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後續
山間小樓,曲水潺潺,素琴聲聲,花間蝶舞,仙侶相伴,樂不思蜀...
自那日震懾眾人之後,千凝帶着南弦月來到了從前姐妹二人的居所,當初建房時特意留了客房,沒想到就這麼派上了用場。
暫時安排好,千凝自然要開始兌現她的承諾,忙着讓朔風早日恢復人身還要蘊養檀凡上仙的神魂。
一心做一件事的時候,千凝會投入全部精力,不免有所疏漏,忽略了南弦月。
兩人正直情深意濃之時,南弦月恨不得時時刻刻纏着千凝,他們已經足足九個時辰沒有說過話了,九個時辰!
可他也知道他的凝凝正在忙,無所事事又鬱悶的他,只能蹲在院子裏,惡狠狠地拔着長出來的雜草。
千凝走出房門,就見到他這般鬱悶的樣子,千凝強忍笑意,悄悄退回琴房。
過了一會兒,美妙靈動的琴聲從千凝的指間流瀉而出,似絲絲細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舒軟安逸。
琴音繞樑,透過竹窗,伴着叮咚泉水緩緩地流出來。
南弦月豎起了耳朵,眼睛發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琴房。
這似乎是試音,只是隨意撥動兩下琴弦就停下了。
是他聽錯了嗎?
正在南弦月懷疑之際,琴聲再次響起,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彈琴時千凝嘴角勾起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眸中儘是濃濃愛慕之情,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
指尖下流露出的琴聲富含着熱烈奔放而又深摯纏綿的感情。
南弦月自然是感覺到了,燦若烈陽的笑容浮上臉龐,剛才的鬱悶一掃而光,耳旁的琴音繞叢林,他的心在顫抖,陣陣心跳猶如松風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淌。
跑向琴音來處,那急躁的模樣像個毛躁的猴子。
通過神識「看」到南弦月的動作,千凝很想扶額,但這曲鳳求凰可不能停,這是她哄小月的而專門彈的,更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似乎從未直白的告訴小月她對他的喜歡,這一次算是借樂傳情。
南弦月踏入琴房前,調整了一下步子,輕輕地走到千凝面前坐下,拿起茶水喝了起來,那風輕雲淡的樣子,彷彿剛才那般急躁的不是他一般。
千凝也不出戳破他,繼續彈着曲子,時不時微笑的看向面前人。
一曲終了,千凝接過南弦月早已準備好的茶水,抿了一口,不燙不冷,溫度剛剛好。
「小月」
「凝凝」
「凝凝,你先說。」南弦月面色如常,卻不知紅彤彤的耳朵早已出賣了他。
千凝也不和他爭,示意他看琴,「小月,你可知我剛剛彈奏的曲子叫什麼嗎?」
不等他回答千凝直接說了出來,「名為鳳求凰。」
「我知道了!凝凝放心吧。」
說罷就興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千凝很想問一問,你究竟知道了什麼,罷了,小月身上有她的防禦罩,出不了事,就隨他去吧。
還是先助朔風脫離炎水玉化為人形,她可不能讓霓漫天這丫頭傷心。
朔風本就是炎水玉的一部分,他的元神很完整,也就不要蘊養神魂,只要將屬於他的一部分再次分離,就可以化為人形。
經過昨夜的努力,翻遍了識海,終於在一個邊角之地,找到了方法——只要在正午之時,讓十方神器吸收充足的至陽之氣,用混動之氣和上仙之力催動神器,便可。
對於千凝來說十分簡單,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凝凝,我回來了。」
人未至,聲先到。
南弦月灰頭土臉的從外面回來,衣服也沾滿了泥土,但他卻滿臉笑意,懷中抱着什麼東西,一副撿到寶了的樣子。
不等千凝詢問,他就小跑到她身邊,將懷中的寶貝向千凝展示出來。
看全那東西的全貌,「千年靈芝。」千凝疑你惑地看着南弦月,「你找靈芝幹嘛?」
南弦月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更像小花貓了,千凝噗嗤一笑,拿出方帕給他擦汗。
南弦月也不知千凝在笑什麼,他也跟着傻樂起來,「凝凝,先前見蓮城城主的婚禮那般盛大,我也想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雖然我現在沒有錢,但我可以攢錢,這個靈芝在人間似乎很值錢。」
聽他所說,千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他們註定不能在花蓮村成婚了。
他們現在的行蹤應該被整個仙界所注意,一旦他們與花父有所聯繫,一定會連累他,所以他們不能相見。
「小月,我不要那麼大的婚禮,三媒六聘我也不要,只要有你有我就行,我會傳信給爹爹的。」
「現在隨我去山頂。」
千凝將靈芝放下后給南弦月施展了一個清潔術,便拉着他上山了,一路上為他解釋原因,知道原因后,南弦月有些自責,這都是因為他才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千凝回家。但很快就被千凝所說的鳳冠霞帔吸引了注意...
