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穿越
“別丟下我,小舅舅,別丟下我。”
小女孩額頭的傷口流得滿臉的鮮血,雙手努力的想要抓住什麼,伴隨着熊熊燃燒的烈火,夢中的情景又一次出現,驚醒了睡夢中的羅奇。
挺身從破爛的褥子上坐起,破破爛爛的房間裏面只有外面的霓虹燈光透過縫隙照進來,說是房間,充其量不過就是廢水管破鐵皮以及建築垃圾在街角無人搭建的違章破棚屋,藉著微弱的光,眼睛努力適應黑暗一會,才摸到小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大口平息內心的悸動。
看了看鬧鐘,才凌晨4點多,羅奇習慣的摸了摸右臂,一個小指甲蓋的傷疤,傷疤下面的疙瘩卻有硬幣般大小。盤算了一下時間,從車禍到穿到這個身軀上,已經過去了3年多,從穿越到這個身體到現在,已經整整3年,羅奇一時走神.....
時間回到3年前剛穿越到這個身體上,好死不死,人家穿越,不說順風順水,好歹頭頂有個遮擋的。怎麼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又是大雨,這具身體還因為生病,迷迷糊糊的羅奇被幾個年齡差不多的小夥伴抬到這個一眼就看出來是平民窟的聚集的廢棄窩棚,迷迷糊糊硬生生的扛了幾天,才勉強靠着幾個孩子每天堅持給他喂水喂營養膏勉強撐了下來。
可是等羅奇實在是沒力氣,想要自己爬起來喝水的時候,卻因為短短几步路都能虛弱得摔倒,湊巧幾個孩子進來,看到摔倒的羅奇,趕緊把他毛手毛腳的抬到床上。絲毫沒注意放下的時候稍微有點重,導致羅奇本來就昏昏沉沉的腦袋磕在薄墊子上發出“咚”的巨大聲響
“水,渴”
這是羅奇當時說的話,幾個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一個用手摸了摸羅奇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然後幾個人嘰里呱啦的說半天,羅奇硬是一個字沒聽懂。還是後面最小的孩子眼尖,看着羅奇剛才好像是要準備喝水,趕緊拿了水喂到羅奇嘴邊讓他喝了,羅奇最後的意識也在幾個孩子咋咋呼呼的吵鬧聲中“睡”了過去。
房子外面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了羅奇,總算是從生病的虛弱後遺症中稍微擺脫了一點,卻怎麼也不敢相信一下從20多歲的上班半宅男因為旅遊意外的車禍穿越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成了個15歲的孩子,躺在床上思考了半天,現在羅奇總算接受就是自己穿越了。還有就是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身體雖然孱弱,卻才15歲左右,正值剛發育的好時候,自己好像還是五個孩子裏面最大的一個。壞消息就是,不像其他的穿越文,別人穿越自帶系統,自己倒好,系統沒有,白送的老爺爺沒有,新手大禮包沒有!現在甚至他們說的話現在一句都聽不懂了,以前這具身體的主人的記憶也一點沒銜接上,甚至連幾個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羅奇正準備考慮怎麼跟那群孩子相處,怎麼解釋,那個最小的孩子進來,手上拿着一杯水,一管類似牙膏的白色物體遞給他,想了半天,我生病半天,你自己都髒兮兮的,你還給我誰給我牙膏?讓我刷牙!刷牙你好歹給我牙膏啊!羅奇心裏憋着髒話,想着開口吧,又是交流不了的語言,忍了回去,羅奇接過牙膏和水,跟孩子大眼瞪小眼看半天。
