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用象牙製作的神像非常精美。這個神像的神態呈現出神聖和慵懶感，顯然是結合了東印和古西琴兩種不同風格的文化，製作者應該是仿照了東印出土的那些距今三千多年前的藝術瑰寶。

充滿異國文化的藝術品在當地很受歡迎，洛克希德在上家古董店主人的木桌上也看到過同樣的神像，她把這個拿在手裏絲毫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你喜歡的話就買一個吧。”卡爾在上家店的時候就注意到洛克希德似乎對這種小小的象牙藝術品感興趣，反正他最不缺少的東西就是錢了，對他來說如果用錢就能夠讓一位美女開心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把雕像放回原處，洛克希德還看了一下那些具有濃厚民族風格的面具，這家的店主同樣有些察覺出她的本質，也許是由於店主本身就是一個邪惡生物的緣故，對待她的態度反而更加坦誠了他甚至向洛克希德拿出了自己絕不會給其他客人看到的好東西，隨着主人從箱子裏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好東西拿出來，洛克希德和卡爾都看到這是一本在金屬封皮上刻有各種地獄生物的書。

“我幫你拿着吧，這書看起來有些分量。”卡爾再次表現出紳士的一面，然而洛克希德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很輕易地就從店主手裏接過那本書。

看到洛克希德毫不費力地便拿起了那個強壯的店主拿着都有些吃力的書，卡爾倒是有些尷尬起來，雖然洛克希德長得很高大了但他顯然還是低估這位盎辰貴族小姐的力氣了。

這本書很厚，但是頁數並沒有特別多，除了扉頁，每一頁的佈局都是文字加手繪畫。

格林兄弟生活在十八世紀的日蘭是那個國家著名的獵人。他們在很小的時候被親生父母拋棄在荒野，他們的父母相信兄弟兩人被可怕的東西附體了。狼群發現了他們，在被獵人發現以前兄弟兩人得到狼的照顧。格林兄弟的眼睛和一般人不同，他們能夠識破偽裝成人類外表的生物。這本書就是他們的後人寫的。書中除了記錄格林兄弟獵殺的怪物也有這些後人自己所遭遇的怪物。

無論是活躍在克容大陸和北方殖民地的狼人、吸血鬼、女巫，還是在東印遇到的妖怪，凡是能夠偽裝成人類的怪物都在這本書里被稱作格林生物。

這家店的主人饒有耐心地等着對方看完整本書並不會催促。

已經過去很長的時間，在卡爾與店主就厄洛斯輪盤賭玩的開心的時候，洛克希德已經把整本書都看了一遍。

“看來她很喜歡這本書，你出個價吧，我付錢。”卡爾對店主說。

店主早就在心底盤算好了價錢的事，他沒有要太多而是用自己當初得到這本書的價格翻一倍賣給對方。

離開這家店的時候卡爾還說洛克希德手裏拿着這本書不太方便他當時應該開車過來。

然後就在卡爾萬分驚奇的目光中洛克希德把書放進自己的次元袋裏。

沒想到她掛在腰間的這個怪物頭顱風格的小袋子居然是一個內有空間的法寶。

洛克希德憑藉這些天以及她之前就在聯邦的經歷，可以很自然的感覺到魔法在聯邦並不常見。顯而易見這裏缺少像樣的傳承，在帝國有很多從古代存續至今的大家族，這些家族所繼承的法術傳承是常人無法意識到的。

卡爾詢問洛克希德魔法的事情：“聽說魔法會徹底消失，是真的嗎？”雖然沒有接觸過魔法但是對於過去存在魔法的事實卡爾還是很清楚的，

很多人正在遺忘那個並不久遠的魔法時代，也許被遺忘的原因就是魔法和大多數人的關係都不大吧，那是少數人的特權。根據統計擁有施法天賦的人越來越少，在十世紀平均每十萬人裏面有一個幸運兒，到十四世紀平均每五十萬人裏面才能出現一位有施法天賦的人。

魔法是否會消失，洛克希德也不知道，所以她沒法回答卡爾的問題，卡爾從她略有些茫然的眼神中便也明白這是她這種精通魔法的存在也無法回答的問題。

他們計劃到新開的炸雞店簡單的吃頓飯，然後就回公館。吃炸雞的主意是卡爾想到的，他認為洛克希德在盎辰應該已經吃膩了那些再次流行於貴族之間的奢華大餐。

洛克希德認為卡爾的這個決定可以接受，她曾嘗試過很多國外的美食，因此她對於不同地區不同風格的食物接受能力還是高於很多人的。

這裏的炸雞明顯比她在盎辰吃到的炸雞更好吃。

洛克希德的國家曾經也是天下聞名的美食發源地，據說數百年前白丹王室的專用廚師就是從此學來的廚藝。然而自從節儉之風在那裏的貴族之間颳起后，各種精細美食文化就逐漸消失了，雖然工業時代到來后那裏的貴族已經摒棄節儉重新擁抱奢靡享受，但是美食文化卻一去不復返，很多盎辰市民會覺得外國人說他們的食物不好吃是偏見，但是洛克希德在嘗試了幾次本國特色的食物之後，認為帝國的美食文化確實與國外拉開了很大的差距。

