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異世殺馬特
「老師,我......」
一道長鞭狠狠落下,重擊着萊恩的身體,鮮血淋漓。
「我不聽解釋,做錯了事就要受罰。」
封雲居高臨下望着他,神色如同深潭一般毫無波瀾,有的也儘是一片漠然。
「微夏,打滿十鞭后拖着他來後堂見我。」說完便轉身離開。
一鞭比一鞭狠厲,萊恩強忍着喉嚨的熱血,挨完了十鞭。
微夏丟下手中的雷鞭,趕忙去攙扶萊恩。
此時的萊恩就像一隻狂風中搖晃的風箏,脆弱地好像下一刻就要失去生命。
「老師的命令我不能違抗,抱歉。」微夏低頭看着懷中呼吸微弱的萊恩,眼中閃爍着淚花。
「咳咳......沒事的,我犯了錯......咳咳......該罰的。」
微夏為他擦拭嘴角的鮮血,「我先帶你去醫堂治療吧。」
「不用了......咳咳......帶我去後堂吧,不然......咳咳......老師該等急了。」
「......我該說你什麼好。」微夏搖搖頭,攙扶着他艱難走向了後堂。
繞過一片茂密的竹林,清泉水緩緩從中穿過,偶有幾聲悅耳的鳥鳴。
在微夏的攙扶下,萊恩走到了後堂門前。
「撲通」一聲直直跪下,嚇得微夏趕忙低腰去攙扶。
「就讓他這麼跪着吧,做錯了事總要拿出點誠懇的態度認錯不是?」
封雲的聲音從房內傳來,還是一如往日的平靜,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老師,萊恩他現在需要立即接受治療,血再這麼流下去的話他很快就會......」
封雲背對着他們,只是抬抬右手打住了他還未說完的話語。
「下去吧,沒有我的傳召任何人都不準接近後堂。」
臨走前微夏還擔憂地看了一眼艱難維持身形的萊恩,咬咬牙還是轉身離開。
微夏走後,師生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空氣似乎也被靜止了。
「你可知為師為何要單獨見你?」
「學生......不知......」
「你還是跟從前一樣,總要吃些苦頭才肯明白。」封雲的語氣里透露着一絲疲態。
「......」萊恩沉默不語,眼神四處閃躲。
「你知道為師當年為何要救下你嗎?」
「因為......我是神水印繼承者......擁有的力量可以助老師完成心愿。」
封雲搖搖頭嘆了口氣,抬起手中的骨尺為他治療。
骨尺吸收着萊恩身上的血氣,回返治癒的真氣,不一會兒身上的傷都好了大半。
「你只說對了其一,當初為師救下奄奄一息的你確實是看到了你身上的神水印記,但這並不是我選擇救下你的真正原因。」封雲收回了骨尺,抬眼望着萊恩。..
「為師看到你隻身從屍骨堆爬出來,那雙綠色的眼眸里儘是對生的渴望。」
「......」
「為師也知道是你殺了那些人。」
萊恩猛然抬頭,震驚地望着面前的老男人。
「你從前所做的一切為師都不會過問,現在你作為我的學生,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下。為師讓你去盯着那兩人隨時彙報情況,何時曾讓你去與他們交戰!」
萊恩看着一向溫潤如玉的老師突然暴怒,心裏還是有些犯怵的。
「他們的骨都是千年難遇的佳品,學生想挖出他們的骨帶回來給老師煉化。」
「恩......他們的骨確實是難得的佳品,但是現在我們還不能動。這次青雲大會有柏祈和其他六位長老坐鎮,不可輕易出手。而你,居然敢私自露面與他們交戰,若不是白月那個女人提醒,你今日可是連命都沒有了!」
「老師您是說那個......劍靈?」萊恩抓住了重點詞。
「嗯。」
「老師您怎會與她有所關聯?」她不是那個擁有極品骨的小子的劍靈嗎?
封雲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笑,「呵——各取所需罷了。」
萊恩低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對了,為師注意到你在交戰中面對那個女醫師時,命石有些異常。」封雲的紫眸里倒影着萊恩慌張的臉龐。
「老師,我......」腦海中又出現繪雅的面容。
「我會派人去查她的身份。」封雲撫摸手中的骨尺,「至於你——先去黑堂歷練七日,之後我會再交給你新的任務。」
聽到黑堂兩字,萊恩的身體不由得一搐,那可是整個天封殿裏最可怕的地方,裏面有數不盡的極刑是專門用來處罰罪人的,手段狠辣,慘不忍睹,進去至少也得剝一層皮。
「你對為師的命令有什麼異議嗎?」封雲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語氣,卻又不容反抗。
「學生......不敢。」大腿兩側的拳頭握緊又鬆開。
封雲輕輕點頭,「嗯,下去吧,為師還有些要事需要出去一趟,殿中事務暫由謙恩和微夏代理。」
「是。」
......
