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誓滅真靈,陰陽均衡
,劍仙大人不會敗
白虎山神廟。
主殿中白虎神像已經碎裂,對方身在天庭,王鯉無可奈何,所以不知對方是死了還是逃了,這也是唯一躲過這一場的主謀之一。
後院,大狗卧在樹下。
王鯉坐到石桌邊,手掌拂過,三顆銀球出現,它們是旺財吐出來用以束縛魂魄或真靈的東西。
裏面裝着的依次是梁碩的元神、杜小玉的骨靈和城隍的真靈。
梁碩當然跑不掉,旺財昨日雖在城中閑逛、守衛百姓,可梁碩不管逃到哪兒去,不管過了多久,不管用了什麼方法藏匿,都不可能躲得過它的追蹤抓捕。
神犬之名,豈是說說而已。
城隍當時身死魂消,再慢一步真靈就要進入地府,王鯉開瞳術、借符籙、祭法寶,才看到並抓住他的真靈。
至於杜小玉……
“城隍只是從犯,是我以父之名嚴厲相逼,他才不得不為我做事,可否饒過他的真靈?”
“碎與不碎,確實在我。可饒與不饒,你且看看下方如山的骸骨。”
“……你殺了我吧!”
“說說你的來歷。”
“不可能,你動手吧!”
“好。”
最後那一幕公主與老臣的戲碼還不錯,先前城隍開口便是直呼杜小玉其名,對其態度高冷不羈,騙過其他人也騙過王鯉,直到最後步入絕境才終於捨得暴露。
可該死還是得死。
不管你是什麼公主,任憑你有再多的悲戚哀婉,凄涼身世也好,重任負擔也罷,關那三萬多人何事?
作為蜀山的仙三代,王鯉真正要在意的,恰好就是那三萬多人!
哪怕杜小玉奮起反抗,王鯉還是要殺。主動求死當然最好,省了彼此的工夫。
但是杜小玉如此赴死,也激起了王鯉的幾分懷疑,只是眼下先放一步而已。
沒有滅殺梁碩的元神和杜小玉的骨靈,是因為王鯉想讓他們先歷經應有的責罰,否則豈不是死的太輕易?而且,他還有疑問未解。
着急地斬滅城隍元神,王鯉就已經有些後悔。
但打碎真靈也是必須。
問題是,王鯉不會。
真靈不同於魂魄,修行者的許多攻擊都能直接傷及魂魄,可這個階段修士的絕大多數攻擊卻又傷害不到真靈。起碼王鯉現在似乎沒有這個能力。
狗子又不願意幫忙,王鯉只能自己嘗試。
他相繼調動各種力量,施展各類術法,可結果均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折騰好一會兒,他終於暫時收起,等回到蜀山,總有辦法。
倒是扶柳和舒嶢,先死一步,反倒顯得好運,不過王鯉已經記住他們了,未來若有可能,即便是轉世身照樣滅殺真靈。
萬世輪迴,因果不斷。
轉眼,桌上又是幾件物品。
舒嶢的綠色飛劍、梁碩用來砸爆舒嶢腦袋的土地印、城隍印,城隍的竹簡刻刀,還有杜小玉死後頭骨中掉落的眼球。
飛劍內外縈繞着王鯉抗拒的顏色,等破境道基后,將它直接打碎吸收掉,也算廢物利用。
土地印要交予蜀山冊封下一位土地。
城隍印要還給地府,內里的罪證王鯉看過了,那三萬人如何死的過程一目了然,杜小玉不止吞噬了他們的血肉,更煉化了他們的魂魄,城隍自然也摻和了一手。
這般罪證,讓王鯉再次認為他們死得都太輕易了。
竹簡刻刀都是法寶,主要是竹簡,有些玄妙。
至於眼球,通體黑不溜秋,像顆黑色珠子,內部的確自成空間,陰氣消耗不少,但剩下的仍然可稱浩蕩,只是王鯉不需要。
這些勉強可稱為物質收穫,可王鯉付出的卻更多。
上萬張符籙發揮作用后收回一部分,但也變成了殘次品。
催動符籙的上品靈石也消耗了五萬有餘,大概這就是花錢下場鍛煉身體。
收起這些東西,王鯉抬手摸向眉心。
頓時,額頭上顯出一個銀幣大小的物品,一張時刻保持運轉的太極圖。
“陰陽均衡”,上品法寶,作用是將自身修為提升至與確定目標相等的境界,除了不能直接獲得對應的特殊能力如元神境的元神之外,其他方面如靈力強度等盡皆相同。
正因如此,城隍才會說王鯉不是正常的元神境。
同時,在使用“陰陽均衡”時,為避免跨境太大傷害到身體和魂魄,最佳的提升上限是一到兩個境界。
王鯉是鍊氣境,跨兩境就是元神境。
上品法寶的適用境界最高是歸道境,但是它卻不能將未渡劫的修士提升為仙境,其根本原因是仙境必須渡過天劫。
王鯉懷疑,假設陰陽均衡可以做到這一點,那麼在有人突然將自己拔升為仙境時,隨之而來的天劫也會立刻教他做人。
“陰陽均衡”無疑已將陰陽平衡之道歸納和體現得十分完美,或許還有類似能夠適用於仙境的法寶,但那應該被冠以仙器之名,約等於上古時期的後天乃至先天法寶。
