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襪夾
虞清很兇地瞪了一眼席越,張唇想咬席越掌心,卻咬不到。
他的注意力下一秒便被席越室友吸引。
席越室友們很鬧騰,情緒也跟着上涌,好像是遊戲輸了,叫罵聲連連不斷。
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聲響,有人站了起來。
虞清倏然緊張起來,腦袋微側過,透過床簾縫隙往下偷看。
完全沒注意到席越已鬆開手,捏住他的下巴。
唇肉被指腹壓得下陷,雪白下齒可憐兮兮暴露在視野。
虞清舌尖一痛,總算反應過來被捉弄了。
他脾氣本就不好,不過害怕被發現才忍氣吞聲,飽含憤怒的眼神用力瞪去,警告席越別太過分。
席越無聲輕笑,將手取出,放在鼻尖仔細嗅着,煞有其事得出結論,「嗯,很香。」
「小少爺果然很愛乾淨。」
行為舉止處處怪異,但虞清一時挑不出毛病,只是抬起下巴冷哼一聲,得意道,「我本來就很愛乾淨。」
說完虞清又跪坐在床邊,順着床簾縫隙小心翼翼往外看。
不出席越所料,他眉頭再次擰起,眼中寫滿嫌棄。
席越的室友打完遊戲后,沒有收拾桌面的零碎物品,更沒有去洗澡的打算。
他們趿着拖鞋倒在鐵床,拿出手機戴起耳機,開始與各自的女友或追求對象連麥電話,有的則開始玩手游。
凌晨一點,寢室開始新一輪的聒噪。
虞清無法想像在這樣的環境下,該如何正常休息。
他對睡眠環境的要求極高,具體精確到符合人體工程學的床墊、透氣的手工雁鴨絨絨被等。
席越怕他睡不着,取出未拆封的耳塞,又幫虞清戴了進去。
有了耳塞,世界總算清凈許些。
虞清比較嗜睡,只要睡着就會睡得很沉,不出須臾,席越耳邊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席越坐在一側,低頭靜靜俯視。
熟睡的虞清仰躺着。
他穿着席越的襯衣,睡眠讓他暫時收起尖銳爪牙,露出最脆弱也最柔軟的白軟肚皮。
胯部圓潤飽滿,腰部陡然收窄,完美而富有肉感的大腿,銜接成浮想聯翩的線條。
許是做了美夢,他輕輕抿唇,眼睫也跟着微微顫動。
看起來格外乖巧。
席越單手撐在虞清腋下,俯過身,向上輕勾襯衣下擺,衣沿挑至鎖骨。
怎麼能這麼沒有防備?
怎麼能穿着他的衣服,以這種危險姿態呈現在他眼前?
真是單純的小少爺。
耳邊是室友嘈雜的聊天聲,窗外青蛙鳴叫的噪音,以及他製造出來的細微聲響。
席越有些亢奮。
會醒嗎?
醒來的話會怎麼樣?
是不是也會驚慌失措,和上一次那樣嚇哭?
會給他一巴掌嗎?
但讓他失望了。
熟睡的虞清只是眉頭微皺,露出有些難受的表情。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反應。
-
次日,席越的室友們早早離開宿舍。
宿舍只剩下兩人。
1號床床簾內,席越半側身打量虞清的睡顏,等到時間差不多,才下床洗漱,準備出門購買早餐。
他回來的時候,虞清已經醒了。
宿舍窗帘大敞,陽台外撒進金燦燦日光,把虞清的肌膚照得通透白凈。
聽見腳步聲,他半側過點身子,眼神平淡,右手保持掀起衣擺的動作。
虞清鬱悶,「你們宿舍的蚊子好毒。」
他又低頭看向紅艷艷的肌膚,這蚊子可真會挑地方咬。
當著席越的面,細白手指夾住被蚊子叮得高高腫起的紅肉,又用力擠了擠。
目睹全部的席越背靠着門,眼神釘在那裏,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虞清掐了掐后,沒有想像中的癢,反而有些酸痛,竟是破皮了。