拿到宣牌的四人正往沐雲崖的方向前進,一路上打打小野怪收集材料倒也蠻輕鬆。
「再穿過一片叢林就能看到沐雲崖了,我們先來看看收集了多少塊宣牌吧。」走在前面的柏傾齡轉頭看向另外幾人。
「七枚。」——瀾丞
「齡姐姐,我。」——葉汀蘭
「在下與瀾兄一樣是七枚。」——李輕瓊
柏傾齡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了自己獲得的宣牌,「我有六枚。」
「我們的宣牌合起來數量不是很多,會不會被淘汰掉?」阿蘭眨着大眼睛,一語道出重點。
另外三人陷入了沉默,確實,這些宣牌數量還是有些不足。
忽然,三個頂着誇張殺馬特造型的青年竄到四人面前,態度囂張語氣狂妄。
「等小爺我搶了你們的宣牌拿下第一,就能夠順利晉級!」站位的紅髮少年叉腰狂笑,懷裏還抱着一把紅紙傘。
「嘶——這異世界還有殺馬特?」柏傾齡偏向瀾丞,小聲嘀咕。
「......」他能說什麼,真t眼睛!
「齡姐姐,他們的髮型好醜!」
「這等奇異的造型,幾年前我在仔邦經商時有幸見過一次,如今再看到——噗嗤,竟有些讓人忍俊不禁了。」李輕瓊打開摺扇遮擋面龐,保護自己嬌嫩的雙眼。
「喂!你們幾個敢這麼侮辱我們的髮型,待會被打的時候可不要跪地求饒啊!」旁邊的綠髮殺馬特少年站出來指着對面憋笑的四人。
開玩笑,他們的造型可是最帥的!
四人面面相覷,選擇轉身離開。
「喂!你們少看不起人,有本事和我們堂堂正正地決鬥啊!」紅髮殺馬特青年也跳出來叫板。
「......」——by(你也擺爛)
「可惡,徹底被小瞧了,我們一起上!」
紅毛綠毛一左一右從側面偷襲,瀾丞最先察覺,銀光乍起,長劍鎖喉。
李輕瓊隨即也反應過來,連忙招出青藤捆住右邊的紅毛。
綠毛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麼快反應過來,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灰色圓球扔在地上,瞬間煙霧四起。
瀾丞的視線被迷霧遮擋,綠毛趁機逃走。
「咳咳咳......」什麼情況?
柏傾齡連忙抽出風符吹散這突如其來的煙霧,視線逐漸清明。
只見殺馬特二人組已經移到他們跟前,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所謂的「邪笑」。
「知道我們厲害了吧,趕緊把你們身上的宣牌通通交出來,小爺我們可以饒你們一命!」
「就憑你們搞偷襲?打不過就扔煙彈?」李輕瓊一臉鄙夷,打量的目光落在這兩人身上。
「呃......只要能達到最終的目的,就算過程有些許的狼狽也是不礙事的。」紅毛青年捋了捋誇張的髮型,臉不紅心不跳。
阿蘭踮起腳尖在柏傾齡耳邊低語,「齡姐姐,他們不僅丑還很不要臉呢。」
柏傾齡被這句大實話逗樂了,伸出手摸摸小姑娘的頭安撫道,「對付這種人,我有的是辦法。」
隨即柏傾齡走到瀾丞身邊,只需一個眼神兩人都明白了各自心中所想。
「咳咳......幾位少爺,請寬恕我們剛剛的無理行為,實際上我們都非常崇拜你們的......潮流服飾,能不能告訴我們怎麼才能成為你們這樣的......社會優秀人士。」
尬得瀾丞自己都要腳趾摳出三室一廳了。
柏傾齡默默豎起大拇指,小老弟,你所做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兄弟,我就愛聽你說大實話,你知道的,我們這麼大的組織,想進的人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但是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想要加入我們走向更光明的未來,我們也是絕對歡迎的!」綠毛拍拍瀾丞的肩,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一時間瀾丞竟然動彈不得。
瀾丞:聽我說謝謝你啊。
李輕瓊:瀾兄......定是有他自己獨到的想法吧。
阿蘭: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既然我加入了你們,是不是可以跟着你們一起獲得宣牌晉級?」
綠毛青年猛的一甩頭,「當然,既然你加入了我們,作為你的前輩我們自然會分給你一些宣牌讓你跟着我們成功晉級。」
長長的綠髮直接甩到瀾丞臉上,嘶——他忍,他忍!
「幾位少爺,人家自窮鄉僻壤沒見過大世面,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你們英勇的成果,人家可仰慕你們了~」
說著還露出了嬌羞的神情,一秒入戲。
柏傾齡又想起上次她被小老弟坑過的恥辱,誰說女孩子擅長演戲了,男人飈起戲來擋都擋不住。
「這......」兩個殺馬特青年面面相覷,神情有些為難。
見狀,瀾丞又加把勁,「幾位哥哥~人家真的是很誠懇地想看看你們的戰果嘛,你不給人家看,人家真的會傷小心心呢!嚶嚶嚶~」說著還撅着小嘴,眼淚汪汪地瞅着他們。
不僅人美音甜,還倚姣作媚。
「噗——」柏傾齡看傻眼了,小老弟這是......改變戰略了還是拿錯男女主劇本了啊?
