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犧牲審美
「現在，懂了嗎？」宰稚一張五顏六色的臉又懟到了他面前，嘴上泛着剛剛吃炸雞沾上的油光，手裏還捏着一塊炸雞。
孟豫霖驚得眼睛一閉，要他怎麼懂？他更懵了好嗎？一個三歲的小糰子知道哆啦夢算正常，但是，他怎麼知道全息投影？還說全息投影低級？
他整理着腦中混亂的思緒，扒去那些細枝末節不管，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剛才看見的紀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瞪着宰稚，「我紀叔真的還活着？」
宰稚將最後一塊炸雞吞掉，嘴裏滿得不方便說話，只能點頭。
「我要見他。」
宰稚再次猛點頭。
「不是剛剛那樣看到影像，我要見真正的他，和他說話！」
宰稚努力把炸雞吞下，點着頭說，「沒問題！」
孟豫霖簡直無法相信，豁地站起來，「真的？」
宰稚一臉無所謂，「當然真的。」
孟豫霖迫不及待就要走。
宰稚指指窗戶，「該吃晚飯啦！外面都黑了。」
孟豫霖看着桌上那一隻裝炸雞的大號桶，「你不是剛吃了炸雞？」
「炸雞……是下午茶呀。」宰稚特別理所當然地舉着一隻空奶茶杯子，「晚飯晚飯，沒有飯能叫晚飯嗎？」
孟豫霖：……
好有道理的樣子。
「小六，今晚吃什麼？」宰稚滿眼都是嚮往。
宰六的小奶音響起，「八寶鴨，十三香小龍蝦配年糕，香辣水煮魚。」
每報一個菜名，宰稚的眼神就亮一分，等宰六報完，她白皙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揮舞起來，「快下快下！快下單！」
孟豫霖看着一隻小糰子皺着小眉頭擺弄手機點外賣，怎麼看都怎麼覺得畫面很詭異，而接下來，小糰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點不了了。」
「嗯？點不了什麼意思？」點不了外賣這可是宰稚人生中不能承受之最重！
宰六的小眉頭皺得緊緊的，「八寶鴨這家，這個時間外賣休息了，其它兩樣還能點。」
「不行不行不行！」宰稚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吃不了八寶鴨我今天整個人都不好，整個人不好我就什麼事也不想做了！」
這話孟豫霖聽了整個人也不好了，立馬問，「你什麼也不想做，是不是也不能帶我去見紀叔了？」
原本宰稚是沒想到這一茬的，他這麼一說，她愣了一下，點點頭，「對呀……」
孟豫霖頓覺無語，嘆了口氣，「我來做吧。」
宰稚的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你會做？」
「但你要答應我，吃完了八寶鴨帶我見紀叔！」
宰稚猛點頭，「當然當然當然！」
孟豫霖起身去了廚房，宰稚狗腿地跟進來，「你真的會做嗎？真的真的嗎？做得跟飯店一樣好吃嗎？是跟着菜譜和視頻做嗎？」
別怪宰稚這麼問，實在是，她初來乍到的時候，也曾挑戰過廚藝，就是照着人家的視頻做的，但做出來的東西，倒進垃圾箱后，真的狗都不吃，流浪狗只來嗅嗅就跑了……
孟豫霖不想回答她這些問題，只看着這設備齊全卻一顆食材也沒有的廚房發愁，不過，好在這棟樓地下一層就是超市。
「你去哪你去哪？」宰稚蹦跳着跟出來，眼裏都快冒桃心了。
他有些無奈，「去超市買菜。」
「我也去啊！我力氣大，能幫你提很多菜！我能做很多事的！你還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宰稚邊說邊跟着他到了門口。
孟豫霖回頭，看着她那張色彩斑斕的臉，忍着捂眼睛的衝動，「你去洗洗臉吧！」
宰摸摸臉，再看看已經出門的孟豫霖的背影，回頭問宰六，「小六，我這個妝不好看嗎？」
宰六細細端詳，「經過我數據庫的計算和分析，用色大膽，浮翠流丹，是一副佳作。」
宰稚面露得色，沖門外哼了一聲：不會欣賞！
不過，還是扭頭去把臉洗了。
沒辦法，對她來說，這世界唯有美食高，為了今晚的八寶鴨，犧牲一下自己的審美沒什麼大不了的！聽他的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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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孟豫霖氣喘吁吁提着滿滿幾大袋食材回來的時候，宰稚頂着清清爽爽一張臉趕緊迎上去，毫不費力就把四大袋接了過去，輕鬆得彷彿那四個袋子是空的，啥也沒裝。
孟豫霖捏了捏自己發紅勒痛的手指，默默抿了抿唇。
到廚房裏的宰稚猛然想到一個問題，直接蹦出廚房，蹦到孟豫霖面前。..
孟豫霖現在差不多已經習慣了驟然蹦出和驟然蹦走的宰稚，對此已能處驚不亂。
宰稚於是問了個問題，「喂，象，是你自己要做飯的，不是我要你做的啊！」
「嗯。」他進廚房，開始收拾鴨子。
「你還買了這麼多菜，還有小龍蝦和魚，也是你自己要買的啊！」
「嗯。」所以呢？
宰稚清爽的小臉湊到他鼻子底下，淡淡清香侵入他的呼吸。
「所以，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給你錢的！」
很兇的語氣，特別不講道理，但是，那雙骨碌碌亂轉的眼睛，卻泄露了她的憂慮和膽怯。
孟豫霖自進這「黑」店以來第一次想笑，「嗯。」
就是不想給錢唄！
他這個「嗯」字一出，就見宰稚鬆了一大口氣。然後！他就感到臉上被什麼濕熱的東西一碰，快速而又狠狠地一碰，就退開了。
他手裏的刀掉在了砧板上，差點割到手……
眼前的宰稚眉笑眼開的，「象！你可真好！你一定是大好人！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象！你一定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下凡吧……」
孟豫霖：……
這馬屁拍過了哈！
而且，你拍馬屁就拍馬屁，上來就親一口是怎麼回事？
他的初吻……
就這麼沒了！
他側目看一眼宰稚，發現她炙熱的目光正盯着他手裏的鴨子，彷彿，她剛剛親的不是他，是這隻鴨子……
等孟豫霖把所有菜都做好，宰稚眼神里的熱切就不夠用了，真的，這寵愛的眼神到底給八寶鴨好，還是水煮魚好？或者是小龍蝦好呢？救命！孟豫霖居然做出了四種口味的小龍蝦！十三香、蒜蓉、麻辣、還有鹹蛋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