“咕”
肚子的不爭氣打破了兩個人的尷尬,其實也不算兩個人的尷尬,羅奇前世工作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了,現在只是想着怎麼忽悠這幾個半大孩子,不算什麼大難題。
小捲髮指了指羅奇手裏的杯子示意喝,又指了指羅奇捏着的牙膏,他自己再從褲袋裏掏出大半管擠着到嘴裏示意吃掉,羅奇看着他的示意,有樣學樣的吃掉了“牙膏”
進了嘴裏才發現沒什麼味道,一股果凍般的口感順着喉嚨吃掉之後,羅奇突然想到前世看的飢餓遊戲的營養膏,一下就明白了,現在哪有什麼心思去顧慮什麼原材料是什麼,幾口吃掉了營養膏,肚裏的飢餓感慢慢的被填滿。
看到羅奇吃掉營養膏喝了水,小捲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跟羅奇作了下對比,確定沒事了,跟羅奇嘰里咕嚕連說帶比劃,然後才出門。臨走的時候羅奇喊了聲
“誒”
小捲髮回頭,羅奇連忙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小捲髮才出去,沒多久外面就又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似乎是小捲髮在忙着敲打什麼廢料。
天色似乎還早,在床上稍作休息的躺了半天,掐大腿,捏耳朵,要不是怕疼羅奇都忍不住想試看用旁邊的廢鐵絲紮下指甲,最後咬咬牙,狠心一腳踢在了破鐵桌的腿上,鑽心的疼痛傳到全身,眼淚都疼出來了,這次確定真的穿越了。
疼了半天,一瘸一拐的推開門,站在大概三四米高的破樓梯上。映進眼裏的是超遠處華麗的高樓大廈,又回頭看了身邊周圍,破爛的貧民窟。
趁着幾個孩子還沒回來,磕磕絆絆的下了樓梯,周圍隨意轉了轉,一身衣服的汗,黏糊糊的實在不舒服,轉了半天,總算在一條勉強算是快到公路的地方找到自來水龍頭,仗着自己是小孩子,擰開水龍頭,舒舒服服的把全身洗了一遍,抬頭看了看不算太毒的太陽,索性把薄薄的衣服褲子洗了也順帶洗了,洗完了就準備往身上套,這種時候也沒那麼講究了,擰之前還擔心力氣大擰壞了衣服褲子,才發現擔心是多餘的,衣服褲子一頭繞在洗乾淨的水管上,一頭擰在自己手裏辛苦半天算是擰了個半干。
的虧路況不算太複雜,繞了一大圈,找到那塊剛才就看好的大石板,石板的位置還算高,上面也沒什麼平時有別人晾曬什麼的痕迹,脫掉衣服褲子搭在身上,藉著太陽的照耀,想着曬一下生病幾天的虛弱,哪怕知道沒什麼用,還是倒頭就躺在了上面。
太陽的照射,羅奇探頭看向下面的水池,倒影一張孩子的臉,一頭黑髮,眉眼帶着些許秀氣。
捏了捏稚嫩的臉,這次真的確定穿越了,還是一個語言不通的世界,看着遠處的高樓,慶幸自己好像穿越的還是文明社會,想起小捲髮幾個孩子說話的交流,前世看了不少各國大小電影的羅奇硬是對口音一點映像沒有,明明是黑頭髮黃皮膚的,又不是亞洲地區的語言,剛才找地方的時候看到人,也試圖用了自己豐富的九把刀蹩腳外語。什麼哈嘍,么西么西,空你幾挖,阿尼阿薩喲。迎接的也就是別人看傻子的眼神。
踢桌子腿是不敢了,更別說跳樓試試什麼不死之身啊,冥想,憋氣,倒立,能做的都做一遍,癱倒在石板上看着天空,嘴裏小聲嘀咕,“捏麻麻滴,穿越,沒有金手指,沒有系統,沒有老爺爺,沒有金手指,沒有特異功能,只是普通人。”
