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很臟

第9章 很臟

席越的厭惡值變化太反常了,每當虞清以為厭惡值該上升時,事實總會相反。

嬌氣的小少爺突然意識到,主角受席越並沒有劇情介紹中的那麼簡單。

最起碼,絕不會是善良小白花。

商陵家位於市中心大平層,到達繁華的城市中心前,經過一條閃爍異彩的路。

目前是交通高峰期,車輛在柏油馬路上擁擠列陣,艱難向前挪動。

毫無進展的前進,讓虞清再次將目光放在窗外小路上。

大小不一的攤位在並不寬闊的道路上顯得整齊有序,攤位貼滿五彩斑斕的食品圖與標價,流行音樂混雜其中,在亮如白晝的燈光與擁擠的黑夜中顯得異常歡騰。

虞清的目光倏然被一個小女孩吸引,她扎着可愛的辮子,身穿格裙,正委屈巴巴地扯着母親的手,討要前方物品。

較為破舊的小攤旁擺着一個木架,上頭插滿花花綠綠的如棉絮般的物品。

小攤主人拿出一條木棒,在鐵鍋中撒了些糖,木棒伸進轉悠幾圈,遞給心滿意足的小女孩。

遠遠望去,虞清看得並不真切,只覺得女孩手中像捏着粉色雲塊,勾起他的好奇心。

虞清伸手戳戳席越的臂膀,「我要吃那個。」

車內深受堵車困擾的三人,都將目光放了過去。

商陵最先出聲:「這些東西沒有衛生許可證,很臟,不準吃。」

無人答覆。林悠替他解圍,「確實,小少爺,尤其您腸胃不好,萬一吃出問題……」

「我要吃。」虞清直勾勾盯着席越。

小少爺發起了脾氣。

他這次發脾氣很有意思,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坐在那裏冰着張冷艷小臉,任他們費盡口舌,也一聲不吭。

冷暴力式的發脾氣最讓人難以招架,也無法解決,若他同先前一樣大鬧一通,他們起碼還能交流。

而現在,他們連溝通都無法做到。

席越:「現在正好也在堵車,前面可以停車,放我下來去買吧。」

他還說,「這種色素糖精並不好吃,小少爺吃慣好東西,只是好奇而已。等他真拿到手,最多碰幾口就會膩,幾口不會傷身,他沒那麼脆弱。」

席越很會說話,先是肯定商陵,又變相幫虞清說話,一舉兩得。

商陵同意了。

席越很快買完棉花糖回來,按照虞清要求買了粉色,同那個女孩一樣。

虞清仍然記得小女孩吃它時歡快滿足的表情,他好奇其中滋味,所以要和小女孩買一樣的。

一路上他盯着這根粉色棉花糖瞧,沒有拆開塑料包裝,只是好奇地瞧,彷彿呈現在他眼前的是新奇有趣的玩具。

又過了幾個紅綠燈,道路舒暢車流減少,車速終於提了起來。

商陵的房子是一電梯一戶,走出電梯口,虞清最先看到的是新中式風格的對開大銅門,緊跟着是前方玄關處的紅木端景台,上擺迎客松與天然大理石製作的圓形山水畫。

四百多平的大平層,僅做成三房,光客廳就有一百多平。

開完燈后,商陵轉過身,瞧見虞清正站在他的小情人面前,微微抬起一隻腳。

席越在幫他脫鞋,穿拖鞋。

嫌席越笨手笨腳的小少爺,脾氣很壞地抬腳,踩了踩席越肩頭。

自然光下,他的腳細膩光滑,精緻且漂亮,踩在男人肩頭,莫名有一種色情意味。

商陵喉間莫名乾澀起來。

穿完拖鞋教訓完人的小少爺倏然斜望過來,被當場抓包的商陵莫名心虛,手指逐漸繃緊。

然而虞清並沒有理會他的打算,而是高傲抬起下巴,目不斜視往前走。

完全當他是空氣人。

虞清需要參觀房間,決定住哪間屋子,經過商陵時手臂受到一股阻力,不讓他前進。

他撩起眼皮,眉宇夾雜不耐。

「很晚了,你應該睡覺。」商陵看着他手中的棉花糖,正聲道,「不準吃這些髒東西。」

又來。

虞清忍下翻白眼的衝動,為什麼有人上趕着當爹,熱衷於管教別人?

先前爺爺在,商陵顧及虞老培養與恩情,才給他好臉色看。

現在爺爺不在,商陵惺惺作態給誰瞧?

