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證據
從農場離開，加米法爾抱着狸花貓失神的走在大街上，他實在有些不能接受，為什麼自己的記憶和別人的記憶不一樣，為什麼那個破洞仍然存在，卻從未被發現。
“你還好嗎？”薩多倫菲斯感覺到了加米法爾的不對勁，出聲詢問道。
“……沒事，我只是在想，我現在該去哪兒找我的不在場證明。”
不願意承認的是，加米法爾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身上似乎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已經是晚上了，他拒絕了米扎爾邀請他住一晚的請求，就這麼一個人帶着變成貓的薩多倫菲斯走在街上。
“薩多倫菲斯……別跟我打啞謎了，告訴我吧，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又應該做什麼？”
薩多倫菲斯抬了一下頭，卻發現自己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便低下頭撓了一下他的胳膊:
“維塔斯爾簡稱維塔，一共九個城邦，分別屬於九位王。而亞科斯城位於它的東部，屬於永恆之王，維塔的上空是天空之城拉萊恩，那裏只有天使、王和騎士才能夠進入，不否認有例外。永恆之王威加勒·科萊斯在第一紀元就已經死了，他殘留的意識就是阿莫爾，阿莫爾耗盡生命勉強支撐着這座城市……你應該發現了，你的記憶出錯了，或者說你周圍人的記憶出錯了，這其實是一些徵兆。”
薩多倫菲斯沒有繼續這段話，他相信加米法爾已經意識到了: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在現實世界中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人忘記。
加米法爾身體僵硬了一下，追隨本能的將手放在狸花貓頭上，薩多倫菲斯沒有拒絕，就當是安慰了，他繼續說:
“拉萊恩依靠巨塔希爾克支撐，而現在巨塔的內部正在被一顆暗核吸收能量，一旦希爾克巨塔失去能量，拉萊恩就會墜落，整個維塔的人都會死亡，只有王的力量才能毀滅他，那顆金蘋果裏面……正是未來的第十位王。”
“上帝不會管嗎？神不會管大家的死活嗎？”
“金蘋果就是上帝給予人類的希望，王與神同級，也就是說，神一直都在努力着，我們不能失去那份希望，所以必須要找到金蘋果……”
“這我能理解，但為什麼，那個叫米洛迪亞的人要來審判我？我沒有殺人，我也沒有什麼盜竊之罪。”
加米法爾的手愈發用力，薩多倫菲斯都疼的猛然掙脫了他的手:
“你摸我頭我不在意，你倒是別揪我毛啊……雅威近期很不對勁，這份命令是祂下達的，我不認同祂的做法，而且……在發現了你記憶出錯的情況下，你還這麼自信說你沒殺過人嗎？”
的確，發現了自己的記憶和別人的不同后，加米法爾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到底是不是我殺了奈倫加德，為什麼記憶會出錯呢？
“先回家看看？家裏承載了很多記憶，說不定會有些什麼呢？”薩多倫菲斯重新窩在加米法爾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隨口問道。
加米法爾應了一聲，決定回一趟家，同時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可以證明他不在場的東西。
辛西婭此時已經睡了，埃德加將妻子房間的燈關上，準備去書房將剩餘的工作完成，卻在經過客廳的時候，聽到了門的響聲。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呢？埃德加猶豫着打開門，衝進來的是加米法爾，他略有些抱歉的對父親說:
“不好意思父親，我等下再和你解釋，2020年10月27日晚上，我是不是和你一起寫了篇文章，關於農場日常的！”
埃德加被這一連串的話搞得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扭頭看了一下，確認辛西婭和貝芙妮沒有被吵醒，便帶着加米法爾往書房走:
