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肉蓋飯
葉墨對古人工匠的技藝很是欽佩,僅憑藉一把青銅斧頭,就能把一根圓木,分割成平整的木板,大小不同見方的木條、木塊等,這若是用精鐵改進的木工工具,那在精度,進度上,就是妥妥的升級啊。
所以這精鐵的冶鍊就得加緊,再加急。
日子過的很寡,很清苦,對葉墨來說更是苦不堪言。
沒有網絡,沒有影視,沒有微信,沒有短視頻,沒有......。
只有......,可是就算有也不成啊,眼看着歷史上著名的西施、鄭旦兩大美女,就這樣在眼前走過來走過去的,下不去手啊。
想想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這就是後世的中學生,對這樣的未成年少女下手,那就是妥妥的禽獸啊。
唯一還能勉強下手的,就是施紫衣了,可是心理年齡雖然成熟得透透的,身子沒有長成啊,況且還未到成年啊。
其實,對於這兩位著名的美女,首先承認的確是美女,就算是這樣的美女,放在後世的中學生里,也就算是拔尖的那種,距離那些超級明星來說,還有一大段的距離要走。
她們身上的那種氣質,舉止,素養,絕不是這種鄉下小女孩所比擬的,所以,勾踐才會讓西施、鄭旦,在王宮裏接受了三年專業培訓,才送給夫差。
如果說這種精神上生活為零的話,還可以勉強忍受,但物質上的生活,匱乏的讓他幾乎是痛不欲生。
酒,就不用想了,吃食就是蒸煮,烤,也只是偶爾,畢竟,肉食對山裡人來講,那也是種奢望。
儘管豬肉已經被人們所接受,但遠遠不如獵殺麋鹿、山雞等,所以豬肉被稱之為賤肉,還登不上勛貴的餐桌,只能被拿到縣城賤賣,來換些鹽巴等生活必須應用之物。
煉鐵術已經成熟,但大多都用到軍事上,民間少的可憐,偶爾幾家富足之戶,才能有幾件,還都是用於民耕,想把鐵器用於煮飯、炒菜,就是夢想,要等到千年以後的北宋才會出現了。
所以,物資的匱乏,衛生醫藥技術落後,生活的質量的低下,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想要長壽,那也是種夢想,人均壽命也就二十五六而已,西施也只不過活到三十,相對於壽命達到驚人的八九十歲的人來說,那就是人們眼中的神仙,畢竟,神仙只是少數。
所以,葉墨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種傳承千年的作息習慣,貫徹的很徹底。
所以,葉墨只能仰天長嘆......
施里正來了,背着雙手,看着他很神秘的樣子。
還未等發問,施里正背着的手就遞了過來,一隻手裏是一小袋子米,還是粳米,另一隻手是一刀肥瘦相間的豬肉。
給我的?見施里正點頭微笑,心裏一酸,豆大的淚珠就滾了下來。
大米啊,來到越國諸暨苧蘿村兩個多月了,終於見到大米了,雖在口味上,比不上前世北方的某某米,但畢竟也是水田米不是?
唉,可憐的,曉得娃子吃不慣咱們的粟菽,今縣上正好有熟人給了小袋稻米,雖說少了些,可也能解解饞不是?莫哭莫哭,日後等錢足些,多換些就是,過些日子,滇南的茶樹也該到了,吃好些,好上山等着你指導栽種呢,走了,走了!
走?不能走啊,趕緊留住施里正,長輩請留步,晚輩有些新的吃法,就留下一起品嘗吧,乾脆都叫到一起吧。
見葉墨很肯定點着頭,長嘆着道:後生心善啊!好吧,隨了你的意,家裏的幾個,都喊來吧,品嘗下新吃法。
人都陸陸續續來了,等着你的新吃法呢!
好啊,跟着晚輩學學新吃法,另外啊,咱們也好商討一下茶樹、稻穀的栽種!
啥?栽種稻穀?不是說笑的?咱們也可栽種?
心裏想,還是年紀大了,小兩月前就說過了,當時就感覺好像沒聽進去樣子,看來,定是高興的忘記了。
能栽種,只要把山地修整下,用水車上了足水,就可栽種,而且啊,還能栽種兩季呢,不過啊,今年來不及了,但搶個晚稻還是可行的。
......啥?二季稻穀?還能有二季稻穀......
二季稻有啥稀奇的?聽說最南邊還能出三季稻呢?
三季稻?老天爺啊......
啥子?這世上真的還有二季稻?三季稻的?就咱這山裡還能種出二季稻穀來?
所有人又一次震驚了,是真的震驚了,聞所未聞啊!這若是能成,定是妥妥的大功績啊,還有什麼比解決米糧這個功績更大的?
能信嗎?
可是不信......
這小子的神奇玩意太多了吧,怎麼的這個半大小子一來咱們苧蘿村,怎麼的就都變了樣子呢?
這段時間驚喜來的太快,來得太多,有些接受不了,心裏一下子消化不了,等等,讓腦子冷靜一下再說。
好吧,你說二季稻穀就二季稻穀吧,白活了這麼大歲數,沒聽過稻穀還能出兩季,真是謫仙啊,真是好本事啊,這事能成,那可真是神跡了,米糧啊,那可是國之命脈啊,就此一件,比得上那些所有了,高管厚祿定是跑不了了。
行了,信了你了,就等着你的二季稻穀吧。
大米正確的吃法,是大鐵鍋水煮沸,大漏勺撈出即可,米湯還可以食用,這是北方正宗的大米水澇飯,絕不是電飯煲悶出來能比擬的。
人多好辦事,施斑魚、施合兩人力氣正足的年紀,沒有大鐵鍋,可是有「鬲」啊,把村裡唯一大鬲用棍子從施里正家抬到書院,燒柴家裏就有,不要錢似的使勁燒,七嬸娘氣力是女人中最大的,沖水涮鍋就是她了,小娃子施柯也不能閑着,一趟趟拿燒柴。
燒柴不夠用,施老漢、施政就用柴刀一塊塊劈出來,就被施柯抱走。
「簠簋」施老漢家裏就有,鄭旦也拿起燒柴燒水,施紫衣打水刷洗。
洗米的事情,就只能是施夷光了。
水開了,米洗好了,下鬲,攪拌一下,蓋上蓋子,繼續加燒柴。
七嬸娘刀工好,巴掌寬,半尺長豕肉,切成薄薄的片,放入燒熱的簠簋,「嗞啦」一聲,香氣就出來了。
沒有姜蒜,沒有醬油,只有野山蔥,山茱萸,「高裏頭」,加鹽吧,少許水,慢慢熬,熬干水分。
米熟了,揭開蓋子,白騰騰的熱氣,忽的升騰開來,熏人的眼睛,翻着白花花的大米,上下翻騰。
沒有漏勺,有竹簸萁,施斑魚雙手端起簸萁兩端,***鬲里,用力提起,白花花的米就進了簸萁,米湯就順着密密的簸萁縫隙漏到鬲里。
簠簋里的豬肉,早就熟透了,在撒上一把野山蔥,攪拌一下,立刻香氣在空氣之中瀰漫。
舀出一大勺子白米飯,放到木碗裏,再舀出小半勺湯汁稠密的豬肉,放在上面一鋪,筷子攪拌幾下,就一大口吃在嘴裏,閉上眼,細細的咀嚼,米香與肉香,就拌着眼淚,流了下來。
一個人跑到樓上,撲到床上,用被子緊蓋着頭,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傳了出來,盤旋在土樓上空,久久不肯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