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泣血陣
雖說秋天充滿涼意,比起夏天的燥熱,秋天要好上很多。
但秋的基調是悲涼的,註定了這個季節是個多離別的傷感季時節。
從錫林勒格到長鷹勒格,兩個多月了,陳皮子就這麼背着身後這把闊劍走了兩個多月,從一開始的步履維艱到現在的悠然自得,陳皮子付出了堪稱恐怖的代價。
這兩個月對陳皮子來說也是歷練自己的兩個月,之前的陳皮子瘦弱,軟弱,是一個誰見了都能打上兩拳的苦孩子,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陳皮子雖然依舊很瘦,但卻精練了不少,體型消瘦但卻富有力量,雙目有神且堅定。
如今的他更是一掃之前頹勢,尤其是在一個月前老鬼傳授了他獨家心法,掌握了真氣運轉后,整個人直接脫胎換骨,現在的陳皮子要是再回到兩個月前,絕對沒人把他和兩個月前的陳皮子想到一起。
在被老鬼歷練了一個月後,陳皮子的體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在修鍊了真氣后,日復一日的磨練和真氣對筋脈的洗滌作用雙重加持下,陳皮子的逆天武道天賦開始逐漸展露。
一個月來,他的修為境地雖說談不上一日千里,但也足以稱得上一日百里,如今的陳皮子只用一個月的時間便來到了中品武道的境地,如此快速的提升也從側面顯示出了老鬼的慧眼識人。
背着重劍的陳皮子慢悠悠的走在老鬼身後,一邊不斷的運轉丹田讓真氣一遍一遍的沖刷自己筋脈,一邊默默背誦着老鬼傳授給他的心法口訣。
即便是秋天,在大中午的時候,頭頂的太陽也不是那麼和善,陶鴻雁撐着花傘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吐槽着寧小川和裴羽,說那天真的是可惜了,自己太心急了,若是和老鬼一同前去,說不定早就拿下寧小川的項上人頭回去復命了。
不過那個叫寧小川的年輕人長的確實不賴,只是可惜了是個中原人,若不然的話,留在府上做個面首也是不錯。
老鬼真氣外放,走在陶鴻雁身後,對於陶鴻雁一路的喋喋不休,年邁的他早已習以為常,除了一些關鍵信息外,其他的老頭只當熱鬧聽了。
三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長鷹勒格的位置,老鬼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陳皮子,皺眉道,“修為一途,無捷徑可走,真氣積累更是需要時間的沉澱,你錯過少年這段非常珍貴的打基礎時期,所以你若想拿起身後這把岩熄劍的話,就更要老老實實,腳踏實地的修鍊,不要想着歪門邪道,這樣不僅實力精進不了,到最後還會步入歧途,誤了一生。”
“師父放心,徒兒記下了。”
剛剛想要偷懶的陳皮子尷尬的摸着腦袋,這老鬼還真是可怕啊,自己就稍稍偷懶一下就被發現了。
不過老鬼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己錯過了年少的最佳修鍊時期,本就差人一等,若是再投機取巧的話,那就真的離自己夢想中的江湖越來越遠了。
想到這裏,陳皮子雙腿發力,扛起岩熄劍繼續往前走去,走着走着,最前面的陶鴻雁突然不說話了,老鬼也是,突然駐足停在原地,陳皮子心中好奇四下看去,這附近好像也沒有什麼啊,除了頭頂的天空和四周的樹林外,並沒有什麼異樣啊。
僵持了沒一會兒,老鬼轉身衝著陳皮子說道,“徒兒,你原路返回走到百里之外然後再回來,快去。”
“啊?為什麼啊?”陳皮子一頭霧水的說道。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讓你去就去,若是被我知道你偷奸耍滑,有你好受的,快去。”老鬼氣呼呼的吼着。
陳皮子知道自己師父什麼脾氣,趕緊點頭轉身離去。
其實,這兩個月來,陳皮子已經開始慢慢的接受了老鬼這個師父,他雖然脾氣差,總是愛呵斥自己,但同時,他又讓陳皮子體會到了被人注視的感覺。
從小到大,自己都是遊離在大家視野之外的野孩子,每天最大的願望就是填飽肚子,然而就是自己這麼一個經常被人無視的底層苦孩子居然也有被人注視的一天。
第一天背劍走了沒有一里地,自己就累癱在地,那劍就跟大山一樣壓得自己喘不過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敢亂動,後背鑽心的痛讓他眼淚直流。
這個時候,老鬼來到自己床邊,看着瘦弱的自己和後背磨出的傷痕,默默的拿出一瓶金創葯,幫自己敷上,同時說道:“背劍重點在背,不要用蠻力來背劍,要用全身的力量,腿,腰,胳膊,甚至手臂,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身體損傷,用蠻力背劍,最後只能落得一身傷疤。”