可商陵過於正經的嚴肅表情,讓惡劣的小少爺打起壞主意。

虞清瞄了扣在自己手臂的大掌一眼,輕飄飄的目光沒有一點力道,卻似奶貓爪子在心尖一下下地撓。

目光有如實質落在上頭,觸及到的肌膚陡然滾燙無比,燒得商陵馬上收回手。

重獲自由的虞清沒有走,而是正身面對商陵。

在商陵的注視下,他伸出舌頭勾舔淺粉色的棉花糖,部分棉花糖遇濕結成糖塊,部分濕漉漉黏在嘴角。

被寵壞的小少爺用細白手指勾起部分棉花糖,緩慢送入口中,用舌尖慢挑。

這種帶有故意成分的噁心吃法,果然引起商陵反感,鋒利的眉剛凝起許些,便被震撼取代。

虞清確實在吃手指挑出的棉花糖,卻不是單純吃,而是慢條斯理地舔。

舌頭在指尖緩慢徘徊,又送入唇中,勾出舌尖,把手指蹭上的糖精舔掉,一點不剩。

他刻意做得很慢,甚至還故意直勾勾盯着他看。

濕漉漉的反光,驕橫的表情,愜意的動作中帶着些挑釁。

商陵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長得端正俊朗,性子異常保守,這麼多年潔身自好,不解風情,是實打實的工作狂。

就算遇到不懷好意的人勾引,也都是暗搓搓的勾引,從未有人當面對他做暗示性如此強的動作。

前所未有的熱血從腳底猛躥而上,腦中好似有一台鼓風機亂吹,絞得他頭昏耳漲。

商陵的視線不離虞清紅潤的嘴唇,「這樣很不衛生。」

「商陵哥哥,」

虞清卻兀自轉移話題,「你不會沒吃過吧?」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商陵愣了愣。

商陵比虞清大,喊他哥哥合情合理,但虞清很久沒這麼喊過他。

從前虞清這麼喊他,他也沒產生過像現在這麼強烈的渴求與燥熱感。

商陵眸色不自覺轉深,他嗓音沉啞:「沒有吃過。」

他又問,「好吃嗎?」

虞清太漂亮了,讓人無法不盯着他看。

連帶那些驕縱性格,都顯得格外迷人。

瞧商陵這眼神,虞清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這種吃法果然引起商陵反感。

商陵不是嫌棉花糖不衛生嗎?那他就要用更不衛生的方式吃。

手指離開齒關,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將下唇按得下陷。

指節在燈光下反着盈潤的光,染上被吮出來的粉。

「你湊近點,我就告訴你。」

虞清眼睫微挑,眼尾也跟着翹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又開始起壞心思了。

任誰都看出虞清在刻意捉弄。

但他又很矛盾,極致驕縱的同時,目光慵懶且惑人。

沒有人能夠抵抗這樣的眼神。

商陵靠了過來。

他發誓自己沒有別的想法,只想知道棉花糖好不好吃,僅此而已。

但虞清在他耳邊不說話,富有節奏的呼吸熱流澆撒在耳畔,淺淺的呼吸聲被放大再放大。

燥熱愈演愈烈,商陵剛動了動,面頰一軟,且有些濕。

虞清用尚未乾透的手指,往他面頰抹。

商陵面色驟變,鋒利眉頭挑起驚愕弧度。

愕然、憤怒、震撼,通通出現在這張年輕俊美的臉上。

他用力擦臉,像染上什麼髒東西,手指觸及明顯濕潤,肩膀一僵,太陽穴突突地跳,惱羞成怒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比起渾身火熱近乎崩潰的商陵,虞清嘴角儘是得逞的笑。

讓他招惹自己,活該。

惡作劇成功的小少爺心滿意足挑起唇角,但手指殘留的糖精很黏,很難受。

他下巴輕抬,點點一旁紙巾,把白嫩的手遞到席越面前,「擦乾淨。」

嬌氣的小少爺下完命令,又繼續欣賞商陵的怒容。

他眼底閃爍沸騰的怒光,胸口劇烈起伏,眉梢都在叫囂怒意。

但很快,怒火從他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驚愕。

虞清正莫名其妙,手指驀地被濕熱氛圍籠罩,順着商陵獃滯的目光而去,同樣怔忪在原地。

被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哪裏都很漂亮,手部同樣如是,纖白柔嫩,指節修長,本該是很賞心悅目的畫面。

——前提是,忽略席越此刻的行為。

那截新雪似的手腕被牢牢扣在大掌之中,顯得愈發小巧精緻,二者在視覺上,擁有莫名的和諧感。

而席越正專註低頭,幫他擦拭手指上的濕糖精。

以舔舐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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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在炮灰事業繼續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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