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鳳子龍孫們
成王敗寇，歷史的規律之一。
從前的段家，對於大端朝皇室來說，不過是一群小玩意兒，毫無地位可言。
眼前這幾位王室宗親，顯然還把段孤光，看作是玩意兒，想尋個開心。
“段王爺，你懷裏的那小丫頭，我怎麼瞧着如此眼熟……”
他們攔住了兩人，猶如一夥地痞無賴，毫無作為皇族的自覺。
“給郡公，縣公請安……”
段孤光緊緊的摟着外甥女，知道是避不開了。
他只好行禮請安，用一副笑模樣，掩蓋住了內心中的厭惡。
“誒，好像是劉家扔出來的那個孩子吧？怎麼還有好意思抱出來？”
幾個人湊了上來，肆意的談論起別人的痛處。
其實，段家郡主身上發生的事，在整個京城都是心照不宣。
只不過，礙於段孤光恰到好處的棄暗投明，成為了聖人的近臣。
以至於此事，大家也不好放在明面上去說。
“舅舅，咱們回去吧。”
被談論到身世的小黃豆，有些害怕的瞧了一眼那幾個男子。
小孩子的直覺是很敏銳的。
她覺得這幾個大人，似乎不懷好意。
“黃豆，憑什麼是我們走……”
段孤光抬眼，緩緩說道，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的沉下去。
他原本想趁着這難得的空閑，帶外甥女在京城好好的閑逛一番。
可好巧不巧的，碰上這麼幾個爛人，興緻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
“怎麼，我等閑話幾句，還說不得了？”
對面的那位，眼見段孤光變臉，也不由發作。
在他的眼中，段家，也該重新夾起尾巴做人！
“就是說不得。”
段孤光薄唇含笑，周身流露出一股危險的氣質。
作為外甥女的舅舅，段家郡主的親哥哥，顯然已經被觸及到軟肋。
“呵，你家那個妹子，都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還說不得了。”
對方嗤笑一聲，十分的不屑，眼睛也落在小女童的身上。
他輕蔑的道：“這丫頭，說不清是誰的種，劉家也不認，唯有你當成寶。”
段孤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把外甥女放了下來。
就憑這一句話，已無需再做忍讓。
“舅舅，我怕……”
黃豆拽着他的袍襟，不敢放手。
她雖然不懂事。
可隱隱的也能聽明白一些話。
這幾個大人，好像是在指責自己的身世……
“別怕，黃豆，咱們受了欺負，不能一味的忍。”
段孤光把她的小手拿開，一歪頭，笑意不及眼底。
對面的王室宗親聽了這話，越發覺得可笑了。
“還當聖人護着你呢！”
對方嗤之以鼻。
昨天夜裏的事情，都傳出來了。
現在，段孤光受聖人訓斥，風聲已經傳得滿京城都是。
他啊，開始失勢。
“沒有聖人護着，難道，我就不敢收拾你們這幾個雜碎了嗎……”
段孤光微微抬起下巴。
他的身邊，正好有一處賣文房四寶的攤子。
擺着的幾塊端硯，都是好硯台，沉甸甸的。
“我等可是王室宗親，鳳子龍孫，難道還怕你不成？”
先前說話的那位，不以為意。
他們，可不害怕一個即將要失勢的前朝餘孽。
段家的好日子，到頭了……
而段孤光的忍耐也已到盡頭……
下一刻，這位鳳子龍孫，被他用一塊厚重硯台血淋淋的砸倒在地。
百姓們驚聲呼叫，四散逃開，原本還熱鬧的街心，瞬間就空了一大片。
“王室宗親是吧，鳳子龍孫是吧，明明都是人，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不一樣的！”
段孤光騎在他的身上，挑着眉毛，目光陰狠的可怕。
硯台是石料的，很有幾分重量，砸了幾下，人就不動了。
“你怎麼敢啊！”
“他都快被你砸死了，還不快鬆手！”
“殺人啦！殺人啦！”
其餘的幾人，也不能坐視旁觀，叫喚的叫喚，找人的找人。
也有想上來拉開段孤光的，可是當觸及到他的目光時。
渾身的血都像是被凍住一樣，哪裏敢再妄動？
“呵，自己找死，還怪別人。”
砸了幾下，出夠氣，段孤光隨手扔開硯台，
大概是因為剛才行兇，他的面孔和衣襟上都濺上了血點子。
百姓們看他猶如見鬼，幾位王室宗親也是被嚇得直往後退。
“你別過來！”
鳳子龍孫們膽戰心驚，
他們想起了當年大皇子，還有其黨羽，都是被段孤光所虐殺。
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怕什麼？哦，原來是在害怕我，黃豆，瞧見了么，王室宗親也不稀奇，他們也怕死！”
段孤光勾着薄唇，笑了笑。
小女童很害怕躺在地上，血淋淋的那個半死的人。
可對於舅舅，即便變成妖魔，她也不會害怕。
聽到對方喚她的名字。
黃豆眨眨眼，問：“舅舅，我們可以走了嗎？娘親這會兒該醒啦……”
段孤光伸出一右手，牽住外甥女的小手腕子，心情很好，道：“走吧。”
可剛走兩步，他又折回來了，笑着表示自己實在沒規矩，都忘了行禮。
段孤光恭恭敬敬，對着那幾位王室宗親一揖禮——“郡公，縣公，本王這就告辭了。”
鳳子龍孫們誰都不敢講話，臉色煞白——明明，他們只是想尋個開心而已……
段孤光見狀，不由得在心頭冷笑，尋開心，找樂子，也得分人。
還當他是當年任人欺負，親妹妹被人擄去，也毫無反抗之力嗎？
“舅舅，他們剛剛在說劉家，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小黃豆仰頭問道。
段孤光對外甥女的保護很全面，那些污言穢語。
哪怕是一字半句，也不許往她的耳朵里進去。
對於自己的身世，以及段家郡主之事，小黃豆是從來不知。
“不要緊的，你只要知道，劉家人很壞很壞就好。”
段孤光目光柔和的，對着外甥女淡淡一笑。
他的話，則是意味深長。
“那我以後見到劉家人，就沖他們扔泥巴！”
小黃豆哼聲道。
段孤光沒有反對，甚至很贊同：“舅舅幫你一塊扔！”
劉家人本來就很壞，沖他們扔泥巴，還算輕的。
段郡主的夫家，也就是劉家，當年是第一個棄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