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瘦麻桿要走了

一縷一縷的陽光照射到橋洞裏，像是一盞盞明亮的燈，照着我的全身熱乎乎，旁邊還有說話的聲音，還有做飯的聲音，這些聲音一陣高一陣低，像樂譜上的音符在跳動，發出美妙的音樂。伴隨着溫暖的陽光和溫和的樂聲醒來，我打開雙眼，有點睜不開，應該是上火，眼上有眼屎了，我用雙手的揉了揉眼睛，勉強能睜開了，但是不舒服，我又用食指揉一下眼角，才把眼屎摳出來。眼睛終於睜開睜大了，我看看手機已經是上午10點了，往遠處看紅毛毫不客氣的拿着我新買的火鍋料、麵條，再加上他的魚乾，正在忙着做好。一邊做好，一邊哼着小曲，看着紅毛開始美好有一天，我的心情也美滋滋的，也不知道紅毛做的算是中午飯還是早飯。心想管他什麼時候的飯，睡醒有飯吃就行，我一蹦一跳的去公共衛生間，洗洗臉，刷刷牙。洗漱完畢后，去看紅毛做好飯沒有。

紅毛邊做飯，邊打開了新買的酒，轉臉看看我來沒有，發現我已經快走到他的旁邊了。接着大聲的對我大加讚揚說：“我還是有良心的，比他們倆強多了。”紅毛的聲音太大了，老頭和瘦麻桿都聽見了，我用手示意紅毛別說了，紅毛明白我的意思不在講了。我看看老頭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裝作沒有聽見。瘦麻桿還是一如既往的坐那發獃，跟沒聽見一樣。我也是對着兩個人無話可說，我慢慢走到紅毛旁邊蹲着說：“紅毛哥別客氣，你也幫我這麼多天了，沒有你我也接不到這個活。”紅毛接著說：“你以後直接跟那個中介聯繫就行，他朋友圈有活，看見就去干。比在這橋洞下面獃著強多了，一是鍛煉身體，二是掙錢，三是還能交一些朋友，一舉三得。”我認真的聽着紅毛說著，覺得確實如此，我連忙點點頭表示認同。

飯好了，紅毛叫每人都帶着自己的碗過來盛飯了。瘦麻桿聽見吃飯了，跑的比兔子還快，第一個準備好。我想今天瘦麻桿應該是餓了，要不就是遇見什麼高興的事情，要不讓今天不會這麼快。老頭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靜，一步一步的走向紅毛，我則是慢悠悠的回去拿碗，不急不躁的拿好碗讓紅毛盛飯。紅毛給每個人盛了一碗加了點魚、火鍋底料和麵條。我們邊吃邊聊，紅毛問我：“昨天在那乾的日結活怎麼樣，累嗎？”我低着頭吃完一大口飯後說：“日結活還可以，到那老闆安排我把快遞扔到車上就行，也不是什麼累活，就是時間有點長，快到下班的時候瞌睡有點熬不住了。”紅毛還喝了一些酒說：“行啊，我還以為你幹不了，結果堅持幹完了，有進步，獎勵你一杯酒。”我笑笑說：“是啊，我想得掙錢給紅毛買酒了，知道他的酒喝完了，說什麼也得堅持住。”紅毛笑笑不說了。麻桿和老頭也為我成功找到工作，掙到錢感到高興。大家一邊笑，一邊吃飯，不知道還以為我吃的什麼山珍海味了。就在這時，麻桿突然把碗放下了，獃獃的望着遠處。我扭頭一看，一個婦女站在那邊，這個婦女燙着捲髮，身穿花衣服，脖子裏還帶着項鏈，看着還算有錢。我又看着麻桿，表情似乎很悲痛。婦女快步走到了我們旁邊，麻桿輕輕的說了一句：“媽，你怎麼來了。”我們都是一臉驚訝的看着麻桿和媽。