回公館的路上卡爾就在思考既然魔法會衰落乃至消失，科學是否也會遭遇同樣的事情。這樣的思考註定沒有任何結果，他並不會經常陷入到此類問題裏面，因為平時有太多事情要做。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床上好好的休息，陪盎辰的魔女逛街之後卡爾感覺到一種精神上的疲憊。

洛克希德的房間與卡爾的房間相隔不遠，卡爾平時很少在公館睡覺，他可能睡在自己的公司又或者是密斯卡大學的校董辦公室。

在卡爾睜開眼睛準備去洗漱一下的時候，他發現洛克希德竟然在準備兩個人的早餐。

他當然沒有說什麼這種事情交給僕人去做就可以了之類的話，他想或許是洛克希德對自身的廚藝很有自信，希望別做的太差。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事實和他想像的不同，洛克希德的早餐居然做的還可以。

“你之前做過飯嗎？”卡爾真的是不太敢相信。

洛克希德點了點頭，她現在是自己一個人住而不是和媽媽住在一起：“沙洛福特說我做的飯比外面的好很多。”

卡爾突然想起來了，跟在洛克希德身邊的那個小怪物，好像就是叫沙洛福特來着，它在密斯卡大學還有一座專門的立像。

“那傢伙一口能把汽車的座位吃進肚子。”卡爾見洛克希德喝茶時的文靜，還在想寵物隨主人，那個小怪物一開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毛茸茸的圓球一樣還挺可愛，等到它長出翅膀和尾巴時就開始具有一個地獄生物的特點了。

卡爾親自開車帶着洛克希德前往聖地亞哥，他名字裏的那個聖地亞哥就是這樣來的。

那是一座建立在金礦上的城市，雖然現在金礦已經枯竭但是城市並沒有就此衰落，用卡爾自己的話形容就是雖然金山沒了但是繁榮依舊。

那裏有很多來自南方殖民地的棕色人種，他們最初來到那裏的原因是金礦，也有一些是被迫來到聖地亞哥，被奴隸販子從自己的家鄉拐騙，又或是在原來的地方犯了事為了躲避追捕逃到這裏的犯人。

聖地亞哥是一座仍舊處在擴張中的城市，因為直到今天依舊有各種各樣的人前去那裏，他們試圖尋找屬於自己的機遇。不過那裏似乎處在斷層地帶，時常會發生一些地震。

“我記得之前有個很有名氣的黑人奴隸主說過，在聖地亞哥可以感受到這個國家最本質的一面，可以看到欣欣向榮，也可以看到種族歧視下的各種亂象。聖地亞哥有整個聯邦最大的賭場，賭場的老闆是原住民，也就是這片大陸最初的人類，起初他們的數量有一百多萬，後來降到七十萬，直到現在他們已經不足三十萬人，很多原住民已經接受了聯邦賦予的公民權，失去了最頑強的勇士后，他們不得不屈服。”

洛克希德坐在車后位，手裏拿着報紙，上面的一條新聞讓洛克希德多看了一眼。一個叫亞伯拉罕.伯格的人發表了抨擊奴隸制的演講。

卡爾聽到洛克希德問他亞伯拉罕.伯格是誰。“亞伯拉罕.伯格？我想想啊，好像有個著名的吸血鬼獵人就叫亞伯拉罕.伯格。”

“不是那個人。”洛克希德看到報紙上的照片不像是能夠獵殺吸血鬼的人。

卡爾又想了一下，實在是沒有任何印象：“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在我認識的名人裏面還沒有另一個叫亞伯拉罕.伯格的，不過你說這個人在政治集會中抨擊了奴隸制，我估計他很快就會獲得影響力，公眾關於奴隸制的辯論很激烈，兩種態度可謂水火不容。”

在前往聖地亞哥的途中他們還遇到了一群正在遷移中的桑卓莫幹人，停下車與他們的領袖交談過後得知，原先他們居住的地方已經賣給了地產開發商，部落換取到大量的現金，他們要去最近的大城市安家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