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粽子

連軸轉的日子是荒唐且充實的。

從那一日她從蕭宅回來后，已經天天泡在商會三天了。

這三天裏，蕪枂每天都會帶着阿獙偷偷從地道來到她的辦公室。

用蕪枂的話說：「在姐姐的宅子裏待着也是無聊，還不如來這邊安靜陪着姐姐。」

他和阿獙都不會打擾白月笙，就只是安安靜靜坐在一邊，一待就是一上午和一下午。

只有午飯和晚飯的時候，蕪枂才能和白月笙說話。

蕪枂連續來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卻沒來。

白月笙覺得奇怪，就問了景盛一嘴：「今兒蕪枂上哪去了？」

景盛也覺得有點懵，他無解的撓撓腦袋：「誒，我也不知。要不我打電話到公館問問吧？」

蕪枂是個很懂事禮貌的孩子，這樣的情況如果有什麼事，都會提前和白月笙或是景盛等人打聲招呼的。

她倒不是不放心蕪枂去做什麼，就是連續幾天身邊都有一人一狼陪着，忽然有一天不在了，有些不習慣罷了。

白月笙搖頭：「不用了。」

做什麼是他的自由。

蕪枂是下午才從休息室中的地道里過來的，他帶着阿獙，仍是略顯笨拙的打開門。

彼時，景盛剛進白月笙的辦公室。

「小姐，今晚...」景盛的話剛說幾個字，就被蕪枂的開門聲打斷。

「蕪枂少爺來了。」景盛微微躬身，對蕪枂禮貌問安。

蕪枂的臉上仍帶着極陽光的笑容，阿獙仍是異常熱情，跑去白月笙腿邊蹭過來蹭過去。

白月笙看到蕪枂手上的一方盒子，她問：「這是什麼？」

蕪枂笑嘻嘻的把盒子擱在白月笙桌上，一處空位置上，然後小心打開。

蓋子剛挪開，裏邊米和粽葉的清香便毫無阻礙的飄了出來。

「姐姐端午安康。端午到了，我上午在家給姐姐和姐夫包了粽子。」端午安康這話是他從張春那邊聽來的。

張春讀過幾天書，因而識得些字，在這群夥計里算是有文化的。

蕪枂從盒子裏取出個木屜，上面整整齊齊碼着幾個胖乎乎的粽子，用着不同顏色的棉線繫着結。

每一個粽子的造型很是好看，有稜有角，個頭大到白月笙吃一個就能吃得飽。

「你會包粽子？」白月笙驚喜的看着蕪枂。

「是啊。從前在馬幫沒有家人在身邊，若想過這樣的節日，這些東西都要試着自己做。」蕪枂笑了笑，「其實，做過幾次就會做了。」

蕪枂的神情看起來笑得很輕鬆，卻是將內心所經歷過的心酸如數潛藏了起來。

白月笙聽着他的話，心裏泛起些心酸來。

在蕪枂的提醒下，她是可以想起些她初遇蕪枂的記憶。

她教會了他如何與人交際，教會了他如何去生活，看着他從一個身上帶着野獸氣息的孩子逐漸有了人氣兒。

她卻忘了因為什麼拋下了他。

那幾年他在那樣的環境中度過，太不容易了。

思慮間，蕪枂從盒子的下層拿出個編織的手串，小心翼翼的戴到了白月笙的手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