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爛面鍾馗(2)

304 爛面鍾馗(2)

我驚得不輕,趕忙坐起來穩了穩身子。

扭臉一看,卻不是感覺中那樣身在陽台邊沿,身背後只是一片看似無盡的漆黑。

冷颼颼的陰風從黑暗深處刮來,我打了個寒噤,爬起來跟着向前邁了一步。

僅僅只是一步之遙,眼前陡然有了亮光。

劉阿生坐在地板上,雙手捧着一個蠟燭頭,燭火照耀下,他的臉色陰沉至極。

「徐禍,我看錯你了。你比那些市井的拆白黨小赤佬小癟三還要不如!」

「你想讓我還口嗎?」我掃了他一眼,心裏也有點窩火。但一想到剛才是他拉了我一把,也就作罷了。

直覺告訴我,如果不是他拉住我,就算不是大頭衝下摔下樓,跌進那黑暗之中,後果恐怕會更糟糕十倍百倍。

下意識回頭看去,之前的漆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看似最普通的牆。

這的確是只個最多不超過的小房間,不過並不像是雜物間,一眼望去,房裏只有兩樣物事。

一是進門后左側靠牆的一條長案,起碼超過四米的長度,佔據了整個房間三分之一的空間。

再就是,案上放着一個大香爐。

一看到這香爐,我心裏就猛地打了個突。

這香爐不是規規矩矩擺在長案上,而是歪倒橫在上面。

香爐差不多和小號的水缸一般大小,大肚子,橫在那裏,只有爐身很小的一部分面積和檯面接觸。看上去,只要稍稍觸動長案,香爐就會滾落下來摔的粉碎。

可我知道,除非是把長案給掀翻咯,否則再怎麼,香爐都不會發生那種狀況。

劉阿生已經站了起來,他最擅長察言觀色,看了看我的臉色,沉聲問:「你見過這佈設?」

「你先告訴我,之前說這裏是什麼祠堂,是不是你胡編的?你煞費心思把我引到這裏來,真正的目的是要得到什麼?」

老千和「滑頭」畢竟不是一回事,一聽我這麼問,劉阿生等同是得到了他所問問題的答案,當即也不打馬虎眼,直接說道:

「我的確是想從這裏拿回一樣東西。在你之前,我帶過幾個外八行的人前來,有千門弟子、風塵蘭花、索命刺客、紅絹高手……

可這當中,只有一個神調門的小兄弟,勉強算是活着出了這間屋。但也只剩一口氣了。是他告訴我,這裏面佈設了一個尋常寶局絕不敢佈設的大氣勢局。唯有破了此局,才能夠讓我得償所願。但也只說了這麼兩句,他就斷了氣。

但凡寶局,十之八九都着重佈設風水陣勢,從古至今都是這樣。每個寶局的風水格局或有不同,但所有此類格局的中心,都是同一個稱呼——八風祠。意味着八風席捲,斂割四方橫財。所以,我說這是祠堂,不算胡編。

至於你現在假扮的孟少爺孟靖蒲,本人曾進過這八風祠,這也不是我杜撰來哄你的。他乃是這豐源號最後一個少東家。既然是東家,拜八風祠繼承祖業是必然的。

但他爹生養他的時候,已經年近甲子,老來得子,生怕沒有太多的時日栽培,於是過早的讓他拜了祠堂。結果就是,護家的本事是有了。但他老爹歸西后,留下了十幾房姨太太。再加上內宅的那些丫鬟和孟家另一處產業是「鳳美樓」……

那年他不過十多歲,初通人事,不曉得節制。雖然不算敗了家產,但也因是在溫柔鄉中泡大的「寶哥哥」,這個人,就算是廢了。最終因為欲求不滿,以寶局少東的身份做了「拆白」的勾當。不為求財,只為……呵呵。」

劉阿生笑得意味深長,幾乎就差把「尋求刺激」四個字刻在兩邊的腮幫子上了。

我皺了皺眉:「我也不問你要拿的是什麼。就說,你也懂得寶局的規矩。只有想要拿回自己輸了的東西,而且徹底沒了翻盤的賭本,才會「拉生佛」闖寶局子的八風祠!說我拉你的「生佛」?實際在我之前,那些被你帶到這裏的外八行中人,才是被你利用致死的工具。你自己不肯進來,卻拉了一個又一個,這何止是沒有賭品?」

劉阿生瞥了我一眼,說:「只能說,那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和東西一樣重要的,是我的命。東西必須拿回來,命,只有一條。我不能捨命,那就只有讓別人替我。實話說了吧,那個叫趙奇的,本來是我還在號子裏的時候,就看中的另一個「生佛」。可是出來后一番接觸下來,我發現他早已「情迷心竅」。這樣的人,來了也是枉送性命。所以,我沒讓他來。這樣看來,我算不算還是仁慈的?」

「算!」我冷笑着點頭,「話不說不明。現在說清楚了……」

「話說明了,你拉我的生佛,我也就一點不覺得冤了。」劉阿生笑着接口道,「這本是我的事,但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兩個螞蚱。要麼,一起出去這扇門,要麼,一起留下做這八風祠的祭品。」

他話鋒一轉,「嘿,你說,這八風祠里拜的理應是寶局的庇護者,我聽說過有拜神怪、拜虎狼,還有拜小鬼的,怎麼這裏連個牌位神像都沒有?」

我懶得管他是演戲還是真不知道門道,再次看向長案香爐的同時,心中念叨:

「老騙子滿嘴的話,能夠確定是真的,就只有兩句:

一是我倆現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破此局,我們就出不去。還很有相當的概率,瞎子他們一行人,也都得永遠留在這「豐美賓館」啊。

二是只要進了這間屋,除了賭本,隨身的物件就一樣也不能動用。否則就是壞了規矩,同樣不能離開這裏。

徐碧蟾啊徐碧蟾,如果沒有你,我這會兒肯定徹底抓瞎了。可你只告訴我,「豎擺香案橫香爐,拜的必定是邪神」,也沒說具體該怎麼破局啊。」

長案上,香爐后絕不可能有空間擺放神像牌位之類。

案后的牆上,沒有凹陷進去的龕位,也沒有任何的神怪壁畫。

看着長案上的香爐,回想剛進來時的情形,結合徐碧蟾傳遞的記憶,那這八風祠里供奉的「賭神」,就只能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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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命法醫(徐禍潘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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