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買胭脂
李翦的夫人張春,聽下人說李翦回府了,這會剛進府,應該還沒有到正堂。
張春連忙讓婢女看自己妝容和衣着,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婢女小翠搖搖頭,笑着說:夫人得體的很,站到老爺面前,肯定能討得老爺歡心。
張春嬌嗔,就你會說話。
然後,就急急忙忙出了屋子,今日是她生辰,她備下了好酒好菜,一定要和夫君說說體己話。
自從那個小妾進了府,將軍都很少來她房中了。
到了正堂,看見李翦緩步行來,不過後者此時臉色鐵青。
「將軍,你回來啦!」張春上前施禮。
「嗯。」李翦不咸不淡的說。
「將軍,我已命下人備好酒菜,你看……」張春臉上堆滿了笑容,試探的問。
李翦淡淡瞥了她一眼,壓下心中對她的厭惡。
若非當初醉酒誤事,自己怎麼可能會娶這個沒有眼色的黃臉婆。
起初,自己還覺得她生的好看,娶了便娶了,沒什麼大不了。現在,他一瞧見眼前這女子,就覺得厭惡至極。
李翦擺了擺手,開口說道:「我還有事,你自己用膳吧。」
說罷,繞過張春朝內院走去。
張春笑容頓時僵在臉上,長袖下的雙手攥緊,指甲掐入肉中。
都是那個狐狸精,若非是她,將軍怎麼可能會如此不待見自己?
自從去年年底,將軍從邊塞回來時,帶來了那姓白的女子,他眼裏就再沒有了自己。
背對李翦身影的張春,眼淚忍不住流下。
李翦來到內院的一處院子,剛進院門,就看見一抹淺黃色的身影坐在院中鞦韆上。
是一位生的極為嫵媚的女子,坐在鞦韆上緩緩的蕩來蕩去。
那女子鮮紅的嘴唇,棕色瞳孔,皮膚白皙像是脫了殼的熟雞蛋。頭髮只是簡單的挽了個髮髻,慵懶模樣卻別有一番韻味。
黃色的衣裙同樣慵懶的掛在身上,露出白嫩的香肩;胸前的一抹春色慾出不出。
女子瞥見李槊進來,悠悠然停下晃動的鞦韆。
坐在鞦韆上,微微一笑:「怎麼去了這麼久?」
李翦走過來牽起她的小手,嘆了口氣說道:「唉,別提了。父親的義子昨日醉酒,父親、二弟和我三個人在正堂等了他一個時辰。」
「哦?父親大人這麼寵愛他?你們四人議事,三個人等他?」女子問道。
「可不是嗎。父親也是,不如等他那義子酒醒了,再派人來叫我。」李翦說,隨後拉起她的手,往屋裏走去。
女子慵懶的跟在他身後,隨着她起身,掛在身上的衣裙又向下滑了幾分,春光乍現。
她用柔弱的聲音問道:「將軍,父親大人這麼器重他,到底誰才是他親生兒子啊?」
李翦聞言,眼神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女子看拉着自己的李翦不答話,充滿溫柔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譏諷。
背對女子的李翦,自然沒有看到她眼神的變化。
二人進屋后,片刻,就讓歡笑嬉戲聲充滿了整個院子。
……
小桑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位年輕將軍,為什麼要讓她帶路來胭脂水粉店,是要自己幫他心儀的女子挑選胭脂嗎?
她有些生氣的瞪着旁邊的白馬,這個傢伙一直用沾滿口水的舌頭舔她頭髮。
「你如果不是將軍的坐騎,我一定把你宰了吃肉。」心裏想着,小姑娘惡狠狠的沖它揚了揚牽着韁繩的小拳頭,「還有這將軍也是,也不知道管管它。」
然後,滿臉希冀的看向另一旁的楚權,希望他能自己牽坐騎。
楚權此時看着眼前的胭脂水粉店,裏面好多人頭晃動,但好像全是女子。
心中腹誹,這胭脂水粉這麼招姑娘們喜歡?自己一個大男人進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將軍,要不咱們進去?」小桑試探的問。
她實在受不了這個奇怪的造型了,左手牽着馬韁,右手還要給旁邊的年輕男子撐着傘。
這還不算什麼,主要是這匹馬為什麼要啃她頭髮,又不是草!!!
早知道把這個活推給小竹了。
當楚權問她們兩個,誰知道京城最好的胭脂水粉店在哪裏的時候,她嘴快說自己知道。
沒想到楚權竟然不是問她如何走,而是直接讓她帶路。
那時候小桑就已經後悔了,那麼熱的天氣,誰會願意出門啊?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可以不用幹活,還能出府逛街,心裏也就平衡了許多。
進屋翻出一把傘用來遮陽。
臨走前,還不忘衝著趴在地上擦地板的小竹做了個鬼臉。
氣的小竹把手裏的抹布扔向她,辛虧她反應極快的撐開傘擋住了「暗器」,不然被那「暗器」傷到自己絕美的容顏可就不好了。
現在呢,她又後悔了,與其被馬兒用濕漉漉的舌頭舔腦袋,還不如被抹布砸呢。還有,舉着傘的胳膊,真的好酸啊!
楚權沉吟片刻,做了個極大的決定:「你進去,把店裏最好的胭脂水粉買來,我在外面等你。」
小桑答應了一聲,用期待地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沒有挪動步子。
楚權轉過頭和她對視,有些不理解,她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
「還不快去?」
「哦……」小桑弱弱的哦了一聲,把手中的傘和馬韁交給楚權。
走上台階的小桑一步三回頭,像是要和楚權生死離別一樣。
看楚權沒有反應,甚至有些迷茫的看着她,她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後,只能哭喪着臉,走進了胭脂水粉店。
「嗚嗚嗚,將軍,你沒給我銀子啊!我只是負責帶你來最好的胭脂店啊,你怎麼還要我掏腰包啊?我可憐的荷包,又要癟了!!!」
小桑摸着自己攢了好幾年的荷包,欲哭無淚。
楚權看着磨磨蹭蹭的小桑有些不解,又不是要她上刀山下油鍋,怎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當他轉頭看見馬兒嘴裏在咀嚼什麼的時候,直接傻眼:「二白!你這嘴裏的簪子是哪裏來的?」
連忙伸手從名叫二白的馬兒的嘴裏搶過,甩了甩簪子上面的口水;這簪子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對了,上次小桑替我裁量尺寸的時候,我看她頭上帶着的簪子,好像就是這個。二白,這簪子怎麼在你嘴裏?」楚權問道。
二白撇過頭去,一副你說什麼,我聽不見的樣子。
楚權看它那副樣子,就知道這貨又開始裝傻充愣了。無奈的看着木頭簪子上的牙印。
要不……去給她買一個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