來到山頂恰好正午,兩人立刻催動神器,隨着口訣的進行,炎水玉漸漸分開,其中一塊出現了一道人影,人影漸漸凝實,是朔風的模樣。
「多謝。」朔風驚訝於自己真的能被千凝復活,但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神色波動,認真對眼前人行禮道謝。
「朔風,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朔風點頭回應,匆忙飛身離去,又因為遠方還有一個等他的人...
目送他的離開,千凝也放鬆了心身,一次就成功了,那麼檀凡上仙的修復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檀凡上仙與朔風的情況有所不同,朔風本就是神器的一部分,分離需要神器,但他不需要啊,只需費些心神與時間就可以了。
「走啦,我們回去!」
「誒」
南弦月緊隨其後。
之後,千凝將謫仙傘歸還於殺姐姐,其他神器交給了師父,由他處置,而她只留下炎水玉,每日由她與南弦月看護,檀梵上仙的神魂很快穩定下來,不過肉身已無且修為大損,這些千凝並沒有辦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時間的積累,慢慢修鍊肉身,提高修為。
所以在紫薰前來詢問之時,千凝就如實告訴了她。
紫薰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意,似是解脫,口中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額頭上鮮紅的墮仙印記似乎也淡了許多,小心意意的收下炎水玉,開口真誠地說道,「千凝,謝謝你,聽聞你要大婚了,這是我和檀凡的賀禮。」
「再見。」
紫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十方神器各有去處,要說千凝就沒有對它們動過心,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清晰地知道它們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她並不想帶走,就讓它們接着守護這個世界吧。
一切塵埃落定,接下來的時間,她選擇和身邊人攜手共度。
幾個月後
南弦月和千凝的婚禮並沒有大辦,只是邀請了幾位好友。
「一拜天地~」
千凝身穿鳳冠霞帔,那是南弦月親手打造為她打造,華麗無比,一針一線飽含他對她的感情,蓋頭下的千凝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紅綢的另一端是儀錶不凡的南弦月,新人雙雙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為避免波及花父,他沒有來到這裏,坐在高堂的是白子畫,畢竟除了花父也只有他能坐在高堂這個位置了。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jj.br>
笙蕭默宣禮過後,千凝被送回新房,坐在喜床上靜靜等待。
喜宴過後,千骨、糖寶還有霓漫天吵吵嚷嚷要鬧洞房,結果被朔風和輕水攔了下來。
吵鬧聲回歸平靜,婚房內只有千凝自己一人,門外傳來腳步聲,這一刻千凝緊張了,心跳加速,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南弦月腳步輕浮的走到千凝面前,今晚他有些醉了,他們這些人瘋狂的灌自己酒,還好他提前吃下了解酒丸,倒也沒醉的太狠。
見心上人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面前,她身上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突然間他有些猶豫,手微微顫抖着。
「凝凝,我緊張。」
我也緊張,千凝的手抓的更緊了。
下一刻千凝眼前有了光線,她的蓋頭被南弦月顫抖着手取了下來。
千凝的眸中閃過驚訝,今日的小月身着喜袍痴痴地看着自己,眼中全是她的身影,長長的睫毛在那翩若驚鴻的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
千凝呼吸一緊,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吸引。
南弦月在揭開蓋頭的那一刻,被眼前的人醉倒了。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帶他親手鍛造的華麗的鳳冠。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佼佼烏絲,玉帶珠花。嬌面紅霞襯,朱唇絳脂勻。巧眉杏眼,嬝娜如花輕體,窈窕嫣姌美仙家!
