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窺探一絲陰謀
「哦豁,人死了現在怎麼辦?」
瀾丞調侃着自家表姐,後者只想趕緊找條地縫鑽進去。
「還能怎麼辦,只能再找找其他線索了。」
李輕瓊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他向來不願與女子有過節,所以他忍!
話雖如此,可現在到處都是被燒焦的植物,除了一片夾雜着木炭焦味的漆黑地帶,啥都沒有。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些什麼,轉頭看向眾人。
「這裏曾是千紗仙子與獸王的密會之地,當年仙子為了隨時抽身而退,特意命人修了一條密道,可通往黃泉之地。」
「啊?那看來這仙子也不是什麼純情女子。」
甄雨妍白了一眼瑞澤,小屁孩不會說就不要說。
「姐你瞪我幹什麼?我又沒說錯,那千紗仙子分明就是對愛情不忠貞!為什麼要修密道,肯定就是怕移情別戀被揭穿之後跑路用的。」
「呃......倒是話糙理不糙......」
「咳咳......」李輕瓊輕咳兩聲,「我們回歸正題,只要我們找到那條密道就可以順利離開這裏。」
阿蘭抬頭問道,「輕瓊哥哥,我們被困在這裏都出不去,怎麼找密道啊?」
「這個簡單。」只見他拿出摺扇,對着四周輕輕扇了幾下,迷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散去,面前逐漸顯現出幾條道路。
瀾丞扯了扯嘴角,什麼扇子啊還能驅趕迷霧。
「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李輕瓊收回摺扇,「我們仍困在秘境中,出去的道路應該就是其中的一條,我們需要謹慎選擇。」
甄雨妍低頭沉思,「難道不可以分頭行動嗎?這樣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李輕瓊搖了搖頭,「千紗仙子當年為了防止有不軌之人秘密跟蹤便設下了機關,這三條路中只有一條通往生門,一旦選錯後果將不堪設想。」
「嘖......她心眼還挺多......」
甄雨妍頭痛,這瑞澤對千紗仙子的怨念有些大啊。
「那我們怎麼知道哪條路是通往生門的呢?」柏傾齡左瞧瞧右看看,這三條路乍一看根本沒什麼區別嘛。
「瀾兄,借你靈獸一用。」
瀾丞點點頭,將肩上貪睡的小狼一把拎起來丟向李輕瓊。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小狼「duang!」地一聲被重重摔落在地。
「嗷嗚!」痛死啦!
瀾丞神色複雜地看着李輕瓊,「你咋不接住啊?」
李輕瓊微微一笑,「抱歉,我不喜歡觸碰有毛的動物。」
「那你的猴子呢?」
「你說神木猿?已經被我收納進神木印記中了。」
那你可真牛逼啊。
小狼哭唧唧地飛向主人,嗚嗚嗚嗚,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它。
瀾丞一隻手拎着小狼的后脖頸遞到李輕瓊面前,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拔它一撮毛,分別放在這三個路口。」
拔毛?這......這情景好像似曾相識。
小狼的身體瞬間緊繃,「嗷嗚嗷嗚!」
主人,人家屁股上的毛好不容易才長出來,不要拔好不好嘛。
「現在是夏天,天氣很熱。」
「嗷嗚?」所以呢主人?
「所以,拔你一撮毛正好讓你涼快涼快,這不過分吧。」
「嗷嗚嗷嗚!」過分,這樣很過分!抗議抗議!
瀾丞按住懷中不安分的小狼,對着他屁股上的毛就是一通抓。
「嗷嗚!」主人你怎麼能這樣,說好的一撮毛,結果你把人家屁股上的毛薅禿了......嗚嗚嗚嗚,太傷狼心了!
瀾丞可不管它的悲傷情緒,將薅下來的一大坨狼毛分別堆在三個路口。
「然後呢?」
「然後靜等一刻鐘。」
「好吧。」
......
一刻鐘過去了,什麼也沒發生。
「怎麼回事?」瀾丞有些不耐煩,感覺受到了欺騙。
李輕瓊蹲下去查看狼毛的情況,「右邊那個路口的毛相比另外兩個路口移動了一些距離,雖然看起來很不明顯,但是確實是動了。」
「所以呢?這其中有什麼玄機嗎?」
瑞澤一副好奇寶寶模樣,學着李輕瓊的樣子也蹲下來觀察。
「傳聞中千紗仙子極度惜潔,不允許任何污穢出現在眼前,尤其是對動物皮毛產生厭惡。如果我的推測無誤,那麼只有右邊的道路行得通,因為一個極度愛潔的女子,怎麼會允許自己經常走過的通道被染污?」
呃,恐怕這種奇怪的腦迴路推理只有李輕瓊能想出來吧。
「嗷嗚~」可惡的人類,居然說人家的毛是髒東西!