再次抬起眼睫,冷冰冰的眼睛滿是不悅,顯然很不開心。
席越手中提了幾個牛皮紙袋,應當是剛買的早點,但宿舍沒有乾淨的桌子提供進食。
席越道,「小少爺,等您換完衣服,我們可以去食堂吃。」
虞清點點頭,給了席越一個眼神。
席越心領神會,將早點掛在床邊,打開較大的袋子,把防塵袋暫時掛在床尾。
虞清大大方方把自己呈現在他面前,雙手攤開,下巴微抬,等待他的伺候。
席越全程克制禮貌,一顆顆解開衣扣,並沒有將多餘的視線落在不該看的地方。
脫完原本的襯衣,席越捧來虞清的襯衫,手臂掛着黑色防滑襯衫夾。
將襯衫穿戴整齊,席越半跪在虞清身前,固定好襯衣下擺,修長指節撫過腿側,指尖勾住黑色固定帶,貼着腿膚往下扯。
虞清下意識抖了抖,膝蓋無意識朝中央並起,又迅速恢復原樣。
他的皮膚細嫩,內側軟肉更是敏感,襯衫夾蹭過雪膚時帶起陣陣紅潮與異樣癢意。
而席越像是沒有注意到不對,繼續幫他固定夾子。
他太白了,以至於色差如此明顯。
黑色固定腿環綁在蒼白肌膚上,周邊被蹭出一些紅,勒出一塊豐盈腿肉。
整體線條漂亮流暢,連帶襯衫夾的走向都變得勾人綺麗。
席越輕柔地握着他的腿肉,襯衫夾勒緊在白嫩大腿上,扣完最後一個夾子,再不緊不慢地幫他整理衣服。
緊跟着是襪子。
虞清抬起一些腳,席越接過他的腳踝,將腳放在大腿面上。
他骨架小,卻不失肉感,腰臀線條緊實流暢。
當下因為抬腿舉動,襯衣勾勒出纖細窄腰,薄薄短褲印出襯衫夾的輪廓。
這次席越的動作有些磨蹭,虞清沒了耐心,腳尖慢碾席越膝蓋,作為無聲催促。
席越抬頭,看清虞清此刻的神情。
衣衫整潔,小腿和大腿都綁着黑色腿夾,雪膚紅唇,眼睛漂亮且冰冷。
很正經的裝束。
卻處處充滿色情。
「可以了,小少爺。」席越去拿鞋子。
虞清任由席越握住腳踝,不忘提醒,「人多的地方記得改口。」
他可不想惹來奇奇怪怪的打量。
此刻食堂時並不是高峰期,但僅憑他這張臉,也惹來不少注視。
有人拿起手機偷拍,角落迅速壓上來三三兩兩的人。
他們說了什麼,學生面色煞白,點頭后,把照片刪了。
動靜不大,但他們做得再隱秘,也會讓當事人察覺。
這則小插曲並未影響到虞清的心情,不就是派人暗中保護他嗎?
他習慣了。
夏日天熱,虞清沒什麼胃口,草草吃幾口後放下筷子,「你最近課很少嗎?」
「大四沒課,偶爾會去蹭一下教授的課。」
「能把我帶上嗎?」
大部分大學開設的課程不阻攔外校人以及社會人士蹭課,但有的教授會介意,他們認為這是知識泄露。
虞清多問這一嘴,也是怕冒犯到不願意的教授。
「藝術鑒賞課,大部分都是理論知識。」席越說,「您可能會覺得無聊。」
「能上課就好。」
虞清從沒體會過學校氛圍,也不知道和同學坐在教室里一起上課的感覺。
他想試試。
但虞清沒想到這是小班課。
藝術系人本就不多,一個班級也就十來個人,教室都坐不滿。
上課鈴聲打響,教授開始上課。
席越原以為虞家這位小少爺只是一時興起想聽課,沒料到他時而眉頭微蹙,時而恍然大悟,許多細微表情都在說明,他確實在認真聽課。
課間休息,教室里的學生蜂擁至陽台,向教授提問,以及進行交流。
談到部分有趣的地方,一群人開懷大笑,師生氣氛和諧融洽,五十平米不到的小空間裏,自由歡騰的思想在肆意飛揚。
虞清收回目光,慢慢趴在手臂上,拉得嚴實的窗帘透進微光,斜斜照在這張冷艷的臉上。
席越則被教授喚走,暫時離開教室。
席越與教授一走,側方粉色頭髮女孩迫不及待坐在虞清前方。
女孩的眼睛很漂亮,在陽光照耀下格外明亮,近距離注視虞清時多了幾分興奮色彩。
她因為緊張而語無倫次,「可以交個朋友嗎?我的名字叫厲霧。」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做我的模特嗎?」