兩個新人痴痴看着對方。
蠟燭也看不過去了,噼里啪啦地響了起來,驚醒兩人。
「咳咳,凝凝,來喝合巹酒。」
千凝也不好意思地移開雙眸,拿過酒杯,與南弦月喝下酒。
「娘子,是不是該改口了。」南弦月低下頭,湊在千凝耳邊低聲說道。
聲音富含磁性,說話時的熱風讓千凝敏感的耳朵發癢,酒氣熏透了千凝的臉龐,她似乎也醉了,迷迷糊糊地改了口,「相,相公。」
她此時的聲音在南弦月耳中是那般的嬌媚,紅唇一張一合,吐氣如蘭,讓人想要嘗一嘗她的味道是否那般香甜。
南弦月也這般做了,她的唇異常瑩潤香甜,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
床幔慢慢放下,遮住了床上新人的身影,紅燭燃燒的格外激烈,屋內氣息也被烘烤的格外熱。
屋外蟲鳴交錯起伏,月亮藏入了烏雲中,半遮半掩...
多年以後,白子畫與小骨走到了一起,是繼雲牙無垢之後成功破解生死劫的人,後來越來越多的人不再恐懼生死劫,紛紛效仿他們的做法,生死劫也不再是生死劫而是姻緣石...
這都是千年之後的事情了,畢竟想要擁有姻緣石,修為也至少是上仙。
當下正直千凝離開之後,長留的再次收徒,千凝的名字成為了仙界不能提的存在,但白子畫並沒有將她逐出師門,還為她收下了一位徒弟——幽若。
自古姻緣天定,不由人力謀求。有緣千里也相投,對面無緣不偶。
幽若成為了笙蕭默的心動之人,笙蕭默老樹開花,兜兜轉轉,最終倒也抱得美人歸。
千凝倒是忙了起來,忙什麼?忙着參加婚宴啊,先是師父和小骨,再有朔風和霓漫天,又來了一對,笙蕭默和幽若,就連火夕和舞青蘿也快了...
將賀禮嘩啦啦如流水一般送了出去,千凝就連同南弦月一起周遊天下,兩人一起行醫救人,研究更多的易種植的食物,時不時防洪救災一下,解決百姓的苦難。
兩人名聲遠播,人人稱讚,仙界之人漸漸放下了對妖神的恐懼之心...
某一日
千凝感覺到了體內多了一股生機,心下驚喜,連忙呼喚南弦月,「相公,相公,你快來。」
「娘子,怎麼了?」
南弦月放下手中的東西,凈手過後,快速走到千凝身側,熟練地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你感覺一下,我的肚子。」短暫的驚慌過後,千凝平靜了下來,笑吟吟地輕撫着肚子。
南弦月感受了一下,嚇了自己一跳,「這是什麼,還有生命!」下意識地想到這東西是不是會傷害到娘子。
「噗」
千凝掩嘴而笑,伸出指尖點了點南弦月的額頭,嬌嗔道,「想什麼呢,這是我們的孩子。」
又瞪了南弦月一眼,千凝才低頭柔聲對腹中的孩子說道,「乖乖,你爹爹傻了,你可不要學他。」
「孩子,我要當爹爹了!」南弦月激動的抱起千凝轉起了圈,邊轉邊歡呼。
「真是個傻子。」
「不行,娘子現在懷孕了,快躺下,快躺下。」將千凝輕輕放在床上,南弦月輕輕地貼在千凝平坦的小腹,好奇的問道,「娘子,孩子怎麼不動啊?」
「他剛來到我們身旁怎麼會動,你太急了。」千凝哭笑不得的回答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