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低等弟子
神魔大戰之後，魔族勢力銷聲匿跡，魔君蚩尤的魔氣被軒轅黃帝封印於瓶中，並由土靈族攜帶軒轅神劍鎮壓魔靈於北方極寒之地。從此，神魔人三界持續了千年的和平。
一千年之後，在長白山白雲峰頂峰……
長白山常年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這裏是中原大地的最北方，冰與雪的極寒之地，每年過了十月就開始下雪，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雪還一直在下。
在長白山最高的山峰白雲峰上，峰巒疊嶂間依稀可見有幾座輝煌的大殿，這些大殿青磚綠瓦，巍峨高聳，白雲繚繞，好一處仙家聖境。
這些宮殿樓闕均是用大青石砌成，宮殿前面有一道長長的石階，從山下直通到大殿門前，大殿的正門是用硃紅色的紅木做成，極為厚重莊嚴。每個大殿門前懸挂有黃色旗幟，旗上綉有盤踞在巍峨城牆之上的一條金龍，這正是土靈族的標識。
大門的門庭上方，懸挂着一個牌匾，上書三個大字“土靈殿”。
每天清晨，在大殿外的空地上，伴着鳥鳴聲，迎着依稀的晨光，都有一群白衣少年在此處練功，每個人的衣服後面都綉有一個“土”字。這些白衣少年有的練拳腳，有的練劍，有的在練習吐納功夫，還有幾個人幾座大殿內外來來去去。
大殿的後面有一座磚砌的小屋，這座小屋和雄偉壯觀的大殿比起來，顯得即小又破舊。時值正午時分，從屋子裏面漂出了一陣陣炊煙。
突然，從屋裏竄出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年，滿臉被煙熏的黢黑，一邊往外跑一邊大罵道：“呸呸，這是什麼破木頭，點了這麼久也沒燒着，可把我熏死了……”說著，又接連打了幾個大噴嚏。
屋外石獅子上坐着一位白髮老者，正一邊吸着煙袋，一邊笑着看着這少年。這白髮老者看到他被煙熏的狼狽樣，禁不住笑了起來。
只見這老者不慌不忙的站起來，把煙袋在腳上磕了磕，別在了腰間道：“岩生，為師不是告訴你了嗎？這燒火做飯一定要找些乾柴，乾柴才好點火嘛！”
“師父，您老說的倒輕巧，咱們這長白雪山，到處都是厚厚一層積雪，想要找乾柴談何容易！”岩生撅着嘴生氣道。
這老者名為古墉，乃土靈族後勤大總管，俗話說就是廚房燒火做飯的。這個名為岩生的少年，是古墉的徒弟，也是土靈七級弟子。
土靈族中法力最高的是族主傾城，他和金靈族族主金剛、木靈族族主木華、水靈族族主水玲瓏、火靈族族主赤炎五人法力相當，共同輔佐五靈神君。五靈神君自黃帝伊始，到現在已有十世，這十世神君皆居住於位於南方的天一神殿裏。
土靈族裏，一級護法有兩人，分別為白雲、黑石，也是土靈族中一等一的高手。下面的弟子共分為七級，第七級弟子是最低層級弟子。雖也是門下弟子，卻不能修仙學藝，只能幹一些砍柴掃地、燒火做飯的粗活。
岩生為此沒少向師父古墉訴苦，每次岩生從外邊打柴挑水回來，看到在院子裏練武的師兄弟們，都極為羨慕。他撒嬌似的向古墉道：“師父，我也想像師兄們那樣練武學藝，整天讓我做這些粗活多沒勁啊！”
古墉看着自己的徒弟岩生笑着說：“你現在還小，等你成年了，就讓族主收你做六級弟子，到時候你就可以練武學藝了！”
“啊？！我還要等那麼長時間才能學武”，岩生沮喪的扳着手指頭算時間：“那麼久我才剛剛能學武，不知道學多少年才能像師傅們那樣修仙，想跟族主那樣豈不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古墉笑着看着岩生，這孩子雖然年齡小但仙資極高，聰慧過人，年紀輕輕身材已經長的極為高大，其身高已經要比自己的師父古墉高出半頭。但在古墉的眼裏，岩生始終只是一個孩子。
古墉沒敢告訴過岩生的身世，有時候岩生也會問起自己的父母，古墉都會開玩笑般對他道：“你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野小子，你沒有父母！”
古墉想起那是一個極為寒冷的冬天，那時他還是山下的一個軍中校尉。山下各國的君主，為了爭奪土地和財產，互相發動戰爭，山下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熱的戰亂當中。
古墉所在的軍隊戰敗，他自己也身負重傷，為了保命不得已逃向了長白雪山。古墉不知道逃了多久，在山中迷失了方向，走到一處懸崖邊，腳下一滑不小心掉了下去，暈死在了白雲峰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古墉才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白雲峰下的一塊大石頭上。這塊大石頭跟其他黑色的石頭不一樣，渾身散發著七彩的光芒，而且靠近這塊大石頭時，古墉感覺渾身都充滿了能量，整個身體都暖和了起來。
