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自當獨立

隨着最後一位敵人的倒下，皮尤斯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他放下了殺豬刀，拉上面甲，快速的來到了自己的妹妹面前。

「艾爾西，你沒事吧。」

此時的艾爾西已然是哭的梨花帶雨，此時看到皮尤斯靠近，無數的委屈化為了淚水。

「哥哥，你終於來了。我差點。。。嗚嗚。。。」

皮尤斯趕忙抱住艾爾西，心疼的拍着她的背部。

「我的好妹妹，沒事了，我來了。」

當下，皮尤斯快速的解開了艾爾西的束縛，將其扶起。

「敵人都死了，我們走吧。」

艾爾西輕輕的點了點頭，兩人攙扶的離去。不過，當這二人來到破爛的大門口的時候，便發現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的村民，此時正驚懼的望着他們。

皮尤斯一步上前，那些村民卻沒有讓開道路。皮尤斯眉頭微皺，望着站在最前方的村長。

「怎麼，約翰村長，您是什麼意思？」

約翰村長長嘆一口氣，他望了望門內數具凄慘的屍體，又看了看皮尤斯沾滿血跡的盔甲。

「哎，皮尤斯。如今你已經殺了騎士老爺，恐怕整個比朋斯領地都容不下你了，你走吧。」

皮尤斯瞬間錯愣，他不由得退後一步，望着這從小備受尊敬的村長，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就理性而言，他明白約翰村長的話語是對的，但從感情而言，他只覺得面前的老人太過無情。

皮尤斯張了張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麼。但那些村民可能是害怕皮尤斯不願離去，當即人群之中，一位尖利的聲音叫喊道：

「皮尤斯，你還不走？你是想給村子帶來災禍嗎！」

當下，又是數位村民附和。皮尤斯望着這些質樸的村民，一時之間，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一種濃厚的失望湧入他的心頭，他的聲音不由得沙啞起來。

「我以為，我們都是親朋好友，是可以互相託付的。」

周圍一陣沉默，科德爾大叔更是憤怒的吼出了聲。

「誰和你是朋友，皮尤斯，這話可不能亂說，誰都知道你性格孤僻，那在村子中可是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啊。」

皮尤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最終，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看見其懂事的點頭，不由得握緊了艾爾西的臂膀，苦澀的點了點頭。

「好，我們這就走。」

說罷，皮尤斯毅然決然的轉身，向著騎士府邸走去。

「嘿，你進去幹什麼？還不快走！」

皮尤斯赫然轉頭，他眯着眼睛，深深的看着這些趕他走的村民。

「怎麼，我都要走了，收拾一些東西不行嗎？」

當下，皮尤斯不再管無情的村民們，帶着艾爾西在這騎士府邸中進行一番收拾。

果不其然，那騎士老爺，短短數十日的搜刮之下，已然富裕許多。皮尤斯挑挑揀揀，仍然將騎士府中的馬車塞的滿滿當當。

當下，皮尤斯讓艾爾西坐在馬車之上，而他自己則牽車的騾馬緩緩的向著門外走去。羅克多公國境內，多山脈，多森林，是以戰馬稀少，就連尊貴的騎士大人，也只有一匹拉車的騾馬罷了。

不過，當皮尤斯拉着馬車走出騎士府的時候，眾人再次攔住了他。約翰村長的表情有些唯唯諾諾，但還是鼓起勇氣擋在了他的面前。

「皮尤斯啊，你這拿的東西，按理來說，也是騎士老爺從我們家拿的。要不，你就物歸原主吧。」

皮尤斯不由得一聲冷笑，望着緩緩靠近的眾人，知道這滿車的財富已然讓人心動。當下，馬車之上的艾爾西已然弩箭上弦，遙指村長。而皮尤斯自己，則拔出了一把嶄新的戰劍，環顧四周。

「怎麼，想嘗嘗我戰劍的鋒利嗎？」

此時的皮尤斯，渾身鮮血還未乾透，那有些破爛的盔甲之上，顯出一種別樣的猙獰。最終，對峙的村民們緩緩的後退，讓出了離開的道路。

皮尤斯這才收起了戰劍，拉着馬車緩緩的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隨着皮尤斯越走越遠，周圍的村民們望向了約翰村長。眾人對望一眼，科德爾大叔底氣不足的向著約翰問道：

「村長啊，您說，我們放在騎士老爺府上的東西，時不時可以拿走了，畢竟。。。。」

約翰村長不由得唉聲嘆氣，他點了點頭。

「拿吧，都去拿吧，反正這些東西，都是皮尤斯一個人拿走的！」

周圍的村民們歡呼一聲，向著騎士府奔去。

而另一邊，隨着離家越來越近，艾爾西放下了手中的弩機，有些苦澀的張了張嘴巴。眼淚劃下，卻說不出什麼話語來。

直到來到了家門口，望見了門內的血跡，皮尤斯愣了半晌，突然發瘋似的衝進了屋裏。

只見本來卧倒在床的母親，已然躺在了地上，她的臉色灰白，胸前的鮮血已然淌了一地，已經變得粘稠起來。

這時，艾爾西來到了皮尤斯的身後，她再次放聲大哭，終於說出了醞釀許久的話語。

「哥哥，母親，母親她為了保護我，已經死在了那些走狗的劍下了啊！」

皮尤斯不由得跪倒在地，他抬起頭，無聲的哀嚎着。

片刻之後，也許是知道不能在村落中呆的太久，他找來床單被褥，將母親的屍身包裹住，放在了自家的驢車之上。在將家裏的東西收拾一番之後，皮尤斯鎖上了大門，最後看了一眼自家的房屋。

「我還會回來的！」

當下，皮尤斯牽着馬車，艾爾西牽着驢車，兩人就這樣緩緩的向著屋外走去。

不過，在路過一間破敗的房屋的時候，一位瘦弱的婦女攔在了兩人的面前。皮尤斯定眼一看，那正是第一個被騎士糟蹋的女人，一位全家死絕的寡婦，戴安妮。

「你們是要走嗎？」

戴安妮的臉色毫無光彩，彷彿是迫不及待的離開這傷心之地。

「能帶我一起離開嗎？」

望着這曾經光鮮亮麗的女人，他幼年時傾慕的對象，皮尤斯最終緩緩的點頭。

「好吧，只要你不怕苦的話。」

戴安妮點了點頭，匆忙進屋拿了幾件換洗的衣物，便來到驢車的前方，接過了艾爾西手中的韁繩。

「我來吧。」

皮尤斯嘆了一口氣。

「哎，你們一起吧。」

就這樣，皮尤斯帶着兩個女人再次出發，向著村外走去。不過在路過自己鐵匠鋪的時候，皮尤斯停了下來，將自己打造的鐵器全部丟在了驢車上。至於打鐵的工具，由於太過厚重，皮尤斯也就拿了那把用的順手的鐵鎚。其餘的，全部都放棄了。

最終，三人來到了村口，望着那已經灰濛濛的天空，艾爾西不由得問道：

「哥哥，我們去哪？」

皮尤斯深吸一口氣，他默默的指了指西方。

「去盧西登吧，這個村子位於比朋斯領地的最西邊，屹立在一座大山之上。而且這座村子一直在為領主的殘暴統治而反抗。現在的他們，已經是獨立的自由民了，想來因該能夠收留我們把。」

皮尤斯回頭望了望馬車之內的財富，又補充了一句。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