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望的華人
呂宋作為菲律賓最大的島嶼在明末亂世時期就有許多華人逃亡此地定居，而馬尼拉作為呂宋島最大的城市其中定居於此的華人數量也最多。
但呂宋不是安居地，馬尼拉也並非世外桃源。勤勞的華人用雙手在這裏創造了無數的財富，卻引來了豺狼的窺視。
百十年間，西班牙殖民政府為了掠奪華人手中的財富對當地華人展開了數次慘無人道的屠殺。
十數萬人，命喪於此！
在這些殖民者眼中，華人就如同韭菜，當財富積累的差不多了，也就到了該收割的時候了。
此刻，馬尼拉城內一片混亂，無數的土著暴徒衝進華人商鋪，他們搶奪錢財，殺光男人，玷污婦女。
華人絕望的哭喊震天動地，暴徒們的暴戾狂笑聲直衝雲霄。
因為前幾次的大屠殺讓華人有了防範之心，不少華人都常備武器。
西班牙人既想要掠奪華人手中的財富，又不想自己出現太多的損失，所以這一次他們鼓動本地土著，充當掠奪行動的先鋒。
等到土著們搶的差不多了，他們再出兵鎮壓暴亂，從土著們手裏把搶來的財物「拿」過來。
相對於敢拿起武器反抗的華人，那些唯唯諾諾的土著，可容易對付的多。
「叔公，北邊一條街道都遭了禍，那些土著畜生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現在那些畜生正向這邊趕來！」
一處小院之內，一名手持鋼刀的年輕人滿臉憤恨的對着一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訴說著。
「這些畜生！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老者一手舉着拐杖，一手捶着胸口，滿臉絕望。
馬尼拉城內的土著有多少，十數萬！而城內的華人有多少？不足1萬！
而且那些土着手裡竟然還有火槍，這可是西班牙人明令禁止的東西，暴亂髮生這麼長時間也不見西班牙人的鎮壓，這場暴亂的起因已經不言而喻了。
「叔公，和他們拼了吧！那些畜生都不是人，咱們拚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有人大聲吼道。
「對！叔公拼了吧，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那些畜生好過！」
年輕人總是很有血性，因為土著們在北街的行為已經深深刺激到了他們，此刻這些年輕後生們都紅着雙眼，叫囂着要和土著拚命。.
被稱呼為叔公的老者嘆了口氣，看着身邊的一眾後輩眼裏只剩下了絕望與無奈。
「大家都準備下吧，和這些畜生們拼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讓這些畜生看看，我們華人絕不是等着挨宰的豬仔！」
他咬着牙說道。
北邊街道上，尼姆拿着一火繩槍，正呼哧哧往南趕。
他身上掛滿了從一間華人商鋪搶來的商品，身上更是里三層外三層套了數件華服。
黝黑的皮膚配上精美的華服，這讓他看起來活像一名演滑稽戲的小丑，但他對此絲毫不在意。
他一邊奔跑，一邊回想着剛剛被他殘害的那名華人婦女。
那雪白的肌膚，那嬌嫩的觸感！
可惜讓他失手給殺掉了。
不過沒關係，南面還有一處更大的華人聚集處，只要他們攻下了那裏，那華人女人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想到那些嬌美的華人婦女，柯蒂斯·哈爾嘴角竟淌出了口水。
馬尼拉城內總督府，埃利奧特·諾厄總督正悠閑的品嘗着從英國人那裏搞來的紅茶，對於外面的槍炮廝殺聲絲毫不為所動。
「總督閣下，那些土著猴子正如您計劃的那樣對華人展開攻擊，不過我們讓所有士兵都待在軍營中，會不會有些不妥，如果有人趁機進攻馬尼拉城該怎麼辦？」
昆西·尼科爾準將詢問道。他是馬尼拉駐軍的最高長官，但在總督面前，他依舊只能是個二把手，總督的命令他不得不聽。
埃利奧特·諾厄總督放下手中紅茶，毫不在意的說道：
「放輕鬆，準將先生，沒有人膽敢進攻我馬尼拉城，而且如果你不讓小夥子們待在軍營中，那些土著猴子們還敢放開手腳去找華人的麻煩嗎，你現在應該坐下來同我一起品嘗這英國人的紅茶，然後靜待這場暴亂的結束！」
「嗯！我彷彿已經聞到了金錢的味道！」
金錢的味道自然是無從談起，但馬尼拉城上空瀰漫的血腥味卻是越來越濃重。
「沖啊，殺光所有男人，財富女人就都是我們的了！」
尼姆舉着火繩槍，露出一口大黑牙，衝著遠處已經被雜物封堵起來的街道，大聲吼道。
「殺啊！」
早已等的不可耐煩的土著們嘶吼着，朝着華人構築的防線衝去。
此刻他們一個個雙眼通紅，目露凶光，用野獸一詞來形容他們，再恰當不過。
「擋住他們，殺光他們，送這些該死的畜生下地獄！」
防線上的華人一邊用長矛透過雜物空隙刺殺着妄圖推到-倒防線的土著，一邊大聲吼道。
他們知道，這裏一旦失守，那麼他們後方的老婆孩子都會遭殃。
土著都是些什麼人，那都是一群畜生！落入他們手中的女子絕對會生不如死。
「啊！」
幾名想要推-倒防線的暴徒被長矛扎了個透心涼。但這點傷亡對於人數佔有絕對優勢的土著沒有絲毫影響，紅了眼的暴徒們也毫不在意同伴的傷亡。
不過暴徒們也不都是傻子，幾個暴徒拿着從西班牙人那裏搞來的火繩槍對準防線，就是一排槍擊。
厚重的白煙下，雜物防線木屑紛飛，後方幾名華人青壯，捂着胸口倒在了血泊里。
好在火繩槍射速極慢，加上土著們對於這些武器的使用，可以說是極不熟悉，一輪槍響後半天都沒打出第二槍。
火槍這東西對於這些土著暴徒們來說並不好使，但長矛弓箭他們卻使得得心應手。
隔着雜物防線，土著們不斷的往裏面拋射着箭矢長矛，防線內的華人青壯們傷亡不斷擴大，加上暴徒人數佔有的絕對優勢，這條簡陋的防線眼看便已岌岌可危。
「嘩啦！」
「防線破了！」
凄厲的喊聲下，那條由雜物構築起來的簡易防線在土著暴徒們的連番沖-擊下，轟然倒塌。
緊接着，密密麻麻面目猙獰，發出野獸嘶吼聲的暴徒，跨過缺口，沖了進來。
所有華人面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