虞清主動去掃女孩,加完好友后才問,「模特?」
「對,模特。」厲霧嘴角跟着彎起,「我準備參加比賽,但我一直找不到靈感,最近在找模特進行人物寫生。」
「這是我的作品。」
手機屏幕上是幅幅精美畫作,整體色調對比強烈,色彩節奏大膽明亮,個人風格強烈。
畫作有一個共同點——模特穿衣很少。
畫面主體皆自然展示人.體,動作大膽,神情愜意而不做作,表達十分傳神。
整體氛圍自由且不受拘束,將性感美與情.欲美呈於畫布之上,卻不顯低俗。
「好漂亮。」虞清指了指其中一幅,「有點像《鏡前的維納斯》。」
《鏡前的維納斯》展現女子背對畫面,怡然欣賞鏡中自己身體的畫面。
而厲霧所創作的畫作與其類似,不過更加大膽,更加奔放,鏡中倒映出來的眼睛媚眼如絲,表現力極強,彷彿隨時會衝出畫作擁抱觀賞者。
虞清有些糾結。
厲霧給他的第一印象很好,在後續相處過程中厲霧也很有趣,他並不討厭。
而且當人體模特,聽起來很有意思。
虞清答應了。
厲霧性格開朗活潑,擅長主動找話題,她說起自駕游的有趣經歷。
席越剛回到教室,看到的便是虞清主動挨着厲霧坐。
甚至還會附和着點點腦袋,漂亮的眼睛崇拜又羨慕。
在虞清身邊這段時間,席越從未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小……」席越不動聲色靠近,在虞清轉身的警告視線中,改口道,「我們該走了。」
原本興緻高昂的眉眼倏然變得無精打采,他「哦」一聲,轉過頭同厲霧說悄悄話。
得到承諾的厲霧笑容燦爛,朝他們揮手說「再見」。
虞清揮手回應,出了教室后,他又恢復原樣。
瑰麗的外表,冷艷的氣質,側首投來目光時,透着高傲與懶倦。
虞清說了什麼,但席越沒回應。
「聽見沒?」
虞清不滿席越的走神,停下腳步面對席越,仰起雪白小臉,重複道,「晚上記得帶我去小吃街。」
席越心不在焉應了一聲。
虞清這才緩緩收回視線。
但他小腿很癢,襪夾箍得難受,走了幾步路后更是明顯。
現在天熱,他穿的衣服不算少,又在室外,很容易出汗。
虞清在樓梯口附近停下腳步,背對席越,左手撐着水泥牆,微微彎身,右手去扯小腿上的黑色固定帶。
短褲后擺因彎身舉動捲起一些,露出勒着腿肉的黑色固定帶,隨着彎身幅度變大,腿環稍微往上跑了跑。
環形紅痕在雪白底色上異常醒目,連帶被箍出的腿肉都異常扎眼。
清脆一聲響。
襪夾打開了。
虞清癢得難受,腿肚被抓出亂七八糟的指甲印,還要繼續時,被從后抱着攔下。
熱量朝後背席捲而來,他好像被關在蒸籠內,四面八方的熱氣悶得他喘不過氣。
可席越好似意識不到自己有多燙,察覺到他的抗拒,反而抱得更緊。
「你幹什麼!」
他逃脫不掉,只能保持背對席越的姿勢,被抱在懷裏很兇抬頭,與低頭的席越四目相對。
「小少爺,您今天交到新朋友了?」
席越眼睫微動,立體眉骨下黑睫筆直,他臉色很白,看起來有些受傷,「我知道我不該干涉您,但您那麼單純,不該任由別人靠近,也許對方心術不正,又不懷好意。」
虞清翹起眼睫糾正,「厲霧人很好,你別說她壞話。」
「她是好人,那我呢?」
這個問題有些突然,虞清並沒有想過。
席越是什麼樣的人?
556不止一次在虞清耳邊重複,席越身世悲慘,卻寬容、善良、隱忍、倔強。
事業學業好不容易有所好轉,又遇到不懂情愛的另一半,虐身虐心,慘上加慘。
即使遭遇世間不公,被詆毀、造謠、謾罵,依然懷着一顆高潔善良的心。
他就像是天邊高懸的月亮,神聖不可侵犯。
可虞清不明白。
既然主角攻商陵對他不好,為什麼不直接分手?