婦女當時就哭了，小風，跟媽媽回家吧，媽媽不再嫁人了，以後就咱倆一起過。我們三個人聽見媽媽不再嫁人這六個字當時就愣住了，心裏有很多問好，不知道該怎麼說。麻桿的媽媽手捂着嘴巴，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到衣服上。衣服都被眼淚打濕了，看見那一滴滴的眼淚，想起自己的媽媽，看見自己這樣是不是也跟麻桿媽一樣，這邊傷心難過啊！一想到着，我跟紅毛說，走咱們上前勸勸麻桿和他媽媽。紅毛說：“好，不讓麻桿和他媽哭，我看着也像哭，心裏難受想我的家人。”我走到麻桿的旁邊說：“別哭看，你看阿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和阿姨好好說說話，說說自己的情況。你一直哭，阿姨也一直哭，也不是辦法。”麻桿聽我說完以後，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慢慢平復下來不哭了，用衣服擦了擦眼淚。我和紅毛又看了看阿姨，紅毛說：“阿姨，你是來找麻桿吧，你看這麻桿不是在這，也找到了，你先別哭，給麻桿說說這些年你的情況。”麻桿媽聽着紅毛說，一邊繼續哭，我一看這架勢紅毛說的不管用。我繼續說到：“阿姨，你看麻桿都不哭看，你也別哭了，你想讓麻桿跟你回去，我可以幫你一起勸勸他。”麻桿媽聽見我說幫她勸麻桿回去，連忙用紙擦了擦眼淚說：“好孩子，你幫阿姨好好勸勸麻桿，麻桿這個孩子不喜歡講話，有什麼事情老是往心裏藏，也不說。阿姨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說，你好好說說他，讓他跟阿姨回去。”我告訴阿姨，放心包在我身上。想麻桿跟你走，你得跟我說說你的事情還有麻桿小時的事情，我只有了解才好勸說。

在我和紅毛勸說之下，兩人不再哭了。麻桿媽開始跟我說麻桿的過去，通過了解知道麻桿小名叫小風。我繼續跟小風的媽媽聊了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小風的爸爸出車禍去世了，她一個人帶着小風，還得上班掙錢。她每天準時去上班，在上班的時候也會遇見困難，有個同事經常幫助她，就這樣慢慢熟悉，知道沒有小風爸爸，問我願意跟他結婚，一個女人家帶着孩子也不容易，也想找個靠山，找個說話的，於是就和小風的后爸在一起。剛開始瞞着小風，後來被小風發現了，就直接告訴他。可是小風這個孩子倔，就是不同意，我們也沒有太在意，以為以後就會好了，可是小風在結婚的當天，就跑出來了。我讓親朋好友幫忙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最後問了小風的朋友經過多方面的打聽，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了這裏。我聽聽完小風媽說的，我走到小風的旁邊說：“小風，你媽媽很不容易的，現在賺錢太難。你得理解。”麻桿說：“讓我理解她，誰理解我呢？”紅毛聽了則是直接罵小風不懂事。我看紅毛又想發表了，我趕緊讓老頭把紅毛拉走。我繼續耐心的勸說著麻桿，我說：“麻桿，你看看看你媽媽做出來多大的讓步，說以後都不再嫁人了，就和你一起過了。你媽媽現在心裏只有人，你還想你媽媽怎麼樣呢？”麻桿說：“知道媽媽的心意，可是我在這也是一事無成，跟媽媽回去，還是拖累媽媽，讓媽媽為我擔心，為我操心。”我聽見麻桿這樣說，我心裏倍感欣慰，說明麻桿成長了，不再是那個弔兒郎當的麻桿了。我接著說：“麻桿這些你先不用擔心，先跟阿姨回去，回去以後，可以在你們那找個你能幹的活，因為你年輕還是個男的工作很好找，只要你肯干，就能找到活。這樣你就能幫阿姨分擔了，也不用阿姨擔心了。”麻桿聽完我說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就走到阿姨旁邊，拉着阿姨說：“媽，走我們一起回家。”阿姨高興跟麻桿一起回家了，一邊走麻桿一邊給我說再見，阿姨也向我投來了謝謝的微笑。我面帶微笑，揮着手看着他們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