瀾丞輕拍了一下小狼,示意它安靜。
「嗷」好吧好吧,它閉嘴就是了。
李輕瓊睨了一眼地上的狼毛,輕笑道,「仙子之物必然通了些靈性,本能地學着主人的脾性拒絕厭惡之物。」
后又補了句,「這點我倒是與仙子相像。」
是是是,我們都知道你不喜歡帶毛的動物了。
按照李輕瓊的推測,眾人選擇了最後邊的通道。
剛踏進路口,地面發生了劇烈震動,隨之而來的是數不清的巨石隕落。
另外兩條路剎那間化成灰土,隨風飄散去。隱約間,一抹巨紅立於塵灰之中。
李輕瓊看清楚那巨紅真面目,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那是吞天蟒!」
「護符,去!」柏傾齡召來護盾掩護大家撤離此處。
吞天巨蟒那犀利的金色幽瞳凝視着螻蟻離去的方向,卻未有下一步進攻動作。
顯然,它的目標並不是他們。
「嘶嘶——」吞天巨蟒感知到空氣中一股熟悉的氣味。
突然,它像是發了瘋般扭動身軀,巨大的蛇尾毫無章法地撞擊着四處巨石,引起一陣陣餘震。
巨石墜落堵住了瀾丞一行人唯一的出口,見洞口被堵得死死的,吞天巨蟒才肯離去。
「這下怎麼辦,我們回去的路被堵死了,這些巨石我們所有人一起搬都搬不動。」
瑞澤看着那被堵得密不透風的洞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吞天巨蟒什麼惡趣味,故意把我們關在這等死嗎?」
李輕瓊搖搖頭,「它本可以直接殺了我們,卻只是把我們的後路堵死,我想......它應該只是想讓我們不要再回去,至於原因,目前還不清楚。」
「眼下我們只能繼續前進了,大家振作起來,在完全逃離危險前我們都不能夠鬆懈!」
瀾丞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話。
眾人一路前行,一人抱着一隻幽燈菇菇頭在黑暗中小心摸索着,不敢有一絲鬆懈。
......
滄冗學院。
一位弟子慌慌張張地跑進青武殿。
「師父,不......不好了!」
「可是有甄雨妍消息了?」
「是,是......他......他們......」
「申義,為師不是讓你平日裏跟着欣彤多練習口齒之術嗎,怎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還是這般結舌,真是急死我了!」
「師......師父......不是,我......」遭到師父的指責,申義更是急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急得額頭冒汗。
「行了行了,你寫出來便是,聽你說話能把我這暴脾氣急瘋!」
申義趕緊鋪開宣紙,用毛筆迅速寫下:弟子剛才得知大長老帶了一眾人去了後山,並在一棵棗樹前發現了甄雨妍師妹等一行人的蹤跡。
「後山?那不是旬獅太祖那老頭的領地嗎?」哀煬撫着鬍子沉思,隨後轉頭問道,「那他們現在身處何地?」
申義趕緊繼續蘸墨書寫:目前還未得知。
這可把哀煬惹毛了,猛拍書桌嚇得申義一激靈,手中的毛筆都握不住了。
「這才入院修習幾日,那群小兔崽子怎麼就憑空消失了?不行,我得去問問那旬獅老頭,我今年好不容易才相中的好徒兒,說什麼都要找回來!」
哀煬架着干翻旬獅全家的氣勢衝出大殿,申義哪裏敢攔。
「師......師父,冷......冷靜......」
......
