁也十分高興。
“好嘞!”
殷易軒完成不懂兩人說的什麼話,感受到嘴邊滴落的水,也顧不得難喝,趕緊往肚子裏咽,過了好一會兒,殷易老軒才感受到自己的身上,全身上下也有了一絲絲的力氣。
看着蒼老的兩張臉,殷易軒不敢再看,只好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耳邊兩位老人說的話,他根本聽不懂,居然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老頭子,這是睡著了嗎?”
老翁側耳聽了一會,見殷易軒呼吸均勻,道“孩子睡著了,老婆你準備點米湯,我去用柴再換一點米回來。”
殷易軒是被餓醒的,剛睜開眼睛,就看了老婦人的面容,正微笑着和自己說話。殷易軒沒有聽懂老婦人說的什麼意思,聞到嘴邊的米香味,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
一碗米湯下腹,殷易軒全身暖洋洋的,舒服了很多,人也精神的了,感覺到了老婦人的離開,殷易軒試着挪動身體,可是還沒法動彈。
殷易軒再青石板上,又躺了兩天,每天都只能喝到一碗米湯,他感受到老位老人更加忙碌了,一直要到很晚才睡覺,天不亮又起來幹活。
其實殷易軒並不知道,他每天吃的米湯,都是兩位老人的口糧。老兩口貪早忙黑的干一天活,才能籌夠三人的一點點口糧。
天亮了。
殷易軒再也睡不着了,實在是餓的不行,慢慢的走出屋內,看着四周的環境,殷易軒徹底呆住了。
入眼的是一個簡陋的小院,而身後的茅草屋也是搖搖欲墜,整個院子裏就沒有一個像樣的東西。
看着面前家徒四壁的院子,殷易軒心想:“我叫殷易軒,這是在哪裏?自己又是從哪裏來的?”
“啊……”
一陣劇烈的頭疼,殷易軒停止了回憶,過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不大會兒功夫,一道蒼老的身影,踉蹌得腳步,挑着一大捆柴火走進了院子。
殷易軒趕緊去幫忙,卻被老翁阻止了,老翁將柴火放到一邊,左右看看,趕緊拉着殷易軒躲進了茅屋中。焦急的向殷易軒比劃半天,軒殷易軒也總是明白了老翁的,讓他好好養身體,剩下的交給他。
殷易軒急忙點頭答應,但在老翁出去后,他也緊緊的跟着老翁,向村后的樹林裏走去。很快,殷易軒就被老翁發現了,看到是他,老翁無奈的笑了笑,示意他跟上。
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老翁帶着殷易軒收集了四大捆柴火。運氣很好,還撿到了半隻被野獸遺落兔子,被老翁鄭重的藏在柴火中,勿勿忙忙的向家中走去。
殘陽如血,殷易軒與兩位老人躲在茅屋中,悄悄的吃着煮熟的兔肉,老翁時不時的向院處看去,生怕有人發現。不過好的是這裏地處偏僻,就兩位老人居住,附近並沒有其他的人住。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殷易軒也逐漸明白了很多,與兩位老人也處的越發的開心,也可以簡單的通過手勢交流。有了殷易軒的加入,每天也可以換取更多的糧食,撿兔子肉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現過。
咚咚咚!
正在幹活的老倆口,聽到鼓聲,趕緊拉着殷易軒走了出去,向村中祖廟的方向趕去。老翁還將家中最值錢的一株藥草包好,揣在了懷裏,臉色凝重的向村中走去。
一路上村中的男女老少,都對殷易軒抬指指點點,到了祖廟前,空曠的祖廟門口,已經是擠滿了人。
看到老兩口的到來,所有人一副鄙視,仇恨,畏懼如虎的模樣,讓殷易軒看的牙根發癢,有想動手打人的衝動。
老兩口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了,輕輕拉着殷易軒的手,三人緊緊的站在一起。
“哇嗚…牙拉……”
聽到蒼老有力的咿呀聲響起,所有人開始向祖廟走去,左進右出。很快就輪到了殷易軒三人進入。
走進了祖廟中,沒有殷易軒想像的多麼神秘,整個祖廟也只有一間房屋大小。祖廟正中間是一座木製的神像,淡淡的怪異清香,煙霧裊裊,雲騰霧繞,根本看不清神像的臉。
啪!