陳皮子點了點頭,在清涼的感覺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便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傷居然好了一大半,一般金創葯絕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老鬼肯定用了別的手段。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是對於老鬼來說,這些代價比起陳皮子來說不值一提。
就這樣,陳皮子開始了自己的背劍生活,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接受了老鬼這個師父。
老鬼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若是沒有老鬼的話,他現在還是一個每天吃不飽飯的野孩子。
因此,在他心中,早已經把老鬼當成了除自己之外的第一人。
看着自己的傻徒弟背劍遠去,老鬼原本緊張的眉頭才緩緩松下,隨後衝著眼前的空地拱了拱手,高聲說道:“多謝閣下高抬貴手,放我弟子離去,老鬼在此多謝了。”
話音剛落,疾風驟起,飛葉襲來,陶鴻雁驚呼道,“小心。”
緊接着,花傘飄動,真氣環繞,一陣脆響后,那有些枯黃的落葉便直勾勾的插入地面中,而當陶鴻雁收起花傘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這個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持扇在前並且滿頭白髮的老熟人,赤炎血祭——裴羽。
“裴羽,怎麼是你……”陶鴻雁急忙後退數步,來到老鬼身邊,隨後指着裴羽厲聲喊道。
“嗯?反應這麼大?”裴羽神色冷淡的看着陶鴻雁,有些無辜的自嘲道。
在聽到裴羽兩字后,老鬼也變得嚴肅起來,赤炎血祭這四個字他也是早有耳聞,而且這一路上也聽陶鴻雁說了很多,但見面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意外眼前這個在中原久負盛名的高手居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書生。
“北蠻長老門,老鬼,請賜教。”老鬼抬手說道,也算是對裴羽實力的尊重。
裴羽略微頷首,摺扇如流雲般在手心劃過,隨後併入手掌中,落入腰間。
裴羽氣機盪起,猛地抬袖揚衣,真氣滾動捲起滿地灰塵,一陣風煙襲來,只見裴羽右手微微抬起,沉聲道,“兩位,追了這麼久,該有個了斷了,今日在此,兩位若還想再往前,那還請過了我這關,若是不然,就請兩位原路返回。”
老鬼捋着鬍子哈哈大笑,“久聞中原四大高手之名,今日得見實乃有幸,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得罪了。”
說罷,笑聲戛然而止,手中真氣迴旋,一股滔天殺意衝天而起,肆意而出的殺氣直逼裴羽面門,裴羽右腿後撤,殷弘真氣從四面八方升起,可怕的真氣觸碰到四周花草樹木的瞬間,那些花草生機瞬間便被抽去。
老鬼自然也發現了這點,只見他氣機瞬間鼓起,四周狂風驟起。
裴羽雙目猩紅如血,手中赤色真氣宛如流轉八百里的驚鴻,直衝老鬼而去,今日他裴羽便要一擊潰敵八百里。
老鬼四周,赤色真氣暴漲,陶鴻雁也出手了,手中花傘舞動,在花傘的幫助下,硬抗住了裴羽一擊,一身爆鳴,地面瞬間炸出一個深坑;裴羽氣息不減,摺扇化劍,赤血如虹,再度殺來。
雙手捲袖紅絲顯。
老鬼蓄勢已成,五指化鉤,黑色真氣就像地府來的冤魂一般,恐怖陰森,指尖上更是氣機跌宕,真氣密佈,兩人碰撞在一起,一氣換一氣,鏗鏘碰撞中比拼的便是真氣流轉技巧和殺人之術,當然了,真氣的充沛程度更是關鍵,雙方絞殺在一起,如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之下,稍有差池便是千里之地潰於蟻穴。
裴羽一掌破敵,赤色真氣衝天而出,滿頭白髮在真氣中起舞,泣血如魂,裴羽手中摺扇一揮,領域全開,這便是神魄高手的結界領域。
“吸納萬物生機化為己用,當真可怕。”
老鬼在看到四周花草迅速衰敗后,心中也是愕然,但在驚訝之餘,還是拍地而起,雙手化爪,大喝道,“今日,老夫就會會中原江湖。”
一掌而出,四周花傘發出的赤色真氣并行,裴羽氣勢撼崑崙,招數大開大合好似風起雲湧的江湖一般,只見裴羽身形隱匿其中,飄搖擺動,氣機滾滾宛如長河東去。
當年江湖之上人人稱裴羽為魔道,殊不知巔峰時期的裴羽曾隻身一人鏖戰九大高手而不落下風,靠的便是如今手中的這招。
長歌泣血陣!
《神泣錄》中最可怕的招式,用己身精血為引,強行吸納強之自身百倍的生機並化為真氣,敵不破,陣不滅,生機不散,真氣不絕。