“好神奇的石頭！”古墉驚嘆道：“要不是這塊大石頭，恐怕我早就凍死在了這深山裏！”
古墉想着自己一心報國，為了百姓的安危拚死奮戰，沒成想卻落到這樣一個下場，禁不住潸然淚下。正感傷時，古墉卻忽然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這深山老林、極寒之地，怎麼會有嬰兒的啼哭聲？莫不是有妖魔作祟？”古墉正驚駭間，忽然發現面前的那塊七彩石光芒大振，一陣紅光過後，石塊炸裂開來，嚇得古墉趕緊躲到一旁。
等到一陣煙霧過後，古墉甩掉濺到身上的積雪，慢慢睜開眼睛仔細打量，發現石頭當中破了一個大洞，這七彩石也不再發出紅色的光芒。
古墉不顧身上的傷痛，掙扎着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俯身望去，卻驚奇的發現石塊凹陷處居然有一個胖胖的男嬰躺在那裏。
古墉一時間驚駭的說不出話來，看這嬰兒渾身赤裸，趕緊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白布了，走過去將這嬰兒包了抱在懷裏。不成想這孩子一點不害怕風雪嚴寒，不僅如此還渾身散發著熱氣，讓古墉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你這小孩不知道是魔是仙？唉，不管怎麼說也算我們爺倆有緣，居然能相遇在這長白雪山。”古墉禁不住感嘆，尋思片刻又道：“既然你是從這七彩岩石中生出來的，我就叫你岩生可好？”
這嬰兒卻彷彿聽懂了古墉的話，停住啼哭，對着古墉笑了起來。此地嚴寒，夜間還有猛獸出沒，古墉不敢多在此處停留，趕緊抱着孩子向白雲峰走去。古墉沿着石階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終於走到了白雲峰頂，在這裏見到了土靈殿。
“早就在山下聽說，長白山上有仙人，可以御劍飛行，難道這裏就是仙人的住處？！”古墉自言自語道，拼儘力氣緊走幾步，抱着岩生掙扎着爬到土靈殿門口，用盡最後的力氣重重敲擊着大門。
過了不大一會，劉有兩個土靈族弟子聽見了動靜，推開門走了出來，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仔細一看懷裏還抱着一個嬰兒，倒在了門前。
“呀！這人好像是受了傷！”一個弟子說。
“是啊，他懷裏怎麼還抱着一個孩子？！”另一個弟子驚奇道。
“咱們師父有令，不允許收留山下的人進殿，這可怎麼辦？”兩人着急道，又一看古墉懷裏的岩生，轉念一想：罷了，仙家有好生之德，何況還有個孩子，還是先扶他進去，再稟報師父定奪吧！
自從那時候起，古墉和岩生就留在了這長白山上，成為了土靈族弟子。古墉和岩生以師徒相稱，岩生慢慢長大，轉眼已經過了十六年。
這十六年間，古墉苦心鑽研土靈族的修仙秘術，再加上古墉早年在軍中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現如今的功力雖然不及土靈族族主傾城，但也至少和一級護法白雲、黑石功力相當。
古墉和岩生相依為命，古墉即是岩生的師父，又是岩生的嚴父，不僅照顧岩生的生活無微不至，更是教導岩生做人的道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岩生經常聽師父古墉這麼說，但他還很年輕，不知道什麼是“俠之大者”。他只知道很想和其他師兄弟們一樣學習武藝和仙術，但是古墉卻從來沒有教過他武藝，仙術就更不用說了。
每次岩生問古墉原因時，古墉都會說，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教你。其實，古墉是騙他的，之所以不教岩生武藝和仙術，是因為古墉自己也不知道岩生是魔還是仙。如果是魔，古墉害怕岩生會為禍蒼生，那麼古墉就是最大的罪人。古墉更不忍心看到有那麼一天，如果岩生真的成魔，到時候古墉會忍心為了天下蒼生殺了岩生嗎？
“不！”每當有這個念頭，古墉的心就痛如刀絞，岩生就像是他的親生孩子，在他被人追殺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他希望和勇氣。
古墉早已將岩生看成了自己的親兒子，而他也正是像一位老父親一樣，時刻呵護着岩生。
“無論是魔是仙，岩生都是我的兒子！”
古墉堅定的眼神慈愛的看着岩生，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想到這裏，古墉抽出腰間的煙袋，吧嗒吧嗒又開始吸了起來，一陣煙霧伴着風雪擴散到土靈殿上空。
凜冬將至，烏雲密佈，一場暴風雪又快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