試完了全部,穿好衣服褲子,憑着記憶走回房子,離房子還有七八米遠都能聽到裏面的吵鬧聲,羅奇推開門。幾個孩子都回頭看向羅奇。
第一次仔細的打量幾個孩子。
小捲髮,眼睛看着滴溜溜的,一頭酷似非洲人血統的捲髮,一下就記住了。
國字臉,臉上帶着些許雀斑,應該是除了羅奇最大的一個。
小偏分,下巴倒是稜角分明,一雙桃花眼,就是年級輕輕留着一個不算太長也不太適宜的偏分有點怪怪的。
最後一個小白臉樣的,眼窩深陷,鼻樑堅挺,有種少兒版費翔的感覺。
羅奇還來不及多想,幾個孩子圍了過來,最大那個拿了一管遞給羅奇,羅奇也沒多推辭,仗着是個孩子,餓肚子和羞恥心比起來,羞恥心也沒那麼重,想着以後想辦法報答回去就是,吃掉了營養膏。
入夜,因為沒有電,勉強藉著遠處高樓燈火通明的霓虹燈光,幾個孩子在破爛的房間裏靠着,連收帶比劃交流着,羅奇也聽不懂他們的交流,努力的聽着他們的發音,昏昏沉沉的睡去。
翌日,羅奇第一個醒來,看着幾個孩子睡沒睡相,躡手躡腳的摸索着找到鞋子,拿着銹跡斑斑的小鐵桶,找到一條似乎是毛巾的東西,裝着幾個人的舊杯子,順着白天的記憶,找到那個水龍頭,洗好臉,接好水。
回到屋子,坐了一會,天開始微微亮,幾人陸續醒來,看到羅奇接回的水,咕咚咕咚的喝完,至於洗臉,好像幾人都沒這個習慣,擰乾毛巾,羅奇洗臉之後示範幾人,幾人照做了一遍,嘰里咕嚕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放水完畢。
出門的時候幾人走出幾步,看到羅奇沒動,最大的孩子回頭招手示意跟着,連忙跟了上去。
天開始露出魚肚白,羅奇跟着走在幾人身後兩步左右的距離,幾個人雖然一直在交流,時不時還是回頭看看他是否掉隊。
七繞八拐的走了十多分鐘,總算到了一條稍微像主幹道的柏油馬路上的位置,看着路上的標誌,紅綠燈,行人路,恍惚間羅奇似乎回到了穿越前的世界,只是少了車輛和行人。
一隻手把羅奇從恍惚中拉回來,是小捲髮,順着主幹道走了近四十分鐘,周圍的環境從貧民窟慢慢轉變成了郊區舊樓,人也稍微多了起來,各色人種都有,穿的各式各樣,羅奇也不再像昨天那樣試圖隨意聯繫別人嘗試交流,慢慢習慣起來,只是注意聽着各色的人的交流,似乎是想聽出什麼來。
小捲髮拉着羅奇,生怕羅奇走丟了一樣,幾人又繞行幾條街,到了一個排隊的地方,一群半大孩子已經排隊等在此處了。
看着隊伍最前面,孩子們帶着各種容器,輪到羅奇了,小捲髮遞出一個廢舊塑料盤給他。走到那台形似雪糕機的面前,跟着剛才看到的,掃瞳孔,然後盤子接着,營養膏就順着出口流出一小盤。
這是羅奇第一次感受到與前世的不同,起碼那台掃瞳孔的機器就是自己前世在各種電影裏面才能看到的產物。
後來羅奇才知道,那台營養膏機,只供產出周邊的18歲以下的孩子的基本生存,沒味道,不好吃,只能提供基本的身體消耗,也只允許在監控範圍內吃掉再走。他第一次被幾人“撿”回去,幾個人為了躲避監控給他帶營養膏回去,更是冒着被剝奪營養膏配額的名額,才想到蹲着用牙膏盒藏在領口邊吃邊藏給他帶了回去。
這麼過了大概2年,羅奇每天跟着幾個孩子重複着領營養膏的日子,從開始的一個字一個發音一個手勢的比劃,到現在也慢慢學會了他們的語言,現在已經能跟他們普通的交流沒有多大的問題了,才漸漸的揭開這個世界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