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討價還價
在田地主家待了一天，賺到了一頓午飯，傍晚時分，雲秀娥才帶着秦麥心離開。
田地主家的工錢是當天結算的，幹了一天活，雲秀娥拿了七個銅板，雖然最高工資是十個銅板，但對於雲秀娥來說，七個已經不少了。
“麥兒，累不累？要是累的話，趴在娘身上睡會兒，我們現在要去鎮子上買點糧食。”七個銅板可以買一小袋的高粱了，雲秀娥說著，就想將秦麥心抱起來。
結果，秦麥心退後了兩步，望着雲秀娥搖了搖頭，“娘，我不累，累的是你，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們去買糧食。”說著，走上前，牽起了雲秀娥的手，望着她笑。
雲秀娥一陣心酸，可也拗不過秦麥心，只能牽着她一起走。
田地主家距離鎮上也有十幾里的地，兩母女從夕陽西下走到夜幕降臨才到達鎮上，此時不少商鋪已經關門，開着的門口亮着幾盞燈籠，不時的有趕路的行人在街上匆匆而過。
秦麥心跟在雲秀娥的身邊，觀察着鎮上的情況，商鋪佈局，來往行人，發現其中一條街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熱鬧。
兩人到了一家米店，雲秀娥看着米的價格，三十個銅板一斤，秦麥心愛吃米，可她現在根本買不起。
秦麥心收回視線，也看到了雲秀娥垂下的眸子，她娘其實長得很漂亮，大眼睛，高鼻樑，五官比例很好，若不是常年暴晒在太陽底下，皮膚乾燥，又吃不飽，身材瘦弱，會更好看。
秦麥心順着雲秀娥的視線，瞧見了米的價格，三十個銅板可以買三斤高粱了，她以前真是會享受。
“誒，這不是秦家老大的媳婦嗎？”米店櫃枱前正在算賬的一個中年男人察覺有人，抬起頭，溫和的笑道，“要買些什麼？”
“伯伯，我們要買高粱。”秦麥心見雲秀娥一直盯着米，急忙開口道，她可不想她娘再把錢都花在她的身上。
“喲，好可愛的小姑娘喲。”米店老闆聽到聲音，這才瞧見被櫃枱擋住的秦麥心。
秦麥心聞言，拿出最可愛的笑臉，“伯伯，我們只有七個銅板，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便宜一點？”
秦麥心看人的眼光向來很准，前世她那些商鋪的掌柜都是她親自挑選的，什麼樣的人什麼人品，她一眼就能看出，若說她唯一看錯的，就是她上輩子愛過的男人。
眼前的掌柜應該是個好人，果不其然，掌柜的見秦麥心居然會討價，頓時笑道，“好，看在你這小姑娘的面子上，我給你們多稱點！”
說著，就拿出秤砣和高粱，足足多給了三個銅板的量。
“謝謝伯伯。”雲秀娥還沒反應過來，秦麥心朝掌柜的鞠了個躬，道謝了，這個舉動更是讓掌柜的心情舒暢，將高粱給雲秀娥，笑着道，“秦家媳婦，你這閨女不得了哦。”
雲秀娥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直到秦麥心拉了拉她的袖子，“娘，我們還沒有給伯伯錢呢。”
“這，方掌柜，我這……”
“拿去吧，這多出的高粱，算我送給你家閨女的，也值不了幾個錢。”
“娘，伯伯是好人，伯伯送的，你要是不要，伯伯會不高興的哦。”秦麥心拍馬屁的同時，童言童語的勸着雲秀娥。
雲秀娥聽秦麥心這麼說，想到家裏的情況，只好接過高粱，和方掌柜道謝。
“伯伯再見。”臨走前，秦麥心還不忘了道別。
她相信，以後和方掌柜的合作機會，還有很多，打好關係是必要的。
“好好，路上小心。”方掌柜高興的笑道。
離開米店，秦麥心跟着雲秀娥往家走，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鎮子距離他們的村子不算遠，大概走半個時辰就能到，若是有馬車的話，也就半柱香的時間。
她一路上觀察到鎮上有三家包子鋪，一家客棧，其中有一條街應該是專門給小販賣東西的，夜晚最熱鬧的那條街，她聞到了脂粉味，那兒應該是青樓所在地。
司馬林縣整體生產水平不高，窮的人窮的得賣兒賣女，可也有富的流油的，在這種貧富差距中，司馬林縣的娛樂發展卻是極為迅速，尤其是客棧、酒樓、青樓，在十幾年後，在整個司馬國都是鼎鼎有名的。
“娘，我們鎮子上，什麼時候趕集呀？”秦麥心心裏有了大概的月斕圖，就抬起頭，好奇的望着雲秀娥。
“怎麼了？麥兒想去趕集嗎？明天就是趕集的時間呢，要不，明天娘幹完活后，帶你去？”雲秀娥停了下來，將秦麥心身上單薄的衣物給緊了緊。
“不是啦，娘，我們回家吧。”秦麥心眯着眼睛笑，明天趕集，人肯定很多，要不，先賺點小銀子？
雲秀娥聽秦麥心這般說，也沒有懷疑，畢竟在她的眼裏，秦麥心只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雖然這兩天，懂事乖巧的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兩人到家時，夜已經有些寒了，屋子裏亮着一盞油燈。
秦麥心剛到家門口，就衝著裏面叫了起來，“爹，大姐，哥哥，果兒，我們回來啦。”
“回來啦。”秦遠峰很快就迎了出來，接過了雲秀娥手中的高粱，抱起了秦麥心。
秦麥心也不介意，這是她爹，又不是別人，不過，她爹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臉上還有滲出血漬的抓痕。
發生何事了？
進了屋，發現秦小米、秦青柯、秦果心都不說話，秦麥心知道，今天肯定發生什麼事了。
“孩子她爹，你臉這是怎麼了？”雲秀娥走進來后，也發現了秦遠峰臉上的痕迹，頓時驚呼了起來。
“娘……”秦果心突然跑到雲秀娥的面前，抱着雲秀娥的腿，哭了起來。
秦小米也是紅了眼睛站在一邊，垂着頭。
秦青柯一臉的冷意，那張和秦麥心如出一轍的臉上清晰的透着他的不悅。
“果兒，怎麼了？不哭，不哭，告訴娘，發生何事了？”
“奶……奶奶打爹，說娘你不幹活，還罵娘是破鞋，哇……”
聽到這話，整個屋子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秦麥心蹙緊了眉頭，秦家老太太看不起她們的事，就算是上輩子她再不關注這個家，也是知道的。
“果兒乖，不哭了。吃飯了嗎？娘給你們做飯去。”雲秀娥將秦果心抱到了床上，對旁邊的孩子道，“米兒，麥兒、柯兒，你在這兒照顧妹妹，娘去做飯。”
秦遠峰安慰了幾個孩子幾句，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秦麥心走到秦果心面前，將秦果心哄睡著了，望着秦小米和秦青柯道，“大姐，哥哥，我需要你們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