反正席越有才華有樣貌有實力,僅憑自己就能過得很好,為什麼要把情感寄託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並且這個男人多次侮辱他的人格,誤解他的行為,險些毀掉他的事業。
明明可以從很多事物中尋找生命意義,卻將愛情放在第一位。
這哪裏是戀愛腦,這分明是豬腦。
556卻說,這就是愛情的偉大之處。
得到答案的虞清只是冷哼一聲,如果擁有愛情就要受傷與失去,那所謂的愛情遊戲不過如此。
無聊透頂。
沒有得到回答的席越又低下點頭,薄唇貼着耳廓,固執地再次問着,「她是好人,我是什麼?」
虞清完全被困在懷裏,近距離的男性熱度烤得他耐心全無,語氣變得很兇,「你?你是笨蛋。」
席越愣神的模樣落在虞清眼裏則有些傻氣,他無語道,「你是傻瓜嗎?昨天你室友那麼欺負你,你也傻乎乎的一聲不吭。」
席越被室友孤立了。
劇情介紹中也有提到,大致是他們嫉妒席越有才華,拿了幾個知名大獎,所以集火孤立他。
「我習慣了,我們一直……」
「好了,閉嘴。」
虞清不想聽,「他們也不重要。我才是你的金主,你應該想辦法討我歡心,而不是在意那群土撥鼠的看法。」
他仰起頭,聲音很軟,「你想留學是嗎?M國?Y國?」
「M國消費太高了。」
「那就M國。」
席越的手臂收緊幾分,又怕弄疼虞清卸了幾分力,「小少爺……」
「你閉嘴。」不用猜都知道席越又要開始矯情,虞清挑了挑眼睫,很是霸道,「你想去,我就能讓你去。你想讀書,我能供,也養得起你。」
他輕哼一聲,「我很有錢。」
短暫沉默后,席越輕笑一聲,「小少爺有的是錢。」
虞清確實很有錢。
他的吃穿用度連帶性命都用數以萬計的金錢支撐,如果沒有錢,他活不到十八歲。
故而他說這話時平淡自若,沒有炫耀,更沒有令人反感的優越感。
席越低頭看他。
皮膚是病態的白,嘴唇卻是艷極的紅。
眼神很冷,表情淡漠。
他所在層級真正實現情緒自由,想笑就笑,想怒就怒,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
可以隨心所欲地活,不為任何人改變自己。
虞清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本該是席越很厭惡的類型。
可他討厭不起來。
虞清的眼神太過迷人,艷麗而拒人千里之外。
讓人情不自禁想跪在他腳前,親吻他的足尖。
或許可以再過分一些。
讓高傲的他失控流淚,雪膩肌膚沁出汗珠,再被一一舔掉。
席越突然想到之前去老宅時,有人對虞清說過的話——
你身子這麼弱,不會接吻都喘不上氣吧。
真的會喘不上氣嗎?
「小少爺。」
聽見席越喊他,虞清抬頭的幅度增加,而席越恰好將頭低得更低,下巴蹭過他的額頭。
「你真的要供我讀書?」
「當然了,小少爺我說話算數。」
虞清恨鐵不成鋼戳戳按在自己小腹前的手背,「多讀點書。別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丟死人了。」
「我……」
「行了,」虞清再次打斷,神情不耐,「我給你花錢,我自願的。」
原劇情中,最初主角受席越沒有答應主角攻商陵的包養,因為骨子裏要強。
在一次次挫折中,他終於認清世道殘酷,心灰意冷聯繫了商陵。
之後,商陵對席越展開不下八百字「人身攻擊」,以及足足三十萬字的虐身虐心情節。
而席越太過於清高,不屑解釋,更懶得解釋。
就這離譜劇情,席越最後居然還會愛上商陵。
儘管席越的厭惡值變化反常,但席越很驕傲,虞清說要供他留學念書,他第一反應一定是拒絕。
席越果然又陷入沉默。
趁席越走神,虞清從他懷中掙脫,轉過身面對他,眼神輕點自己的襪子。
很明顯,是要他將解開的襪夾扣回去。
角落裏光線昏暗,正處陰涼黑影。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席越面部輪廓極其深邃,帶着些異域風情。
那雙深色眸複雜難明,注視虞清片刻,席越朝他走近,如先前那般半跪在他身前。
握住腳踝輕輕抬起一些,露出被黑色固定帶勒出的環形紅痕,開始調整襪夾位置。
他看起來很瘦,因為骨架小,以至於指尖觸及腿肉時,能夠感受到清晰的綿軟觸感。
小腿被黑色襪夾箍得溢出一些軟肉,白膚上縱橫交疊紅色甲印,這是不久前虞清自己抓出來的。
席越忍耐許久,才忍下舔上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