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簡洛北,「喬以西現在真的那麼好看?」
「那當然了!」謝飛十分確信的說。
「校草是何許人也?不但是超級學霸,還是我們一中的顏值擔當!」
「而且你知道為啥我們一中沒校花不?」
簡洛北搖頭。
張文哲咽下嘴裏的飯,頗為神氣地插話:「有我喬哥在,誰還敢評校花?」
謝飛點頭表示非常認同:「可不是?校草那張臉,嘖嘖,簡直是男女通殺啊!」
「男女通殺?那麼牛?」簡洛北挑着眉,饒有興趣地問,「你們倒是說說,喬以西都殺過哪些男生?」
「還別說,喬哥整天情書收到手軟,不過都是些女生的,倒是沒見有哪個男生的。」張文哲流下羨慕嫉妒恨的眼淚,「但是喬哥的美貌當真是大家公認的,我們都羨慕不來啊!」
謝飛嗤笑:「沒有男生告白這不是因為校草只喜歡女生嘛,別看一張臉美的跟女孩兒似的,內里可純純直男,誰會自討沒趣啊。」
「提起這個我又想起了傷心事了。」張文哲放下筷子,皺着眉做苦瓜臉狀開始嘟囔,「喬哥那個小白兔掛件就是他喜歡的女生送的,你說我們給弄壞了,脾氣再好也不可能不生氣啊。」
「真的啊?」謝飛驚呼,「怪不得有傳言說校草是因為心裏裝了人才拒絕廣大追求者的。」
「原來這所謂的神秘女友還真有啊!」
「我們在說掛件的事,你別搞錯重點行不行?」
不過張文哲也沒否認,哼了一聲,低頭繼續吃飯,不打算再理他。
謝飛卻明顯不打算放過他,起身一屁-股坐到了張文哲身旁,滿臉八卦:「班長,來說說校草喜歡的女生是誰唄?是咱學校的嗎?」
「我可好奇死了,到底什麼樣的女生才能入校草的法眼呢?」
「你一個男的怎麼那麼八卦?」張文哲被他煩的不行,攤了攤手,如實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啊,喬哥也沒給我講過,反正白月光初戀,念念不忘好多年就是了。」
來一中第一天就聽到兒時玩伴這麼勁爆的八卦,一直旁聽的某人帶着笑意十分悠哉地來了一句:「喲,還挺痴情。」
不過他也挺好奇是哪個女生,什麼魔力竟然讓喬以西惦記了好多年?以前也沒聽這傢伙說過啊。
「嘖,你還笑?」張文哲頭疼地看着坐他對面的簡洛北,「咱還是好好想想明天喬哥回來了,咱倆怎麼交差吧!」
簡洛北聳聳肩,不甚在意道:「在他回來之前,拿膠水粘上不就好了。」
張文哲一聽眼睛立馬恢復了神采:「欸,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謝飛噗無情嗤笑:「你傻唄。」
張文哲給謝飛一個大白眼:「一邊去,你才傻!我這是關心則亂!」
「就這樣辦,等放學了我去文具店買膠水!」
事情好似得到了完美的解決,等一行人開開心心吃完了飯,等回到教室時,看見他們靠窗那一列還在調整桌子,就連他們的座位也都不同程度有了挪動。
上節課座位調整得過於匆忙,兩人課桌間的空隙免不得有些寬了有些窄了的,這一列的同學索性趁着午休時間,再最後調整一波。
但簡洛北看着自己向後挪動了半寸的座位總覺得不太妙,大步走過去,彎腰往桌肚裏一看。
果然。
小白兔還在,尾巴卻沒了。
「!!不是吧親?」張文哲剛坐下,凳子都沒暖熱,聽到兔子尾巴消失這個噩耗后連忙彎下腰去地板上尋找,「簡洛北,你再去桌肚裏好好找找,謝飛,快,你那邊也找找!」
「我都找過了,沒有。」
簡洛北的桌肚裏空得一覽無餘,就連地板上他剛剛也看了,什麼都沒有,那東西又小又圓的,在人多腳雜的教室里找彷彿大海撈針。
「不行,一定要找到。」張文哲不放棄,挨個問周圍的同學也沒有看見一個小圓球,得到的無一例外都是搖頭,就連挪動簡洛北桌子的那位同學也一臉懵逼表示沒注意到,急的出了一臉汗。
「班長,那東西跟綠豆似的那麼小一個,真的不好找啊。」謝飛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嘆息道。
「哦NO!難道天真的要亡我嗎?!」張文哲發出痛苦的哀嚎。
「倒不至於。」簡洛北拍着他的肩膀,「我說了,有什麼後果我頂着。」
張文哲拍掉簡洛北的手:「頂什麼頂?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見過互相推卸責任的,沒見過你倆這樣的。」謝飛看了眼教室牆上的鐘錶,提醒道,「午休時間馬上到了,咱們先睡覺吧還是!」
說著午休鈴響了起來,張文哲再着急也沒辦法了,只能翻開練習題,怒做它個十幾道。
正午這個時間段不愧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教室里熱的像個蒸籠,唯一降暑的吊扇在頭頂的天花板上轉動的毫無力氣,不見半點風,不過再熱也擋不住同學們的夏乏。
簡洛北也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嘗試了幾秒還是毫無睡意后,他睜開了眼,看着窗外的綠蔭,腦海里想的卻全是喬以西。
七八歲時,還姓蕭的喬以西。
「喂,蕭以西,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把王大爺的大扇子弄來玩玩?」
那時七八歲的簡洛北還在放暑假,正午跟現在一樣熱,小區新來的門衛王大爺有個整日不離手的大扇子,那扇子看着像是用某種植物的葉子做的,又圓又大又硬的,用來扇風還賊涼快,他們這些小孩子以前從沒見過,早就好奇的不行了。