當然,使用“陰陽均衡”的代價實在不菲,比維持符籙大陣的消耗還要高得多。
王鯉全程保持了不到半個時辰,上品靈石消耗十萬左右。
換算為最常見的下品靈石,就是十億。
雖然這個時代靈石遠沒有那麼重要和珍貴,但用十億換半個時辰的元神境,似乎怎麼看都是虧的。
這麼多靈石,肯定可以雇傭到真正的歸道境。
但,王鯉的賬不是這麼算的。
如果要歸道境出手,他不需要靈石,用身份令牌養往蜀山發道信息,馬上就會有蜀山門人趕來。
可他要的是參與和歷練。
而且除了明確的叛逆和罪犯之外,他沒有直接傷害到任何人。
這是一件普通修士根本就用不起的法寶,一般有錢的修士除非走到需要擔心人死了錢還在的困境,估計也不敢輕動。
這的確是個缺點,但王鯉覺得不是它的。
將它從額頭上摘下,陰陽魚在指尖仍保持旋轉,觀望少頃,才鄭重其事地收回指環。
這個小東西,總能讓他聯想到某件先天至寶。
但這倆根本沒有任何關聯,陰陽均衡雖然是大赤界流傳出來的寶貝,但來歷可證,經得起考究。
起身,他來到旺財面前。
“天庭在舉行朝覲,這幾年應該不會有所反應,畢竟對他們來說,就算安平城真的所有人都被吞掉也只是小事,蜀山才是責任主體。但是我不清楚地府那邊會是什麼態度,畢竟城隍我已經殺了,真靈也絕對不可能交給他們。”
旺財翻了下眼皮,默不作聲。
“城隍廟沒有任何反應,這不正常,但我估計是城隍臨來之前做了佈置,好壞未知,所以我們先不過去。況且城隍已死,地府必然知曉,等他們自己找上門來。”
旺財點了點頭。
“悅兒帶着蟬變和萬氣幡去抓安平府剩下的鎮守弟子,我之前往萬氣幡里度入了不少劍氣,殺傷不弱,那些人也最多是和她一樣的道基境,但我還是不太放心,不是怕她打不過,而是覺得小野貓大概不會太聽話,有可能亂跑亂闖,伱幫我監督她一下。”
旺財搖頭。
“這件事結束后,我也該去給蓮花度氣了。”
旺財起身,輕輕在他腿上含了一口,假裝在咬。
王鯉輕撫狗頭:“今天的事,謝謝你為我。”
旺財搖晃着腦袋走後,王鯉站在山神廟前向下俯瞰。
安平城中敲鑼打鼓,處處燈籠高掛,旌旗招展,好不熱鬧。
凡人們開始慶祝劫後餘生,此戰雖烈,但無一人因此傷亡,還叫數百萬人免費看了一場好戲。
可是,也有人更加苦楚。
……
馬家的小土屋門口,搭起了一座簡易的竹棚。
棚下陰涼里,擺着兩口棺材。
“劍仙……王公子,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王鯉站在籬笆門外,神情平靜,但又似隱含哀愁。
馬識看到他的目光所指,不由苦笑,上前拉開籬笆門請他入內,口中說道:“唉,老娘她久病纏身,這次弟弟突然去了,對她打擊太大,終究還是沒能熬過去……”
王鯉本想開口勸慰,可又想到自己此前已經說過節哀,再提無益,便只點頭。
再看馬家的小土屋,整體破敗,卻又有一些翻修的痕迹。
馬識跟着說:“之前托您的福,我拿着您的賞錢去請了人來修房子,本來還想再新蓋一間,把這間舊的留着賣牲畜來養,現在好了,不用麻煩了。公子,裏面有些簡陋,但還算乾淨,您要不進去喝杯水吧?”
王鯉給兩座靈位上了香后,徑直入內,簡陋的房屋傢具和陳設還是讓他不禁動搖。
他不是沒見過貧窮,上輩子他就是窮苦人家長大,小時候為了接受教育,與爺爺一起生活,住的也是土坯房,土質地面雖然在建的時候夯實過,但經年累月之後,到底還是坑坑窪窪。還記得那時,一邊是羊圈和牛圈,另一邊就是生活區,中間也沒什麼東西相隔,只有木柵欄防着牛羊突然跑出來。
但那怎麼說也是現代社會,物資同樣短缺,可至少已經不會餓着了。
馬識的家,讓王鯉深切體會到了何為“家徒四壁”。
王鯉坐在草凳上,面前是一張並不齊整且年歲已久的木桌,最大的優點就是乾淨。
馬識端來一碗清水。
王鯉咕嘟嘟灌下,很是清冽。
馬識站在他身邊,比着大拇指笑道:“公子,您可真厲害!”
這發自內心的驚嘆和讚揚,讓王鯉也發自內心地開心,因為在他的認知里,和馬識已經近乎朋友。
於是,他也打破了向來沒有多少情緒變化的面孔,露出真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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