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尋仙
振去刀身上的鮮血,丁修收刀歸鞘,離開了這片林地。
一天,兩天,時間流逝,山谷出口處,不時有雜役弟子手提首級出現。
「恭喜師弟,這是你的外門弟子腰牌!」
「多謝師兄!」
蓬頭垢面,衣裳染血的雜役弟子雙手顫抖接過腰牌,這兩天的拼殺,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為了什麼,為的就是這塊小小的銅牌。
成為外門弟子后,可去藏經閣挑選內功心法,修鍊真氣,與每日打雜的雜役弟子比起來,說是一飛衝天都不為過。
「咳咳。」李大山攤開絹布,看着上面的血跡。
咳血越來越頻繁了,看來自己多半是熬不過今年冬天了。
李大山收起絹布,「丁修出來沒?」
外門弟子道:「李師兄,暫時還未見到丁師弟的身影。」
李大山膝下無兒無女,這些年相處下來,已經將丁修當做半個兒子看待,雖然知道丁修活着出來的可能不大,但他心中還是抱着一絲希翼。
「陳師兄!」
「陳師兄!」
李大山抬頭,高大的人影撞入眼帘。
這是一個彪形大漢,胳膊比常人的大腿還粗,魁梧雄壯,皮膚黝黑,看着就像一尊鐵塔。
外門執事,陳虎!
李大山眉頭微蹙,冷哼道:「陳虎,你來幹嘛?」
陳虎步入亭子,在茶几前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李師兄,你身體抱恙,不宜多動,我來呢,是想做件好事,替你給丁修那小子收屍啊!」
李大山眉頭突然舒展開,笑道:「你怎麼就知道丁修不會活着出來!」
陳虎一怔,難道李大山有在暗中派人保護丁修。
不可能!對雜役弟子而言,谷中的兇險足以致命,自保都來不及,不可能捨命保他人。
當然,如果只是順手幫忙殺個人還是有雜役弟子肯做的。
只要價錢到位!
這老狗,擱這兒跟老子虛張聲勢呢!
陳虎冷笑,不再理會李大山,從安插在老狗身邊的人員傳回的信息來看,這條老狗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一個將死之人,對他已構不成威脅。
等這條老狗一死,他的人便能接手老狗的那攤子事務,到時候他又能多出一條來錢的路子。
殘陽似血,染紅了山林,陳虎放下茶杯,沖李大山冷笑一聲,豁然站起,眼望山谷出口處,「三天時間已到,隨我進去收屍!」
雜役弟子的晉陞測試有時間限制,三天未出谷者,不管死活,都無法晉陞為外門弟子。
丁修那小子肯定已經被他安排的三個雜役弟子給殺了,這會兒應該就藏在他事先透露的山洞中。
「是!」
兩個外門弟子跟在陳虎身後朝出口處走去。
「李師兄!陳虎他……」
李大山頹然,嘆氣道:「讓他去吧!」
三天時間已到,丁修終究還是沒能走出山谷。
「師兄,我們真的要給那丁修收屍?」一個外門弟子問道。
剛說完,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師弟,你傻啊,師兄怎麼可能給那小子收屍,師兄這是要鞭屍!」
陳虎一言不發,他這人極好面子,並且睚眥必報。
當年被丁修拒親,使得他一度成為師兄弟間的笑話。
這事,已經成了他心中的疙瘩,心魔。
殺丁修還不足以泄恨,他還要鞭其屍,將其挫骨揚灰,才能熄了心中的火!
「陳,陳師兄……」
走在前頭的外門弟子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山谷出口處,一幅見了鬼似的表情。
一個身影跌跌撞撞走出山谷,手裏提溜着個首級。
「陳,陳師兄,丁修,是丁修!」
看着踉踉蹌蹌走來的丁修,陳虎懵了。
怎麼可能!這丁修怎麼可能活着走出山谷!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以丁修的實力,絕無可能逃過三個雜役弟子的襲殺!