“大晚上的，別這麼嚇人……我倒是有印象，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找它幹什麼……這隻貓哪兒來的？”
加米法爾聽到這話，有些高興的看了一下懷裏的貓，說:“沒什麼，只不過有點用處，貓……貓是撿到的流浪貓，看它挺可憐的，就想着喂它點吃的，然後它就跟着我了。”
“是嗎？流浪貓可不怎麼乾淨。”
薩多倫菲斯看着埃德加的背影，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加米法爾，你說我是流浪貓？他還說我不幹凈？”
“別在意啊，這不是為了糊弄過去嗎？”
薩多倫菲斯有些無語的趴下腦袋準備裝死。
埃德加來到書桌旁的小書架前，開玩笑似的說:“你從小到大寫過的所有文章我都放在這了，還沒有我的書桌高。”
加米法爾尷尬的笑了笑，沒注意到懷裏薩多倫菲斯那嫌棄的眼神。
埃德加翻了翻，並沒有翻到那篇日記:“奇怪了，我明明放在這裏了……”
果然……即使心中做好了準備，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仍然十分失落。
在尋找無果后，加米法爾低聲詢問薩多倫菲斯:“沒有物證，人證可以嗎？”
“他不知道你砸了個大洞的事？”
這話提醒了加米法爾，他急忙問道:“父親……那天，我不小心把米扎爾叔叔家的倉庫砸了個洞，您還記得嗎？”
埃德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想了想，回答道:“……沒印象，你又惹事了？”
“人證的話……不知道米洛迪亞同不同意，我把剛才的影像拖入晨星了，不管怎麼樣，試試吧。”
加米法爾失落的點點頭，正要離開的時候，埃德加在後面喊住了他:“加米法爾，你要走了？都這麼晚了，晚上不安全。”
的確已經很晚了，加米法爾也有些困意，但他仍然搖搖頭:“沒事，我過幾天就回來，別擔心。”
“……總得告訴我你在幹什麼吧？”
加米法爾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在救自己的命吧？
最終還是出去了，其實埃德加並不是很想讓他離開，畢竟晚上實在不怎麼安全，既然加米法爾不願意說，他也不會為難他的孩子。
晚上街道有些清冷，加米法爾剛才聽薩多倫菲斯說這附近有條近路能夠抵達亞科斯，便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走路還是挺無聊的，加米法爾不知不覺間又和薩多倫菲斯聊了起來:
“話說，米洛迪亞和你是一個姓啊。”
“嗯，他是我的表弟，他是審判者，我可沒法管他。”薩多倫菲斯輕飄飄的說出了這句話。
意料之中的回答，畢竟兩個人都是同一個姓，按照他們之前的說法，跟王同姓的應該都是某個家族的人。
“原來如此啊，對了，你說琳娜還活着，這是怎麼一回事？琳娜的屍體都在現實中發現了。”
“屍體的話，我不知道，希望之王……你也可以稱她為生命之王，她感知到了琳娜的生命跡象，只能說她應該留在這裏，並不敢保證她還活着，只不過活着的可能性比較大。”
薩多倫菲斯晃了晃身子，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後就從加米法爾懷中跳了出來，一個瞬間就變回了人形。
加米法爾失望的看着空蕩蕩的手，又有些好奇:“你是貓變得嗎？”
“嗯？不是，我只是可以變成貓而已，除了狸花貓外，英短，垂耳，波斯等種類我都能變。”薩多倫菲斯整理了一下衣服，順着晨星的方向往前走。
加米法爾這下明白了:不是貓貓變得，而是能變貓貓。
在繞了幾個大圈后，加米法爾和薩多倫菲斯來到了一處異常眼熟的建筑後方。
加米法爾不確定的指着它問道:“你確定是這裏嗎？這可是……我家啊。”
合著轉了一圈后又回到加米法爾家了，薩多倫菲斯也有些不確定，但晨星的方向卻指示了加米法爾家後面唯一一扇木門。
“我也不知道，晨星告訴我是這裏，試着進去？”
聽薩多倫菲斯這麼說，加米法爾也有些懷疑了，這扇門他很清楚，裏面是雜貨間，小時候經常在這邊玩。
他上前觸碰門把手，卻意外的發現整扇門都因為他的觸碰而出現了一些彷彿水波般的漣漪……
試着將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十分熟悉的火車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