李輕瓊:瀾兄他......算了,默默看戲就好。
阿蘭已經背過去開調製藥劑了,瀾哥哥他這是病,得治!
美男撒嬌,兩位殺馬特青年怎麼能抵擋得住?
「好好好,我們這就給你看。誒呦這銷魂的小身段,一會兒讓哥哥們好好疼愛......」
我去!這群殺馬特還是男同!小老弟......你可要保護好自己的清白啊!
目送瀾丞跟隨他們走到一處僻靜之地,殺馬特青年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乾坤袋,露出了大半袋的宣牌。
雖犧牲色相,但好歹是有些成效的。
這倆二缺果然從別的小組那搶了不少宣牌。
「這就是我們四處搜......咳咳,贏來的戰利品。」
是想說搜刮吧。
「全都在這了?」
「對呀對呀,是不是很厲害!」紅毛一臉驕傲,又甩了一下頭髮。
「嗯......不錯不錯。」
「那麼接下來......該清理一下辣眼睛的東西了。」瀾丞收起了剛剛的扭扭作態,抽出了長劍。
「兄弟,你......你想幹嘛?」
「感謝你們給我看了你們的戰果,我得好好報答一下你們才是。」
「喝——清輝月影!」
百柄長劍自上而下朝着二人方向飛去,如皓月當空,月明千里,明光所及之處皆為灰燼。
紅毛急忙打開紅傘抵禦劍襲。
「可惡,你居然敢騙我們!」綠毛氣急敗壞,剛想衝出去教訓這個騙子就被紅毛一把拉住。
「阿冷你別攔着我,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跟這個騙子同歸於盡!」
「他的招式我們還不了解,不可輕舉妄動。」紅毛死死盯着對面的執劍男人,手中轉動紅傘的動作不停。
突然,幾個粗壯的藤蔓從地面鑽出,牢牢捆住了殺馬特三人組。
綠毛不停地掙扎,越是掙扎得厲害,藤蔓捆得就越緊,「這是什麼?快放開我們!」
瀾丞微微偏頭,「來得挺及時。」
「瀾兄的計劃,我李某人自當是要配合的。」李輕瓊手握紙扇輕晃,端的就是個痞雅姿態。
「齡姐姐都告訴我們了,原來丞哥哥你剛剛都是在演戲呀,我還以為你是有......」
柏傾齡趕緊捂住她的嘴巴,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
「哈哈......小孩子不懂事,別計較別計較。」
誒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別說了!
柏傾齡偷偷瞅了一眼瀾丞,很好,他已經陰沉着臉了,渾身還散發著陰森可怖的氣息。
阿蘭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柏傾齡,為什麼不讓她說完,剛剛丞哥哥的行為就像是發病了一樣啊。
被無視的兩人見情況不對勁,綠毛最先開口也是喊得最起勁的,「喂!快放開我們,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就把我們捆起來!」
柏傾齡這才注意到被捆的殺馬特二人,「幾位小哥,我們又見面啦!」
「少廢話,快放開我們!」
柏傾齡攤攤手,「哎——別著急嘛,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那麼快找到這裏並且還能及時捆住你們嗎?」
「......說說看。」冷靜下來的紅毛按住了不老實還在掙扎的綠毛,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紅衣女子。
「在我的小老弟跟隨你們離開之前我就將竊聽符和定位子符交給他了,你們的對話可是一字不漏地都傳到我們那了喲~」
見兩人面露震驚之色,她勾起了唇角,沒錯就是要達到這種效果,隨即又繼續說下去:
「待他已經確定了你們的宣牌位置就會捏碎定位子符,同時我手裏的定位母符會收到傳來的定位信息,所以找到你們並不難,只不過——」柏傾齡故意拉長聲音,露出了壞笑,「我沒想到小老弟的色相居然真的把你們迷住了,該說你們單純還是太傻了呢?就這樣出來混社會只能被騙啊。」
柏傾齡說的一臉痛心疾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語重心長道「年輕人吶,社會是很複雜滴,你們還是回去多讀點書長長腦子吧。」
「......」表姐你悠着點,混社會這詞用得......呃,好像還挺貼切的。
「讀書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紅毛偏過頭,語氣嗡嗡的。
喲,好像還有點內幕什麼的。
「讀書有用的!我師父說多看醫書能夠學習前人的經驗,積累更多的醫術學識,才能夠醫治更多的病人。」阿蘭第一個跳出來反駁,稚嫩的言語卻鏗鏘有力。
柏傾齡有些意外,一路上小丫頭都是乖巧軟糯的模樣,沒想到反駁時這麼給力。
「你們不懂就不要亂講,你們可知我們的國家都......」紅毛警告似的瞪了一眼綠毛,綠毛似乎也意識到好像說漏嘴了什麼,連忙閉嘴裝死。
「各位,能否將他們交由我來處置?」一道清冷的女音從身後傳來。
眾人的目光隨聲音源頭看去,瀾丞和李輕瓊都愣住了。
這不是他們早上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跟麒麟後裔瑞澤對峙的女子嗎?她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