可眼前……
「李師兄,是丁師弟,丁師弟活着出來了!」
李大山一怔,一張老臉直接笑成了菊花,「我看到了。」
……
「你們聽說了嗎,丁修通過雜役弟子的晉陞測試,成了外門弟子!」
「丁修,那個加錢哥?」
「就是他!」
「以丁修的實力,不可能通過測試,成為外門弟子吧!」
「多半是運氣好,僥倖過的關!」
「沒天理啊,丁修這樣的傢伙都能成為外門弟子,我%%@#……」
不管外界怎麼議論,丁修成為外門弟子已是不爭的事實。
成了外門弟子,雖然不用像雜役弟子那樣打雜,但也有門內分派的任務要去做。
這些任務有簡單輕鬆的也有需耗費不少時間且有一定危險的。
定期巡山,定期去門派的產業當護館,當監工監督雜役弟子幹活等等就是簡單輕鬆的任務。
像下山收債,護送門派貨船,商隊等等就是需耗費不少時間且有一定危險的任務。
當然,如果能當上執法弟子或鑄造堂鐵匠,那就不用做門內分派的任務了。
可惜,不管是執法弟子,還是鑄造堂鐵匠都不是普通外門弟子想做就能做的。
執法弟子,需要門路與關係。
鑄造堂鐵匠則要有技藝,要能獨自鍛造精鋼刀,精鋼劍等器械。
因為有李大山罩着,分派給丁修的任務不是定期巡山,就是當監工,簡單輕鬆,有大把的時間修鍊。
只是對丁修而言,修鍊是不可能修鍊的,這輩子都不會修鍊。
雖然當上了外門弟子,但丁修不忘初心,依舊每天幫雜役師弟們幹活。
「丁師兄,怎麼又要加錢!」
雜役師弟無語,這丁師兄都當上外門弟子了,怎麼還是這副死要錢的樣子。
「師弟,我一個外門弟子來幫你挑糞,說出去你多有面啊,再說了,又沒加多少,只是多加一文而已。」
一文,一文也是錢啊!
「師弟,沒記錯的話,這是你在洗劍門當雜役弟子的第六個年頭了吧,你只剩四年了……」
「行了,丁師兄,別說了,我給就是了!」
哎,這丁師兄真特娘掉錢眼裏了!
【獲得十三枚副本幣】
「潤啊!」
……
「小丁,待會兒見了周師兄,機靈點,只要你能在周師兄手底下做事,陳虎就不敢對你如何!」
李大山說著,從床底下取出一個紫檀盒子,裏面是他這半輩子的積蓄。
入冬后,他咳血越來越頻繁了,時日已經不多,丁修這傢伙又不肯下山,那隻能在自己死前,為丁修再找一個靠山了。
丁修微微點頭,對於眼前這位年長自己十五歲的師兄,丁修是心懷感激的。
這些年,要不是李師兄護着,他多半已經被陳虎給弄死了,哪裏還有機會掙副本幣,加載人生副本進行修鍊!
雖然如今他已經不需要李大山的保護了,但這畢竟是一個長輩臨死前的好意,他不好拒絕。
李大山口中的周師兄名叫周權,洗劍門內門弟子,掌外門執法堂,是洗劍門外門權利最大的執事。
周權的堂哥周仁是洗劍門真傳弟子,內門執事,四十齣頭的江湖一流,有望在六十歲前成為準絕頂。
「周師兄,這位就是我說的丁修。」李大山佝僂着背,點頭哈腰,介紹身後的丁修。
丁修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周師兄!」
「你就是丁修,果然如傳聞般生了一幅好皮囊,難怪那陳虎的女兒會看上你。」
丁修本就生的俊俏,相貌堂堂,儀錶不凡,有一股練武之人沒有的書卷氣,用八個字來形容,就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練武之後,更是平添了一股英氣,一絲兇悍氣,這樣極具味道的男人,只要性取向正常的女人就沒有不喜歡的。
這些年,只要丁修去春風樓,春風樓的姑娘們就沒有一次不爭的頭破血流的。
三人喝茶,閑聊,丁修偶爾插一句,主要是李大山與周權講。
「李師弟,你放心,小丁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執法堂的馬師兄已經老了,年後就會退下來,到時候,我一定將小丁收進來,讓他當個執法弟子!」
李大山拱手道:「那就拜託周師兄了,小丁,還不謝謝周師兄!」
丁修:「多謝周師兄!」
周權笑道:「好說,好說。」
丁修兩人離開后,周權打開紫檀木盒,黃綢布上密密麻麻躺着五十多顆金珠。
「這李大山,為了給丁修鋪路,棺材本怕是都拿出來了吧,可惜了。」
……
深冬時節,雪滿寒山。
李大山沒有熬過這個冬天,死了,風雪中,送葬隊伍拉成一條長龍,李大山為人仗義,在外門風評極好,來送行的外門弟子,雜役弟子極多。
丁修扶靈,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里走着。
安葬了李大山,丁修在墳前站了許久。
王侯將相,販夫走卒,高貴也好,低賤也罷,只要還是凡人,就難逃生老病死。
丁修抬頭,視線穿過風雪,似要望穿蒼穹。
都說世間有仙,也不知仙在哪,往何處尋。
穿越此界,金手指在身,丁修自然不甘平凡,不想百年後化為一抔黃土。
他想蛻凡成仙,想長生不死。
「都說洗劍門太上長老是先天大宗師,已出海尋仙一甲子,此事應該不假。」
洗劍門是慶國十大正道宗門,有先天大宗師的宗門才能評的上十大。
說明什麼,說明洗劍門中有直指先天的先天武學。
洗劍門門主步驚鴻乃絕頂高手,已閉關近二十年,多半是在尋求突破先天之法。
徐徐圖之吧,只要有生之年能找到仙,憑藉金手指,他就有機會蛻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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