殷易軒被老翁拉了一把,重重的跪倒在神像面前,虔誠的將雙手舉起,獻上了懷中的草藥。
“爾等獻上的草藥甚好,吾略喜,特免去爾等的懲罰。”
飄飄渺渺的聲音響起,宛如神在殷易軒耳邊呢喃,讓他聽懂了所有的話。透過眼神的餘光,殷易軒看了詭異的一幕,老翁手中的草藥憑主空飛起,接着就是一陣木頭咬合的聲音。
不等殷易軒有反應,就被老翁拉着磕頭,稀里糊塗的走出了祖廟。過了好一會殷易軒才回過神來,緊緊的跟在二老身後,繼續在廣場等待。
“啊…不……”
突然,一聲女子的慘叫從祖廟內傳出,四周所有人身體抖如篩糠,大氣都不敢出。剩下的儀式就簡單多了,殷易軒看着一位身穿粗布大袍的老着,渾身都掛滿了鳥獸的羽毛和骨骸,在廣場中跳舞祈福。最後讓每人輪流到他面前張口,將一滴神秘液體倒入水中,所有人欣喜若狂的離開了祖廟。
輪到了殷易軒,本能的有些抵抗,但是扭不過二老,還是將灰色的液體吸入了體內。
回到家中,殷易軒使勁喝水,想要衝洗口中的異味。兩老也不阻止,讓他隨便去搞,似乎放下了什麼負擔,二老心情也好了很多。
隔天,殷易軒更是大吃一驚,原本是遲暮之年的二老,一夜之間居然年輕了十幾歲,精神狀態也很好。
通過與兩人簡單的交流,殷易軒明白了,原來是他們獻上了草藥,祖靈賜福二老,還有靈符水的功勞。難怪殷易軒今天起來,頭腦清新,四肢有力。
之後的一段時間,殷易軒每天都和老翁進山,收集各種有用的物資,但也僅僅是解決了三人的溫飽。殷易軒也知道了老翁的名字,從此稱他鐵山叔,老婦人鐵大娘。
村裏的人不在與三人疏遠,漸漸的也活躍起來,殷易軒也摸清了村中的詳情。村子其實並不大,只有不到六十戶人家,人口二百餘人,奇怪的是只剩老弱婦孺,不見一個青壯。殷易軒問過鐵山叔,但是他每次都是避而不答,鐵大娘也一樣。
日子繼續,漸漸的殷易軒感受到了秋風的涼意,村中的日子更不好過了,能找到的食物也越來越少,四周的野獸也也多了,村民更不敢出村了,每個人閑時,都聚集在村口,遠遠的眺望着路的盡頭。
這天殷易軒無事可做,也與一群毛孩在村口曬太陽。
“來了,爺他們來了…”
一聲孩童的驚叫,將殷易軒從睡夢中驚醒,不知道這段時間怎麼回事,他每天都要用一半的時間睡覺。
“什麼來了?”殷易軒正心中暗自納悶呢,村中所有的人都向村口湧來。
踢踏踢踏!!
密集的腳步聲響起,殷易軒也終於看到了人們翹首以盼的人群。等走進了人群,殷易軒也看到了一群慘軍敗將,在人群後面的板車上,還有一些的野獸屍體,糧食,和重傷員。
嗚嗚嗚……
村裡老人們一邊哭泣,一邊開始卸貨,殷易軒也趕緊去幫鐵山叔。傍晚的時候,村中又進行了一次祖靈的獻祭活動,將一半的東西全部獻祭給了祖靈,祈求祖靈的庇護。失去青壯的家庭分的食物稍多,而鐵山叔家也迎來了一位親人,鐵山叔的小兒子鐵林,不過失去了一條右胳膊。
不過一家人還是很開心,總算是活着回到了家中,之後的日子裏,殷易軒與鐵山父子,在大雪封山之前,進入了更遠的地方收集草藥和狩獵。殷易軒也徹底融入村中的生活中,白天狩獵,晚上與鐵林一起鍛煉身體。
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隨着鍛煉身體,殷易軒的飯量大增,身體也有點強壯的模樣了。
一大清早,殷易軒就被鐵林叫出了家門,向著山中走去。鐵林在山林中山澗中奔騰挪移,像極靈活的猿猴,這還是第一次見鐵林這樣的實力。
“阿獃,你想不想學習?”
殷易軒拚命的點,這三個月來,他已經能聽懂村民說話了,只是他還無法開口說話,而且大多時候都在睡覺,被人們稱為阿獃。
看着殷易軒點頭同意,兩人來到了一處山崖下,鐵林搬動石頭,露出了一個水桶大小的洞口。
“阿獃,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