待哀煬氣勢洶洶殺到萬獸森時,發現另外幾位長老已經在此等候了。
「哀煬......你這是......」葯雲閣長老任華蓉吃驚地看着面前一臉殺氣的男人,心裏嘀咕着這老頭又是發的什麼瘋。
「我的愛徒失蹤好幾日,至今都了無音訊,我怎麼不急!」
「哦?你的徒兒也失蹤了?那可真是有意思了。」戰荼一手撐臉一手斟茶,小酌一口后不疾不徐道,「在場坐着的長老們都是丟了徒兒,你說這是不是很巧?」
「什麼?這不可能!」哀煬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究竟是什麼人能在我們一眾長老眼皮子底下劫走他們?要是被我抓住了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咳咳......各位長老先請稍安勿躁,我很能理解你們此刻焦灼的心情,我的十幾個好徒兒也已不歸多日,至今也沒有任何消息。我們身為滄冗學院的長老,自然是要對自己弟子的安危負責......只是眼下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仍然太少,不可貿然行動,若是驚動了整個學院的弟子,定是要鬧出一番風雨。」
旬獅太祖終於忍受不了幾個同事的刺耳爭吵聲,連忙出來打圓場。同時內心已經將那群小兔崽子的祖宗十八代都「親切」地問候了一遍。
我一把年紀了就想早點退休,***小兔崽子們,***非要給我整這出,真是***
「無論怎麼說,他們都是在你的領地里丟失的,跟你脫不了干係!」哀煬指着面前的老頭,繼續叫囂。
「是是是,我已經派了眾多弟子前去查看,一有消息就立即告知諸位。」
中央懸浮着巨大的晶雲鏡,眾長老通過這面鏡子可以看到最近三日內天蟒山發生的事。
戰荼托着下巴看着鏡中的柏傾齡,輕嗤一笑。
「我這新收的小徒兒真是有些鬼點子在身上,連為師都不曾得知她竟有這般能力。」
鏡中正是柏傾齡帶領眾人進行野外燒烤的景象,能夠熟練運用符紙點火定人。
「他們居然敢偷闊塞因庫房裏的東西製作這麼個......玩意!」
哀煬再一次瞪大了雙眼,隨即大聲笑出來,「這群小崽子們倒是聰明,闊塞因那老東西的庫房裏寶貝的東西可不少,正好氣氣他哈哈哈哈!」
隨即鏡中又顯現出萊納特一眾弟子,旬獅太祖只感覺自己的腦子突突疼。
「喂,老獅子,你的寶貝徒弟怎麼也跟他們一起了?」
旬獅太祖別過臉表示不想說話。
後來幾位長老就見到一群弟子集體消失在天蟒山上的一棵棗樹里。
「塔里爾手中的令牌......可是......」
任華容有些吃驚,指着鏡中的畫面,滿眼不可置信。
旬獅太祖嘆了口氣,「這孩子終究還是選擇了那條路嗎......」
哀煬搞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拽起他的衣領惡狠狠問道,「老獅子,這是怎麼回事,你的徒弟手中怎麼會有鬼王令?」
「唉......」旬獅太祖推開了哀煬的桎梏,搖了搖頭,「我原先也不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在下山例行巡查時遇見了他,當時他穿得破破爛爛在街上乞討,我見他勤奮好學還頗有天賦,便收了他作為弟子。」
太祖抬頭看向天空,陷入了回憶。
「可是後來有一天我發現他總是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對着一塊木牌哭泣,我問他為什麼要對着木牌哭,他告訴我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遺物,我接過木牌的第一眼便知道這是鬼王令,便猜到這孩子身份不凡,我告訴他一定要保護好這塊木牌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交給任何人......沒想到他最終還是知道了,並且還打開了陰陽世界的大門......」
「那我們現在就去陰陽世界救他們,那群小崽子實力還未達強大,指不定在裏面遇到了什麼危險!」
換來的卻是場上一陣沉默。
戰荼起身直接踹了一腳哀煬,「你這老東西當真也是記性不好了,你忘了陰陽世界對我們設有禁制了?」
哀煬一拍腦袋,「唉......你瞧我這氣上頭了,連這個都忘了。」隨後又氣呼呼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那現在怎麼辦,眼睜睜地看着那群小崽子們在裏面受罪?」
戰荼閉上眼睛似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中,並未理會他。
「我就受不了你這副樣子,遇到事了就知道裝傻!」
場上幾位長老都沒有理會哀煬,氣急敗壞的哀煬剛要開口便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
「不必擔心,用不了多久他們便能平安歸來。」
幾位長老看清白衣斗篷下熟悉的面容,紛紛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
哀煬更是激動地一把摟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陵弟啊,你可算是回來了,整個滄冗學院可不能沒有你啊!」
東霆陵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動聲色地推開了他的懷抱,徑直走到幾位長老面前。
「各位這段時間辛苦了,我不在的日子裏多虧了大家的幫持才沒讓學院出現大亂。」
旬獅太祖心虛地低下頭,卻沒能逃掉東霆陵的眼睛。
眯起眼睛一笑,緩緩走到旬獅太祖身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
在外人眼中親密的姿勢,在旬獅太祖眼中就是危險來臨的訊息。
完蛋,要死!
「旬獅,這些日子學院裏各項開支可都有數?」
旬獅太祖慌忙回應,「有數有數,賬本都在這,請您過目。」
東霆陵瞟了一眼賬本,並未接過。
「賬本先放一邊,我們來討論一下徒弟失蹤的問題。」
看着東霆陵笑得和風如煦,旬獅只感覺到痛苦,說什麼查看學院開支,實際上就是來質問他的!
「呃......這個,我可以解釋......」
「解釋就不必了,先扣你一年薪資。」
表面上旬獅太祖微笑點頭,實際上內心已經在滴血了。jj.br>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明明他是最年長最無辜的那個,卻要承受這麼重的懲罰。
打咩~
東霆陵沒有搭理旬獅的內心戲,轉頭看向另外幾位長老,看不出臉上的情緒。
「孩子們你們不必擔心,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