蕭以西也沒見過,聽他一說也來了興趣,但蕭以西一直是個乖寶寶,猶猶豫豫的,還跟簡洛北說他媽媽講過,王大爺年輕時當過兵,打人可疼了,他有點害怕。
「怕什麼,有我呢!」
簡·帶頭大哥·洛北一拍胸脯,輕易就說服了蕭以西,兩個小少年就這樣,壯着膽子偷摸溜進了小區門衛室,趁王大爺躺在藤椅上睡午覺,悄悄拿走了他的蒲扇。
倆人拿到蒲扇后跑到了附近的小公園玩,卻不慎把扇子掉進了湖裏,簡洛北找了個枯樹枝想把蒲扇戳回來,水中激起的漣漪反而把它往湖中央又推了推,這下兩人傻眼了。
簡洛北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簫以西那傢伙,眼眶一紅都急的快哭了:「北,北北,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簡洛北本來絲毫不慌,一聽他帶着哭腔的聲音,突然心裏就亂了,倒也不是怕王大爺責罵,就是一聽他哭就心煩。
「你快別哭了!」
簫以西聞言吸了吸鼻子,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在努力憋着淚,本來長的就唇紅齒白,像玉捏的小人,這樣一泡淚在眼窩裏將落不落的懸着,眼眶和臉蛋都紅紅的,看着好不可憐。
簡洛北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一臉嫌棄地塞到簫以西手裏:「你敢哭!再哭我以後就不帶你玩了!」
說罷也不再管他,把身上的五分短褲往上又卷了卷就要往湖裏跳,千鈞一髮之際,蕭以西連忙抱住了簡洛北的腿,淚水再也綳不住了流的滿臉都是。
「北北,你要幹什麼?不要跳湖啊!」
「幹什麼啊你?快放開我!」
簡洛北掙扎着,簫以西卻抱得緊緊的,嗚嗚地搖頭:「一個扇子,咱們賠給王大爺就是了,你別想不開啊北北……嗚嗚嗚。」
「?!」
「我哪有想不開,我去撿扇子!」
「撿扇子?」
小哭包愣了愣,發覺自己誤會了,臉瞬間漲得通紅,一隻手抹了抹眼淚,另一隻手依舊抱着簡洛北的腿絲毫不鬆開,「那也……不行,反正你不能下這湖,我媽媽說很危險的!」
「有什麼危險的啊,這湖又不深……都怪你攔我,看吧,扇子又跑遠了!」
兩個半大小孩在湖邊拉拉扯扯,其中一個還哭成了小花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最後還是出來遛彎的鄰居大媽發現並阻止了非要下湖的簡洛北,還把他倆帶回了小區。
王大爺聽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后笑得都合不攏嘴了,不光他在那笑,鄰居大媽以及周遭看熱鬧的人也都在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年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丟了面,臉紅了紅,也不等蕭以西在後頭笨拙地追,頭也不回地跑回了家。
簡洛北嘖了一聲,捂住臉翻了個身,怎麼會想起這件事呢?
這可是他十七年來,為數不多的社死經歷。
突然,簡洛北意識到了什麼,皺着眉頭抿了抿嘴,這把人家的小白兔尾巴搞不見了,喬以西知道了該不會又要哭吧?
畢竟這傢伙以前是真的愛哭!小時候被班裏其他小朋友欺負了,弄壞他的文具都能掉眼淚,更別說這麼個白月光送的寶貝掛件了。
不過,長大了的蕭以西哭?
那還真是無法想像。
*
下午的幾節課,物理化學生物都上了,正如老賀所說,不同地區的教學差異都體現在了這幾門學科上,不過這些對簡洛北來說真的沒什麼,但各科老師可不這麼認為,彷彿都約定好了般,給他找了好幾套卷子讓他做。
「加油,不懂的可以問我或者各科課代表。」張文哲看着他桌子上滿滿的試卷,投來看熱鬧的目光。
看簡洛北還真在捏着筆認真地翻看試卷,謝飛抱着個籃球走過來,哈哈一笑:「以後再做唄,又不急這一會兒。」
「會打籃球吧?下節課體育課,一起玩?」
簡洛北:「會倒是會。」
就是這大熱天的,他不太想出一身臭汗。
結果簡洛北還是被強拉着去救了場,最後還投了個三分球力挽狂瀾,引得那些男生以及觀賽的女生們大呼漂亮。
要不說籃球比賽增友誼呢,一節體育課下來,簡洛北就跟班裏的男生打成了一片,氣氛上來了,一群人晚飯都不去吃了,快要上晚自習了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操場。
可是餓着誰也不能餓着自己的肚子啊,簡洛北告別一群人,獨自去了一趟小賣部,幾分鐘后嘴裏叼了根烤腸走在通向教學樓的小道上。
此時,一中的學生們不是已經回了教室,就是在回-教室的路上,校園裏只有零星幾個在值日打掃的學生。
而簡洛北走着走着突然發現,在這條爬滿紅薔薇的小道盡頭,夕陽金色的落輝下,立着一位穿着白襯衫的少年。
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微紅的眼底像是蘊含著萬般道不出的情緒。
「啪嘰。」
看清那張臉,簡洛北嘴裏的烤腸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簡洛北:怎麼說來着,果然哭了吧(攤手)
喬某人:(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